第18章 月下诉衷肠

夜已经很深了，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

        曲小央自上楼后就一直呆在房内，一反常态的是今日竟无一人上楼叨扰她，曲小央想着大抵是众人体谅她近日过于劳累了吧！她起身走到窗前，恍惚间看见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换作平日里的她定会激动地尖叫起来，然后闭上眼、双手合十，贪心许着一个又一个的愿望。而此刻的她，只觉得那抹炽白的光亮里充满着凄凉与惨淡，全无半点惊喜。

        “或许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吧！”曲小央开始自言自语，“让你不听劝，活该！”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曲小央的思绪。

        “谁啊！”

        “我。”顾旭在门外答道。

        “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曲小央一边说着一边慌乱地朝床走去。

        “我进来了。”

        顾旭不顾曲小央的推辞，推开了门，端着一碗面进入房中。

        “我知道你没睡，起来吃点东西吧！”

        顾旭走到床边，轻声地对把头埋在被子里的曲小央说道：“吃点儿吧！今日一整日都没吃东西。”

        “你拿走吧！我不想吃。”曲小央没有抬头，只从被子里吐出这几个字。

        “既然不想吃，那就说说话吧！”顾旭说，“我知道你现在为何这般模样，但是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曲小央答道。

        “今日我与姚姑娘的对话，完全是出于对如梦楼的考虑，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她说那些话的目的吗？”顾旭继续解释道。

        “还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说给我听的吗？”

        “近日如梦楼好不容易开张迎客，我当时只想赶紧打断姚姑娘的话，没有别的意思。”

        曲小央听到这里，静下心来仔细一想，终于反应了过来。

        “那……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曲小央有些心虚，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把头更紧地埋进了被子里。

        “你打算闷死自己吗？”

        顾旭看着曲小央的动作，竟觉得有些可爱。

        曲小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要，丢死人了，你快走！”

        顾旭一把将曲小央从被子里拉了出来，曲小央重心不稳，一下子栽进了顾旭怀里。

        “我……我不是故意的！”

        曲小央一边说一边挣扎着准备起身，但顾旭却伸出手紧紧地将她揽在了怀中。

        “你放开。”曲小央说道。

        “那你能保证好好听我讲话吗？”顾旭问道。

        “嗯。”曲小央点了点头。

        顾旭笑了笑，松开了曲小央，走到了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你为何总是对姚姑娘如此大的敌意”

        “还不是因为她总是惹是生非，你看她每次都不是诚心来消费的！”曲小央一提起姚月亭，心里又有些生气。

        “可她终究是客人，”顾旭说，“你对她的态度未免太刻薄了些。”

        “我今日已经给足她面子了！”曲小央没好气的说道。

        “既然你不喜欢她，以后尽量避开她便可。”

        “行吧！”

        “那说完别人了，现在我们来说说自己的事。”顾旭说道。

        “什么事”

        “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

        曲小央面对顾旭突如其来的提问，心头一震，有些不知所措，起身走到窗前，把头探出窗开始西望。奇怪的是，起初还一片漆黑的夜空，不知何时竟已变得星斗满天。

        “你是不是喜欢我”顾旭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曲小央抬起头望向夜空，试图扯开话题。

        “今晚的星空好美啊！”

        “你是不是喜欢我”顾旭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我……我听见了，你不必一直重复。”

        “你若一直不回答，我便一直问下去，直到你回答为止。”

        顾旭站在曲小央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尽是温柔。

        “那你喜欢我吗？”曲小央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转过身反问顾旭。

        “喜欢！”顾旭脱口而出。

        曲小央愣在了原地，她瞪大眼睛看着顾旭，有些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

        “所以……你喜欢我吗？”顾旭再次问道。

        曲小央心里漾起一阵轻飘飘的温暖，丝丝缕缕的，带着几分温柔。

        “喜欢！”曲小央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顾旭听到曲小央的回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露出了笑容，上前再次将曲小央牢牢地拥入了怀中。

        “太好了！”顾旭开心的说道。

        “你为什么……突然……”

        曲小央靠在顾旭怀里，有些不好意思，开不了口。

        顾旭扶正曲小央的身体，捧起她的脸庞，深情地看着她。

        “因为我怕我再不说出口，就要失去你了！”

        “确实快了！不过幸好！”

        顾旭捧起曲小央红润的脸庞，慢慢地，俯下身，唇落于她的额头，但鼻尖飘过她身上甜而不腻的清香气息，终究是让一向沉稳自制的他失了控。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温柔的抚摸到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上身慢慢向她那边倾斜而来。曲小央看着顾旭俊美的脸缓缓而来，越来越近，羞涩的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无限温柔的吻住她娇嫩的双唇，轻轻的允吸、柔柔的啃噬，舌尖在她唇上轻舔啄吻，辗转反侧，似在亲昵一件最珍贵的无价之宝。

        他伸出手圈住她，深邃的眼眸里闪着丝丝光亮，慢慢地凑到她耳边说：“我爱你。”

        曲小央也伸出手回应着顾旭的拥抱，轻声说道：“我也是。”

        曲小央的拥抱，使一直深陷家族利益争夺仿佛身在冰窟里面的顾旭，好像突然有人给了他一个暖炉一般，让他渴望地抱着这个难得的暖炉而不肯再放手。曲小央睁开眼，扭动了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被顾旭牢牢地抱在了怀里，在他宽敞的怀抱里，她显得格外的娇小。

        “好了，你要再不松开我，我就要被憋死了！”曲小央轻轻拍了一下顾旭的后背。

        “可我怕一松开手，你就会消失不见。”顾旭说道。

        “怎么会呢！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很多时候的你，总让我觉得你不像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曲小央听到此处，一时之间有些伤感，她不是没有提醒过自己不能动情这件事，这个世界里的一切，于她而言，终究只是一场浮云，但不知为何，面对顾旭，她时常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认识了很久但被自己遗忘了的故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曲小央从顾旭的怀里抬起头，两人四目相视。

        “嗯”

        “感情这东西，我们都把控不了，就算我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就能保证我们不会爱上彼此吗？”曲小央摸了摸顾旭的脸，宽慰着他。

        顾旭微微一笑，捋了捋曲小央眉间的发丝。

        “你说得对！以后我们就只争朝夕，好好的过好每一天！”

        “嗯嗯！”

        曲小央望着顾旭，两人相视一笑。

        “对了，你看，今晚的星空真的很美！”

        曲小央向顾旭指了指星空。

        “嗯！很美！”

        顾旭盯着曲小央，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最爱看星星了！”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看的，就像月亮会永远陪着星星那样。”顾旭说道。

        “当真”

        “当真！”

        “快快快，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曲小央说道。

        “做什么”

        “许愿啊！我刚刚看见流星了！当时没许愿，得赶紧补上！”

        “那你不妨对着我许愿，成真的机率可能会大一点！”顾旭笑着对曲小央说。

        “那我就许愿以后店里的女客都离你远一点吧！”

        曲小央一本正经的闭着眼许起愿，然后悄悄的睁开一只眼想看看顾旭的反应，只见顾旭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

        “好！”顾旭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怎么不许呀！”曲小央笑着问道。

        “我的心愿就是替你完成心愿。”

        “真会说话！”

        两人站在窗前，互相倚靠着看星空，今晚的星星，比任何时候都要多，它们又大、又亮，衬着夜色也变得更加恬静与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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