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舍

时间是六月十四号周一早上九点半。客户部会议室内的气氛很凝重！客户部主任王玉钢的视线左右横扫部门里在场的每一个人！

        刚刚公司董事长姜平通过通讯设备向和人事部助理许景汶走得很近的王玉钢告知有关于许景汶和公司部分技术人员在周一没有到岗的问题；姜平要求客户部承担处理人事部一部分今天会遇到和可能会遇到的难题。但很显然，现场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临时增加的工作安排！

        王玉钢把视线移动到陈膑之身上：“膑之啊！这样吧”！王玉钢饶了饶国字脸后脑壳上稀疏的头发，他突然转换了话题：“你之前的伤莫得问题吧？”

        陈膑之听到自己被王玉钢点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听到原来是在慰问他的伤情时松了口气：“没问题，主任！”

        “既莫得问题，那人事部的事情就交给你办，你看中不中”？见陈膑之半晌没说话，王玉钢缓缓的走到陈膑之身后，把手掌放在陈膑之肩膀上：“咱们部门就你和人事部走得近，遇上啥问题，人事部的赵雪松还能真心帮你！这是别的同事都没有的优势！”王玉钢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时间就像停顿下来，整个部门好像就等陈膑之做出决定才能继续后续讨论一样。

        陈膑之的脸拉得老长，肚子隐隐作痛，知道推脱不过只能点点头：“那好吧！主任。”

        “我知道你行的”！王玉钢放开搭在陈膑之肩膀上的双手看着众人：“今天我就去东海街道找许景汶”，说完他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对着陈膑之的脸继续讲到：“膑之你负责去襄城区找回到那些技术人员，劝他们回来上班！中不？”

        陈膑之在会议桌下将手指扭得吱吱响，他抿着嘴巴点了点低着的头。在他认知里，人事部完全有余力解决自己的问题，而落到客户部的临时工作本来也就是人事部的分内工作；在场的每一位客户部经理都很清楚。对于王玉钢这种喜欢揽活的主，让本来客户部很轻松单纯的工作变得复杂、工作量变多变大，其他部门都由此变相“减负”；王玉钢能得到什么？目前看来什么也得不到，但这样不靠谱的上级让部下产生了情绪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是什么玩意儿”！黑瘦矮小，齐肩短发，浓眉大眼，这是所有同事对她的第一印象，名唤朱晓春的女人！对于本职工作的认真程度无人出其右，因为整个部门只有她一名女人，所以她被称作客户部之花！她站起身来将一沓碎纸甩在桌上，碎纸反弹飞溅砸在王玉钢脸上，她指着王玉钢的脸质问道：“你这样的为人处世和领导能力怎么有资格做主任？”话一说完，不等王玉钢辩驳，朱晓春早就掏出准备好的辞职信封扔在桌上夺门而去了。会议室内陆陆续续几名经理也掏出辞职信放在王玉钢面前，然后离开会议室。原来十三人开的会，现在只剩下五人！

        王玉钢脸色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摆摆手示意会议结束。在陈膑之要走出会议室时，王玉钢叫住了他：“陈膑之啊，你过来”。他指了指身边的座位：“过来坐这里！”

        惊讶之余的陈膑之走到指定位置慢慢坐下，现在算是会议结束时间，陈膑之双手环抱向后倾仰，让靠背椅舒缓了背部的些许压力。

        王玉钢拿着那一叠辞职信，慢慢翻看着上面的名字和日期：“你想不想坐主任这个位？”他表情平静，就像在和友人进行普通的交谈一般。

        这个问题让陈膑之的浆糊脑袋陷入了迷雾之中，他搞不清楚王玉钢说的是什么意思；慢慢他回忆起有位教育工作者在教室上说的一句话”我喜欢有能力又谦虚的孩子。”当然了，印象中这话不是对他说的。陈膑之用拇指压住食指打了个响，他挺直了腰杆：“作为一名经理，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那就好啊”！王玉钢呵呵笑了两声：“你先去办事吧！”

        搞不清楚王玉钢在想什么的陈膑之走出客户部会议室在休息区发现正在坐着喝茶的赵雪松，赵雪松先招呼了陈膑之，用幸灾乐祸的口气说到：“你们客户部出什么状况了，一下子跑了那么多人。”

        “你们部门不是也走了一个？”

        “人又没辞职，迟到而已！”见陈膑之迷惑不解，赵雪松放下嘴边的茶杯：“我也不清楚啦，但是呢，像许景汶这样的人，真的走了对他未来的生活和新的就业影响会非常大，所以他不会走的”。说完后，赵雪松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交给陈膑之：“这是缺席技术人员的名单和详细住址，许景汶住哪里大家清楚我就没记上面了，现在连通讯设备都联系不到他们！”赵雪松看着陈膑之上下打量：“周五那天因英雄救美所受的伤应该已经没大碍了吧？”

        “真对不住你哦，差点一起死了”！陈膑之翻了翻那两三页的小本子，大略过目了一下；然后把话题扯到工作上：“王主任那边会自己去找许景汶。”

        “哎哟喂！王主任真的夸张。。。”

        “时间不早了，我去地铁站了！”陈膑之知道赵雪松要说什么，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尴尬他打断了赵雪松的话急急忙忙迅速溜走。

        襄城区又叫老城区，是绮罗城最早现代化开发的区域，曾经是绮罗城最繁华的区域；后来因庞大臃肿的设施和建筑群逐年老化，开发价值不如开发新的区域而缺少必要的资源补贴而逐步落后于周边其他区域。

        时间是十三点五十四分，通过有关于技术人员住址记录的小本子，陈膑之没有找到哪怕是一个人，连同名同姓的都没有！陈膑之很急躁，他满头大汗，将小本子收回自己的公文包内，他试着询问了商业街店铺、居民社区互助中心、小区物业等有群众聚集性场所的一些人员，结果还是毫无线索。陈膑之用尽了他能想到的各种方式了，最后他在一家冷饮店内坐下，缓缓的喝起移动智能抓取平台端来的冷饮。在驱散体内燥热后，陈膑之通过通讯设备质问了赵雪松：“你给的小本子怎么回事？我怎么一个人都找不到！”

        “你先别急，听我说”！赵雪松试图平息陈膑之正在燃烧的火气：“王玉钢现在也找不到许景汶呢！”

        “怎么回事？我怎么搞不清状况了”！陈膑之将冷饮一饮而尽：“我感觉我正在寻找一些本来就不存在的人！而那些人在上一周都有碰过面。”

        “你先别生气，好好听我说可以嘛？”赵雪松用很缓和的语气和陈膑之对话。

        “什么事你说吧！”

        “老板下达命令要求到gon。gs广告设计公司收取客户图纸”

        “怎么呢？难道又是我去”？陈膑之很委屈的连续质问：“我们公司没有其他人了嘛？”

        “。。。”

        听赵雪松那边吱吱呜呜的表态，陈膑之感觉自己逼朋友逼得太紧反而有些愧疚，他收起了怒气：“gon。gs那边的图纸怎么不直接影印然后通过网路上传到总公司呢？”

        “老大，就是有原因才需要人力支援”！赵雪松知道陈膑之会马上问下一个问题，他继续说道：“况且，罗城区的所有街区都处于限电状态，除了gon。gs的总经理，其他gon。gs人员都处于未上班失联状态。”

        ”啪”陈膑之一巴掌打在自己的正脸上，疼痛感告诉他这是真实的世界，他确实脱离了昨日的《虚拟人生》这款游戏：“除了总公司，连gon。gs都有人”神秘失踪”，告诉我，咱们还有什么其他麻烦嘛？”

        “暂时没有了……”赵雪松还想说什么，陈膑之那边已经切断了连线。

        赶在下午四点钟之前陈膑之来到了位于罗城区的迎宾广场；他发现，除了必要的公共设施外，整个罗城区的商业区和居民区都陷入断电状态！在炎热的夏天里，没有电这种事情简直就是灾难。

        广场上渺无人烟，在大老远陈膑之就可以轻松望见关闭了门面的gon。gs广告公司！“都已经关门了，又没电，门肯定没法开，图纸大概也都拿不出来了”。陈膑之自言自语：“但是既然来了，至少要走到门口联系下总部看得怎么处理吧！”

        就在陈膑之拿出通讯设备准备联系赵雪松时，这才发现半个小时前赵雪松发过来的邮件，邮件上是gon。gs总经理的联系方式。

        “你好，是魏总嘛？”陈膑之很快和gon。gs总经理进行了通讯。

        “你。。是？”另外一边传来一名女人困倦的声音。

        “我是总公司派来的陈膑之，过来取客户图纸！现在就在gon。gs门店前！”

        “哦。。总公司啊！图、纸是嘛”？那女人有点断断续续的说：“现在，不行。。。我想想，图纸放进、迎宾广场的，可回收垃圾箱内、粉红色，袋子，里。。。”

        信号很差，通讯到这里就断开了。把重要的资料藏垃圾箱内要是被董事长知道可不是闹着玩的！陈膑之一脸厌恶的摇了摇头，他原路折回，在垃圾箱内翻找，果然找到了粉红色袋子；经过拆包确认的确是是gon。gs的客户图纸。

        现在时间已经超过了下午六点！满身大汗的陈膑之走进会议室将一包图纸从公文包内取出，交到王玉钢手里。或许是没有找到许景汶吧，王玉钢摆着一副臭脸。

        “呵呵，又是这样？自己没有办好自己的事情，通过发脾气摆臭脸好让其他人不敢轻易的质疑他，从而保护自身的威严？”陈膑之关上公文包，意味深长又不发出声音的轻蔑一笑。

        “这些图纸本来是要赶着下班前交给李厢君的，你这一拖延就给他人带来负担了嘛；况且我听赵雪松那边说你连个人都找不到，人你都认得，住址也给你啦，换成谁都能成的事你都做不到，我都不知道你在搞什么”？喋喋不休的王玉钢继续讲着：“我知道你很努力，但努力讲究方法；你这人就缺少经验，需要更多的锻炼机会，公司不少人对你有很高的评价，当然也包括我。我说那么多话，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

        下班时间早就过了，陈膑之完全没有听下去的义务，他的脑子已飞回公寓了，只求对话快点结束好走人，即便心态是这样，陈膑之还有想说的话：“我一大早上班公司就给我安排了个人事部的工作让我去做，前面的事情没做完后面又给我加了新的工作！我要是真的优秀，不止本职工作，包括人事部今天的那两件破事我也能搞定了！”

        王玉钢眼皮跳了跳，他站起身来：“你嫑谦虚，你真的很优秀，比其他人还负责任，就是有点年轻……年轻人嘛，沉迷网络游戏，这耍游戏爽只是一时间，时间过了什么也莫得沉淀，浪费时间。”透过会议室的玻璃墙王玉钢瞄到走出总经理室的姜平，好像看到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王玉钢突然间抖了一下愣住了。

        在总经理室外，姜平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他用力跺了跺脚，走回了总经理室”啪”一声关上了门！这一幕刚好让公司剩下还没走的那两人瞧见！

        趁着王玉钢把注意力集中在总经理那边，陈膑之希望今天能早点摆脱这个人：“主任，那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陈膑之见王玉钢毫无反应，便在他面前近距离挥了挥手。

        缓过劲的王玉钢收起愣住的傻脸：“嗯，好的，你可以走了！”

        陈膑之离开了公司，眼见天色黯淡下来，他内心此刻突然惴惴不安，预感今晚有事要发生。

        作者闲话：

        二十章和十九章是同一天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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