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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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生病
薛翀只觉得头脑发胀,混乱一片。他觉得更奇怪的是,明明自己自小不喜欢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除了自己父母和两个哥哥,也就墨恒能偶尔碰触一下自己,若是被碰触的多了,真的会浑身不自在。
可是阿瑶每次的碰触,都会让他回味,甚至隐隐期待着下一次——下一次能不能多碰触一些?
薛翀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炸了。
还有,到底是谁?让我洗的这热水澡?
自从这次秦瑶帮了薛翀的忙,薛翀便三天两头来找她。
一开始是送些小玩意儿,后来是偶尔来吃饭,再后来甚至经常过来接秦瑶去“秦淮岸”,说是编舞的病了,让秦瑶帮着看看舞。
秦瑶反正在家呆着也无聊,一来二去的,后来便不用薛翀来请,自己也经常过去。
生存在风月场所的人最是会看人眼色。
眼见自家公子对秦小姐越来越上心,甚至眼神都不如从前那般冰冷,薛翀手下一众人等私下也都琢磨着,是不是以后将这位秦小姐当老板娘对待比较好。
再者秦瑶那天确实帮了她们那么大的忙,都对她感激不尽,灵韵更是因此得了圣上的奖赏,心里对秦瑶也是又感恩又崇敬。
于是秦瑶去“秦淮岸”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看看新的歌舞,有时候只是过去坐坐。
薛翀甚至单独为她留了间屋子,就在自己屋子的旁边。
过了七月就立秋了,早晚渐渐变得凉爽。夏季那种闷热的感觉也慢慢消失了。
这日秦瑶照例在“秦淮岸”帮着嬷嬷看艺生们新编的舞蹈。
薛翀坐在一旁,一如往常端着架子不出声,艺生们却看得明白,公子那眼神儿一点儿没错过,一直盯着秦小姐呢。
秦瑶并没有这份自觉。她一心扑在“自己的事业”上,兢兢业业尽心尽力的为艺生们指点。
“不是,冰儿你这里不要回头,你等下一个动作再回头,然后你眼神再勾人一点,来他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就像这样,你看着我。”
秦瑶说着,接过冰儿手里的羽扇,做了两个动作。
然后软着腰缓缓回身,羽扇遮住下半张脸,只留一双媚眼直直看向后面的薛翀,大眼睛里隐约带着娇羞和情动,之后眨了下眼,才又将头转了回去。
端着架子好似个冰坨子一样的薛翀:“…”
“看见没?就是这样。你再试试。”
秦瑶说完将羽扇又递给冰儿,自己退到薛翀那里,随手将薛翀桌上的茶杯端起来喝了个干净。
一旁的嬷嬷嘴角直抽,心中发出呐喊:我的姑娘哎,公子可不愿意别人用他的东西啊。
然而薛翀看着她将水喝下去,不但没发脾气,甚至还又亲自倒了一盏,递给秦瑶低声说道:“累了吧?”
秦瑶随口说了句“谢了”,无知无觉的接过又一口喝掉,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又跑过去指点了。
嬷嬷正琢磨着要给公子换一套新的茶盏来,就见那冰人再次斟满秦瑶用过的杯子,丝毫没带犹豫的,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将茶水尽数送入自己口中。
嬷嬷:“……”
我这是看到了什么?
从此以后嬷嬷就开始琢磨:秦姑娘和袁公子到底哪个更适合当正妻……
在楼上刚要睡着的袁公子,就莫名打了个喷嚏。
秦瑶虽然喜欢去“秦淮岸”,到底也不能每天都栓那里。因着前几日来月事,身子不爽利,好几天没过去,因此上也一直没见着薛翀。
这日在家里坐着没事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正想着下午过去一趟,不想刚吃完午饭,墨恒就来了。
秦瑶心里纳闷怎么薛翀没一起来,就见他大步闯进来,张嘴便问她:“薛翀病了你知不知道?”
“薛翀病了?”秦瑶一惊,心里莫名一紧:“什么病?什么时候病的?严重吗?”
袁墨恒说:“两天前发烧,都烧糊涂了,也吃不下饭,一直昏睡。”
“前几天还好好的,是怎么病的?”
墨恒接过紫嫣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我听亦非说是夜里用凉水沐浴,之后不睡觉又吃了冰。这天儿已经入秋了,哪经得住如此寒凉,不就病倒了。”
秦瑶又问:“你怎么不盯着他,你这几天没跟他在一起吗?那找大夫看了吗?”
墨恒自动跳过前面两句,直接回答:“看过了,大夫说他忧思成疾,内里虚火过往,外受极寒,内外齐攻,再加上身心俱忧,神仙也扛不住。
“还说发热也好,可去心火。可是这两日烧的厉害,经常不省人事,还说梦话。”
秦瑶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喘了几下,到底没忍住,咳了几声。
紫嫣赶紧服侍着吃了两丸药,秦瑶缓了缓,说道:“那我去看看他,他在哪儿歇着呢?”
“他这几日都在私宅这边。而且这次病了没让人去家里通禀,所以暂时府上的老爷夫人并不知晓。你要去,现在便与我一同过去吧。”
秦瑶一听,赶紧带着紫嫣和赵固,跟着墨恒就过去了。
薛翀病了,因府里下人都是男子,不太会照顾人,故而昏迷了几天,饭菜也未曾吃过几口,只靠一些汤药维持,身体自是更加虚弱,不易好转。
他整日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醒了睡,睡了醒,竟不知是梦是真。
这会儿正恍惚间,听见耳畔有莺啼般的声音期期艾艾:“薛公子,薛公子。”
薛翀心中一动,莫不是阿瑶?
拼着力气睁开双眼,眼前人不是阿瑶又是谁?
之间阿瑶坐在他床边,扶着他的床榻哭成泪人一般。
直教薛翀心神俱焚。他强打精神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阿瑶莫要哭,你一哭,我更难过。”
阿瑶哭的更厉害,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病的如此之重?”
薛翀叹一口气,话到嘴边说不出。只因最近与阿瑶走的太近,日思夜想,夜夜难以成眠。
因此越来越觉得自己心思龌龊,甚是不堪。于是每日夜里都要冷水泡澡,又吃了几块冰块,只为压下心头欲火。
哪知前日激的狠了,身子再也受不住,这才一病不起。
这会儿他握着阿瑶的手,想说话却又说不出口。
正心急,就见阿瑶忽然擦了泪,对他说道:“薛翀,我一个人太苦了,我要嫁给吴世忧了,那宅子明儿我就卖了,我要和他进府去。”
然后站起身,脸上对他笑着,大大的眼睛又笑成了半月形:“薛翀,我走了,过段时日,我还会跟着他回广西去,从此后你我便永不能再见了。”
说完之后,也不等他答话,竟然转身就要走。
薛翀急的拼着全身力气喊道:“阿瑶,阿瑶,你别走。我为你病了这一场,阿瑶……”
然而阿瑶并不回头,她径直往前走着,身影娉娉婷婷,渐行渐远。
薛翀只觉的一口气喘不上来,憋得要死过去一般。
忽然又听那个日思夜想的声音在耳旁轻唤:“薛翀,薛翀,醒醒啊薛翀。”
然后又听她急切的问道:“他是不是睡魇了,这可怎么办?”
薛翀拼尽全力想要睁开双眼,想要抓住秦瑶的手,却浑身乏力,疲惫不已,迷迷糊糊间又睡了过去。
方才秦瑶进了他的卧房,见门窗紧闭,满屋子的药味散不出去,闷得人透不过
走至床边,见薛翀几日不见,竟已病的肤色黯淡,嘴唇开裂,两腮也略有些塌了,脸色却因发烧现起不正常的绯红,哪里还有平日那玉树临风的模样。
心里不由得吓了一跳。
忽听薛翀叫她的名字,后面咕咕哝哝却是听不清楚。
她心下奇怪,心想他昏睡着又怎么知道我来了?叫了几声却叫不醒,才知道原来是发烧了说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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