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宴会

她对于眼前所见之事毫无兴致可言，此次前来完全是迫不得已罢了。
  坐在一旁的玉绘轻声低语：“如今这江南之水愈发浑浊不堪，这场所谓的桂花宴，听闻似乎是为某位皇子挑选妃子而设。”
  楚绾对此深感困惑不解，遂向玉绘问道：“给皇子选妃理应从京城那些名门贵族的女子当中选取才对啊，怎会跑到江南这边来呢？”
  玉绘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同样一无所知。
  此时，那位妇人再次转头与她的女儿交谈起来：“此番皇室来到此地选妃，想必不会过于看重家世背景，但对品德容貌必定有着极高要求。此处毕竟不同于家中，一言一行皆需格外留意谨慎。”
  只见那名少女生得一副娇俏可人模样，听了母亲所言后不禁双颊绯红如霞，羞涩地回应道：“娘亲，女儿晓得啦！”
  话音刚落，她便迅速收敛起先前的放纵姿态，目光亦不再四处游移。然而没过多久，她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再度开口询问身旁的妇人：“娘，您说连这府邸都如此奢华壮观，那皇宫岂不是更令人难以想象它究竟有何等景象？”
  那妇人情绪明显变得兴奋起来，声音略微发颤地说道：“这谁能说得准呢？只可惜当年你父亲差点儿就成为状元郎了，不然他去参加皇上殿试时，咱们也能跟着开开眼，看看皇宫到底是啥样儿的了。”话一出口，她脸上流露出丝丝惋惜之情。
  一旁的少女敏锐地察觉到母亲心情的变化，连忙柔声宽慰道：“母亲不必难过，父亲虽然无缘得见皇宫真容，但女儿将来未必没有机会呀。待到女儿有幸入宫之时，定会将所见所闻详细讲给娘亲听。”
  妇人听闻此言，心中宽慰不少，原本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双眼也因喜悦而微微眯起，满是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这边母女俩的交谈，恰巧被不远处的玉绘和楚绾尽数收入耳中。楚绾轻声低语道：“如此看来，今儿个到场的众人多半都是冲着皇室里那位要选妃的皇子而来啊！”
  玉绘转头扫了一眼在场众多尚未出嫁的妙龄少女，随口应道：“可不是嘛，只是不知最终花落谁家罢了！”
  楚绾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自嘲道：“反正咱俩不过是陪跑罢了！”
  其实，自从她们踏入这个地方开始，类似这样的情景已屡见不鲜。不仅仅是眼前的这对母女，包括那些来自江南名门望族以及官宦人家的女眷们，无一不是抱着同样的心思前来。
  然而，这其中的差异无非就是隐藏得好与不好罢了，在场的众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清楚知晓今日这场宴会背后真正的意图。
  玉绘站在一旁暗自思忖道：“这皇室之人可真是备受追捧啊，一个个都削尖了脑袋往上凑！”
  尚未走到花厅，就远远望见园中耸立着一座高高的戏台子，周围的布置极为周到细致，女眷们落座之处密不透风，桌椅也被摆放得整整齐齐、井然有序。
  负责引路的仆人心怀敬畏之情，自始至终低垂着头颅，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姐，夫人，此处乃是专门听戏的场所！刺史夫人和赵嬷嬷此刻正在花厅内候着呢！”
  楚绾听闻此言，瞬间了然于心，这位赵嬷嬷想必就是那位皇子身边近身侍候之人吧！
  如此看来，今日的东道主便是她们二位了，而那赵嬷嬷则肩负着替皇子把关物色的重任。
  还没等她们开口，便听见那妇人和少女又谈论了起来：“娘，那个赵嬷嬷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那妇人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那位皇子尚未成婚，内宅中的事务通常都是由宫廷指派的嬷嬷负责管理的。想必今日就是那位嬷嬷前来代替皇子把关挑选的吧。”
  楚绾暗自心想，这妇人猜测得倒是颇为准确呢！只是称呼方面似乎有些不妥当，按照大汉朝的规矩，皇子一旦成年就必须要被册封为王爷才行。
  这时，只听得那少女压低声音悄悄地问道：“这么说来，这位赵嬷嬷就算得上是皇子名正言顺的长辈喽？”
  那妇人轻轻应了一声，表示赞同。紧接着，又听到她继续分析道：“单从今天只有赵嬷嬷一人到场来看，可以推断出她的身份定然非同小可，在那位皇子心目中的地位肯定也是举足轻重的。”
  那少女连连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显然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楚绾心想，过会儿这少女恐怕少不了要到那赵嬷嬷跟前去露露脸了，毕竟对方可是从宫里出来的人物，寻常人想要拜见一面都难如登天呢。
  此时此刻，一名丫鬟现身而出，并引领着她们前行。楚氏则走在前方，带领着她们两人一同前往花厅拜见主家。
  不出所料，负责主持今日宴席之人正是赵嬷嬷与刺史夫人。
  由于今日到场人数众多，刺史夫人与赵嬷嬷只能匆忙地辨认一下各位夫人。当然，她们并不会逐一与姑娘们打招呼！
  楚绾和玉绘紧跟在楚氏身后，亦步亦趋，并不冒尖出头。
  然而，方才与她们同行的那位少女却突然惊慌失措起来。只见她唯恐轮不到自己发言，竟然抢占了别人的位置，向前迈进一步。
  然后，她弯下腰行了个礼，说道：“向刺史夫人、赵嬷嬷问好！”
  楚绾等人原本就站得比较靠后，如今被这么一挤，更是后退到了后方。
  玉绘低垂着头，压低声音对楚绾说道：“这位姑娘如此急切地想要讨好表现......”
  楚绾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但并没有说话。这样的场景对她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毕竟在繁华喧嚣的京城之中，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事早已屡见不鲜。所以面对眼前这一幕，她只是云淡风轻地扫了一眼，并没有过多放在心上。
  然而与楚绾不同的是，经验老到的赵嬷嬷显然对此类情形更为熟悉。只见她面带微笑向那位刺史夫人轻轻点了点头，简单地问候一声：“姑娘好！”然后便像没事儿人一样转过头去，完全无视了对方，仿佛对方根本不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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