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为民请命

言家二人与空月激斗正酣，忽见娥柳赶来，只能分出一人迎战娥柳，言三转身与娥柳相斗，只剩下一个言家高阶武者独立对战空月，他的武功本就在空月之下，对空月本能有一种畏惧，一开始是想乘人之危，干掉空月，不料空月越战越勇，他渐渐不支。

空月借助药力，一轮急攻，对面言家人飞速后退，就想逃跑，空月哪能给他跑的机会，长笛突刺，笛尖一团火光直扑对方面门，就在他本能闭眼的一刹那，空月的长笛刺穿了他的心脏。

空月回身扑向言三，言三大嚇，连连后退，疾呼：“哲别救我！”

那名叫哲别的蒙古大汉扔掉手里的大铁弓，抽出弯刀，就要上前。

突然一声高叫：“都停下！”一条大汉冲过来，左手持一把弯刀，阻挡几人相斗，空月一看，是赫舍里族长。

族长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说道：“不要打了，多铎亲王来了，要召见司空月！”

几个人都停下手，看向族长身后，他的身后站着三个人，为首一人，年近三十，平平静静站在十几步开外，却是气度如虹，眼光似电，正是多铎，他的身后是两名强壮如熊的大汉。

空月将长笛插回腰带，抱拳施礼：“亲王驾到，有失远迎！”

多铎微微一笑，抱拳还礼，大度说道：“这里血腥气太重，且借你家客厅一坐！”

空月一笑：“说得好，亲王且随我来！”

在谌家豪华客厅里，空月请多铎坐上首，多铎也不客气，谌家主和空月左右相陪，奉上茶点。

多铎吩咐所有人，包括赫舍里族长在外面等候，令族长安排人把院子里的尸体都清理掉，之后才和空月交谈：“大清已经在北京立国，如日中天，统一全国势在必得，而大明偏居一隅，苟延残喘，史可法一死，只怕支撑不了多久就得全盘覆灭。你和我久有故交，愿否替大清效力！”

空月黯然道：“鄙人母亲家眷都在南京，我得替他们着想，我若归降大清，家人必定受牵连，恕我难以从命！”

“那你是诚心要与大清为敌？”多铎目光如电，看着空月。

空月神情平和，毫无惧色直视多铎双眼，他心里也在激烈交锋，如果此时突然发难，控制多铎，他是有把握的，但多铎如果不惧死亡，控制他将不起任何作用，结果会是全城百姓，包括谌家尸骨无存。但如果接受条件，归降大清，他绝对不愿意。

他缓和一下口气，对多铎说道：“亲王殿下，空月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你说！”多铎问道。

此时空月感觉体内的药力正在逐渐减弱，他必须在药力完全消失之前把事情办妥，他挺一下胸，说道：“殿下，扬州百姓无辜，可否赦免他们，停止屠杀！”

多铎端起茶杯，小饮一口，停顿了一会儿后说道：“如果停止屠杀，你是否愿意和大清合作？”

“如果殿下能恩准停止杀戮，空月承诺永世不与大清为敌！”他可以承诺不与大清为敌，但不愿意归降，合作就意味着回头与大明为敌，这是他的内心不能接受的。

多铎听后没有说话，略加沉思，站起来，走出客厅，招手叫过来赫舍里族长，说道：“传令，即日起封刀！”说完，头也不回走出谌家大院。

空月强撑着追出去，向多铎告别，多铎这一句“封刀”拯救了几十万扬州百姓的生命，也保住了谌家一门老幼，包括空月自己的儿子，他不能不表示感谢！

多铎骑上马，头也不回离去，等到多铎走远了，空月回到谌家大院，刚把大门关上，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娥柳把空月平托着抱起来，放到房间里一张床上，摸了摸他的脉搏，脉象虚弱，但没有生命危险，明白他是过度透支了真元气，只需休息几日便可恢复。

空月一躺三天，三天后，他可以起床自由活动，又经过三天，差不多恢复到了九层，他的身体自愈能力极强，只需再有三天，就可以完全康复。

扬州被攻占后，满清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南京，南京在长江以南，明军可以据江防卫，但空月判断防卫时间也有限，他打算修养好身体就回南京。然而没等他彻底康复，顾飞燕找到谌家来了。

飞燕孤身来到扬州，肯定会有大事，果不其然，飞燕急匆匆赶来，一口水没喝，匆忙忙对空月说：“老太太病重，盼着你回南京一见，再晚恐怕来不及了！”

老太太自然指的是空月母亲，空月母亲才四十出头，但这一两年明显衰老了，身体每况愈下，有些下人就称呼她老太太。

空月心中剧震，“再晚恐怕来不及了”！这种话的含义任何人都明白，空月心里大是着急，他留下娥柳照顾谌家，告别谌妃和儿子，立马动身，携飞燕奔赴南京。

空月见到母亲时，母亲已经陷入昏迷，面色苍白，头发凌乱，状况和鲍星娥外公临死前类似，已经是弥留。

空月坐在母亲床榻边，右手握着母亲右手，左手运真元气从母亲头顶注入，几息之后，母亲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空月，母亲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但她已经说不出话。

空月源源不断把真气注入母亲体内，终于，母亲嚅动嘴唇，艰难说出了两个字：“月儿……！”她的眼角落下两滴泪。

空月内心如万蚁噬咬，他强忍眼泪，握着母亲的手，叫道：“妈！月儿回来了！”母亲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空月摸了摸母亲的脉搏，运神目扫视母亲身体，母亲的内脏器官已经衰竭，两手冰凉，身体浮肿，小便已经排不出去。

空月清楚意识到，母亲的生命之火已经燃尽，便是神仙到来也救不回她的命。“活死人，肉白骨！”只是一个形容词，世界上找不到这样的神医，否则有钱人能活几百岁了！

更让他痛心的是，自己为她输入元气，暂时延缓了她的生命，但是，她得到的是巨大的痛苦。就如他的前世，邢越生活的现代社会，很多生命末期的重病号在医院里，在ICU病房，靠现代医学手段，用昂贵的抗生素，依靠体外生命维持系统强行续命，可以在病人无法自主的情况下续命几年，但是病人极度痛苦却又不能表达。邢越一直非常排斥这种做法，他认为生命是一个自然的过程，不应该过度医疗。

空月收回发放真元气的左手，只是轻轻握住母亲的手，跪在母亲床榻前，他决定了，就这样陪着母亲走过生命的最后一步。

慢慢的，母亲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再度陷入昏迷，一个时辰后，她的生命彻底走到了尽头。

母亲的呼吸停止了，空月没有动母亲的遗体，他听师父说过，人刚死，身体还有感觉，不能搬动。

空月盘膝坐下，入于禅定，神识出体，携带母亲的亡灵来到西山小庙，来到师父觉空老和尚座下，祈请老和尚超度母亲亡灵。

老和尚十分慈悲，先将空月母亲的亡灵安顿在寺庙，告诉空月：“让她先在这里安住四十九日，之后再行超度！”

空月谢过老和尚，问道：“母亲的遗体可以处理了吗？”

老和尚回答：“灵魂已经离开身体，可以处理了！”

空月说：“弟子想将母亲的遗体安葬在西山。”

老和尚点点头，说道：“小庙下方有很多空地，你只管为母亲选择一方宝地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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