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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逃般离开房间,许遂行才发现此刻已是辰末,方才因为屋子角度,外头枝叶遮了好些,才让他误以为此刻还早。

        他向来不会起得这样晚,今日居然会睡至辰末如此好睡,怕是与那安神香有关系。

        今早这事着实离谱,在觉得心烦的同时许遂行心里还起了一阵羞臊感,早知如此,他昨夜就不该推辞,不如好好躺在床上,就算睡姿不雅,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叫人害臊。

        他今日是不想与段山柏见面了,晚些时候他还得麻烦临秋台的婢女帮忙收拾多间客房总之,他是不能再与段山柏在同一间房里过夜了。

        许遂行跑得急,没将雀儿带上,在临秋台走了一圈,耳旁也清净了好一阵,还略有些不适应。

        但因为段山柏,他并未回去找雀儿。

        临秋台有百年历史,宗门地界不小,近年又是开掘了一片地。

        原来许遂行以为,临秋台开掘多些地方是因为弟子增多或是伤患者多,直至闲逛时他听见留宿临秋台的伤患者聊天,简单听他们说了一番临秋台新建的温泉池子如何之好,还讨论起自己泡了哪个池子、泡得又有多舒畅。

        显然,临秋台新开掘地方就是为了那些温泉池子。

        不过这药池是什么样的,许遂行有些好奇,循着几个百姓来的方向走去,没走多久,果然看见不远处立有一扇红砖白墙的月门。

        月门前守着两位十五六岁的婢女,远远就见着了来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许遂行疑惑着,礼貌地向他们轻轻颔首,随后就听其中一人对他说:“公子是第一次来,找不到男池的路了吧?”

        男女有别,分池并不稀奇,以她所言,这儿大概是女池了。

        许遂行点头应了声“是”。

        那人与身旁的姐姐低语两句,得对方一点头,往许遂行跨出一步,带着浅笑给他指了一个方向,“男池还要远些,我带公子去吧。”

        “劳驾。”

        “请吧。”

        许遂行是初来乍到,虽从百姓那听到临秋台有这稀奇古怪的温泉药池,可具体有些什么,他到底是不清楚的。

        不知男池在哪,这点让婢女小妹清晰的知道,许遂行对里头池子是半点不知,于是她边走边与许遂行介绍:“临秋台这几眼温泉,是几年前,台主到山林采摘草药意外发现的。台主看泉水清冽,水温久暖不寒,猜是临秋台百年以来的灵力温养出来的,于是那年就掘开这一片地方,分建了男池与女池。”

        “这两边池子原本都是很大的一片,可台主觉得一个池子有些单调,觉着这样的池子就是冲澡用罢了,便用山石树木给池子分了片块,又投入不同中草药,就分成了不同的池子。”婢女小妹继续说着,“女池便不同你说了,那大多是一些暖体的池子,而男池除了健体、养体的池子,还有一处特殊的池子。”

        许遂行困惑问:“特殊的池子?”

        婢女小妹点点头,“那是一眼冰泉,原来他也是温泉的,只是隔开之后,他的暖气便都消了。我听闻啊,那冰泉极冷,里头像放了千百块寒冰,寻常人就是在那泡泡手脚,也能冻出风寒。”

        “但这池子也不是全无用处,如今暑气重,常常热得人提不起劲儿,有些师兄热得受不了,就会带一个西瓜过去。他们把西瓜丢进冰泉里冻上一刻钟,一刻钟后就能吃到冰凉凉的西瓜。我前些天就吃了一些,就一刻钟的功夫,比放在井里半天的西瓜都要凉,可惜女子不易食过多冰凉物,师兄不给我们”

        说了半晌,婢女小妹才意识到自己跑题,捂着嘴抱歉的对许遂行笑笑,掩饰尴尬,随后又拉回正题,“男池比女池要远些,原来照距离来定,女池应当在隐秘些的地方的,可就是因为那眼冰泉,才让男池在里,女池在外。”

        女子身体畏寒,台主大约是怕有女子误泡冰泉,若把身子冻出毛病,冻出个无法生育的大问题,那临秋台的责任可不小。

        说话途中,他们渐渐就看见了另一扇与女池样式相同、却盖着青蓝瓦砖的月门,月门门前也有俩人把守,不过不是两个女子,而是临秋台的其中两个男弟子。

        这就是男池了吧?

        “这便是男池了。”婢女小妹停下脚步,验证了许遂行心里的猜想,继续同他说:“方才我同公子说起冰泉浸西瓜那事儿,公子不必过多担忧池子脏乱问题。我们的男池女池虽然日日都有人来泡,可我们日日都会清理——我们每日的午时和亥中都会清扫,然后会有师兄来用灵力净化池子,清理期间和亥中之后,都是不允许入内的,所以在这方面公子大可放心。”

        许遂行点点头,带着微笑:“有心了。”

        “男池已到,我就不好再上前了。”婢女小妹后退一步,向他欠欠身,“公子你随意,我先告退了。”

        “好,多谢。”

        经婢女小妹这么一说,许遂行对药池的注意彻底转移,转移至那眼特殊的冰泉上。

        实在是好奇。

        于是他抬起脚,就往那扇月门走去。

        可还没进门,那两个弟子就挡在了他的面前,笑脸相对。

        许遂行满面狐疑。

        其中一个弟子伸出两根手指笑道:“这位师兄,二十文泡一回,一回可以泡一个时辰,请问师兄要泡几回?”

        许遂行怔愣原地,临秋台的温泉池子要收银子,这是他没料到的。

        不过二十文也不多,是个他可以接受的价格。

        于是许遂行伸手去摸自己的乾坤袋,手一探,摸了个空——乾坤袋忘在房间了,也就是说,此刻他身上分毫没有。

        “钱袋忘在客房了,我晚些时候再来吧。”许遂行无奈道。

        那个举着两只手指的弟子也没像做不成生意的商人那般垂头丧气或是恶言相向,只与他挥了挥手,还表示此刻时候还早,而且这里头的温泉池子都跑不了,他想何时来都成。

        许遂行习惯性道谢,说完便掉头往回走。

        过会吃了饭,他还是先找位姐姐给他整理间客房。

        整理新客房不是大事,午饭后不久,许遂行就被带到一间干净的客房。

        客房的布置大概别无二致,同先前那间一样,实木桌椅和香炉是标配,只不过床的位置不同倒不如说自己这间和段山柏那间像是一个模子,还像是翻转了左右,叫他有一种两张床就隔着一面墙的错觉。

        因此许遂行有疑。

        等婢女姐姐离开,他大步走出房门,站在了隔壁房门前,礼貌的扣了扣门。

        不等片刻,门从里面打开,同时,许遂行见到开门者后神情一僵。

        还真不是错觉——里头的人还真是段山柏。

        “遂行哥”

        “我来拿东西。”许遂行扬声道,从他身旁擦过,进去拿了自己的乾坤袋,带上了小麻雀就又出了房门,在他跟前说:“我这两夜在隔壁屋睡。”

        不等段山柏回答,他又急匆匆出了门,动作如逃窜一般迅速。

        等到隔壁客房传来房门紧闭的声音,段山柏才长长一叹,满面苦恼。

        又是梦。

        又是旖旎非常的梦。

        梦的环境好像更清晰了些,可依旧漆黑朦胧。他好像看清了,男人身后垂下的黄布是得以遮光的床帘他与这个没有面容五官的男人,在共眠于床帏之中,甚至,还准备行床帏之事。

        他有些慌张,却又听到那一声呼唤,一声亲密中夹杂着喜爱,热烈无比

        “我的,凤锦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许遂行听到自己哼唧着回应,心底越发慌张。

        男人好似十分满意,他从许遂行的脖子开始亲吻,一直往上,绵密地进行着这个吻。

        许遂行还想努力地去看他的样子,他的眼睛半张半合,怎么也没看清男人的面容。

        妈的

        内心的挣扎貌似起了作用,搅乱了梦境内容——许遂行推开了那个男人,在起身的一瞬看见了男人的一只眼睛!

        那一刻许遂行面色如土,惊惶之下破开梦境,意识瞬时清醒,满身冷汗,发丝因为汗水贴粘在额上、脸上,气息也因此紊乱。

        尽管与段山柏只有十几日的相处,可许遂行确定自己不会认错,梦里他看到的那只眼睛,看似凶恶,可对上自己的那种温和,除了段山柏,他便没见过有谁是这样看他的。

        可为何梦里的人会变成他?

        为防梦起,他特地不要安神香,可没了安神香入眠,又为何会梦到这样叫人羞耻的东西?

        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自己与段山柏真有什么瓜葛?

        他早该好好思考的——段山柏为何不依不饶地要跟着他?段山柏真的是单纯想与自己一道走一程、历练一番吗?

        问题不少,每一个都需要好好思考,可这会他无暇思考。

        许遂行朝身下瞅了一眼,他苦恼着神色收回目光,又看一眼手掌,最终罢休。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起自己的乾坤袋,斜眼看雀儿睡得香,安心带着乾坤袋离开客房。

        今早在外头逛了一圈,他记得,那个小妹告诉他,温泉池子是在亥末才不给人进。

        他今夜睡得早,梦醒后也没多晚,此刻天色深浓,离亥末却还有一个时辰。

        许遂行快步离开客房区域,越过一盏盏石庭灯,经过两个在女池门口值夜的婢女,直往男池走去。

        男池门口的人已不是白日值守的两人,许遂行快速掏了几块碎银子,一言不发的塞进他们手中,继而大步走入男池。

        男池内灯火昏黄,庭灯微亮,里面有几个简陋的牌子表明哪一眼泉在哪个位置。

        许遂行扫了一眼,径直走往一处,抵达的那一刻他将鞋子脱下,随后没有半点犹豫,踩入池中。

        泉水刹时满上腰际,下半身衣衫湿得彻底。

        从入池那一刻起,许遂行就冷得打颤,上半身没有湿水,却像被摁在了一片巨大冰块之中。

        婢女小妹没体验过冰泉之水,形容不够细致——这不是极寒,是刺骨冰寒。

        水里似乎藏着细针,细针被冻得冰凉,源源不断地扎进双腿之中,从腿根、从膝盖、从指缝,无孔也入。

        可他居然感觉到庆幸,他由梦而起的反应,在剧寒之下消失殆尽。

        他没由头的放松了,放松的一瞬,被冰泉浸泡的双腿终于无法支撑,只听“扑通”一声,许遂行整个落入水中,原本还干燥的上半身与半头黑发被打湿,活像一只“落汤鸡”。

        这冰泉,果然不能待太久。

        反应已按下,他不必再在水里。

        许遂行打着寒颤向岸边伸手,却因为太冷没能伸长去抓岸边石头。

        他低低道了“完了”,心想自己怕不是要成为临秋台中,第一个在炎炎夏日里冷死的人。

        他开始有些后悔来冰泉这压下身体反应了。

        手掌重新落回水中的那一刹,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他,尽管对方手掌冰寒,他也没有放开。

        许遂行颤着嘴唇望向岸上人,也在这个时候,那人发力拉拽,把他半身拽起的同时抓住他另一边手臂,如同把一个十分轻的物件那般,把他从水里捞起,带着冰冷的泉水上岸。

        许遂行有一瞬觉得自己是冰泉里的一条鱼。

        正要答谢,他一抬眼却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眼神和梦里那样,依旧温柔,但多了好些担忧。

        段山柏脱下外衣,二话不说披在了他身上。外衣还留着体温,落在冰冷的身体上,居然格外暖和。

        “更深露重的,你怎么还跑到冰泉这来?你不要命了?!”

        许遂行怔怔,下意识呢喃着问:“你怎么到此来了?”

        段山柏没有回答,但维持着不悦模样,仿佛在等着许遂行回答方才的问题。

        许遂行忽然是没了底气。

        他总不能说,自己做了个与人颠鸾倒凤的梦,而且对象还是他段山柏,自己虽然吓醒,但却因此起了反应,才要来冰泉受罪吧?

        于是乎,许遂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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