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深宫残酷

这番诛心之言，刺激得元策心中怒火翻腾。

        难道宋小鱼真的如顾晏西所说，讨厌他到了恨不得连死都不在乎的地步？

        见怀中之人烂醉如泥、不醒人世，元策不甘心被顾晏西出言讥讽。

        便面带冷笑地回了他一句:“不管你心中如何不甘，也不要忘了，当日要不是你将宋小鱼视为弃品送入宫中，朕也不会与她结下这样的缘分。既然错过，就大度一些接受现实，你再对她纠缠个没完，就休怪朕对你不再顾念君臣之情。”

        说完，便抱着宋小鱼快步离开了。

        按下顾晏西如何郁闷暂且不提。

        回到隐风居，元策命人准备醒酒汤，往宋小鱼嘴里灌了大半碗，她才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

        醒来后，宋小鱼冲元策露出一个憨憨的傻笑，“咦？怎么换人了呀？顾晏西呢？他不跟我玩了吗？”

        元策摇了摇她的肩膀，“你是不是将朕对你的警告当成耳边风？朕不是提醒过你，不准接近顾晏西吗？”

        宋小鱼怼得理直气壮，“你之前说他是个坏人，我才听你的吩咐不跟他玩。可事实上，他根本不坏，不但不坏，还带我一起玩飞飞。”

        说着，宋小鱼忽然起身，背过双臂，纵身一跃，从床上跳下去。

        “飞呀、飞呀，可好玩了。”

        随即又爬上床，接着往下跳。

        跳完再爬，爬完再跳。

        元策被她闹得心烦，将宋小鱼抓了回来，强行按坐在自己面前。

        他严肃认真地问:“顾晏西说，你求他带你离开皇宫，可有此事？”

        宋小鱼想都未想便点头承认，“有哇！当然有，不过被他拒绝了。他问我究竟何德何能，让他不惜触怒皇权，只为带我离开此地？我仔细想想，觉得他问得很有道理。我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居然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如今想想，连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呢。”

        明明在陈述一个事实，语气之中却满是自嘲。

        元策心里五味杂陈。

        他忍不住问:“你为何对离开宫廷如此执着？”

        宋小鱼觉得他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深宫残酷、人心复杂，稍微行差踏错就有可能丢掉性命，只有傻子才愿意留在这里。”

        “既如此，你当初为何要选择进宫？”

        宋小鱼反问元策，“我有得选择么？”

        细究根源，她不过是这场利益角逐中的牺牲品而已。

        元策无言以对。

        思忖半晌，又忍不住问:“如果当日不曾进宫，你会选择怎样的人生？”

        宋小鱼支着下巴想了想，认真地回道:“找一个真心待我、且永远都不会负我的男人痛快的嫁了。”

        “小鱼，你该知道，自古人心最难测量，你怎么知道你嫁的那个人，此生此世不会负你？”

        宋小鱼自负一笑:“若他负我，我杀他便是。他死了，此生此世便不再负我。”

        元策先是一怔，随即又问:“若那个人很强大，强大到你根本不可能杀得掉呢？”

        宋小鱼回得理直气壮，“杀不掉，我就走呗，惹不起，难道我还躲不起么。而且我相信世间自有真情存在，就像我爹和我娘，相伴一生，不离不弃，他们可以白首相携，我为何不能追求自己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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