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壮士断臂有奇遇

　　樊烈的步伐越来越慢。而樊武的杀心，也越来越重。
　　樊武深知部落酋长之争，极其残酷。
　　如今他的父亲得势，就必须斩草除根，以免后患。
　　所以他对自己这个曾经的兄弟和战友，毫不手软。
　　只见樊武腾空而起，高举战斧，以万钧之力，劈向樊烈。
　　樊烈知道避无可避，只得催动全身战意，准备硬扛樊武这一斧。
　　二人实力相当，樊烈也没有绝对把握能扛下这一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地忽然剧烈晃动，白昼也慢慢变成黑夜，天空中能听到闷雷滚滚。
　　居然是日食和大地震同时发生了。
　　天地发生异象，大祭司见状，立刻大吼一声：“樊武，不要在祭祀广场杀人，以免触怒神明。”
　　樊武闻言，无奈在半空卸去力道，一斧头劈到了樊烈的身边，嘴里恶狠狠的说道：“樊烈，算你走运。”
　　片刻后，大地的震动变弱，不过天空显得越加漆黑。
　　部落民众全都跪在原地，不停的口念祷词，向天空磕头，祈求神明开恩，平息愤怒。
　　樊烈却是抱着妹妹，闭着双目，傲然站立于天地之间。
　　妹妹一直在怀中抽泣，含糊不清的说着哥哥、害怕、救我之类的词语。
　　听得樊烈一阵阵心痛。
　　没过多久，大地不再震动，天空也恢复了明亮。
　　樊烈扫视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众人，抱着妹妹，正欲离开。
　　“樊烈，你大闹祭坛，触怒神明，降灾整个部落，你就想这么离开吗？”
　　阴冷的声音来自大酋长。
　　上百名部落战士，手持战斧，已经将樊烈团团围住。
　　樊烈沉声道：“你还想怎么样？”
　　大酋长冷声道：“想怎么样？当然是烧死你和那魔女，以平息神明的怒气。”
　　樊烈语气冰冷：“说到底，你还是想斩草除根。大酋长，你就那么怕我吗？”
　　大酋长哈哈大笑：“怕你？你就是一头丧家之犬，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容易。哈哈哈哈……”
　　大酋长笑完，语气更加阴冷的说道：“将樊烈和魔女捆上祭坛，祭天！”
　　上百名壮汉正欲上前抓住樊烈和樊雪。
　　大祭司发话了：
　　“大酋长，祭天的时辰已过，此时不宜用人命进行大祭，会适得其反的。”
　　大酋长眯眼看着戴面具的大祭司，冷声问道：“什么意思？”
　　大祭司解释道：“方才天地异象，神明动怒，已经不再适合祭祀。此时只需烧去他们二人的头发，给神明一个交代，以示我南蛮部落的诚意。一个月后，再以千羊百牛祭天，方可平息神怒。”
　　大酋长眯缝着眼，不满道：“仅仅只需烧掉他们的头发吗？”
　　大祭司一本正经的说道：“是的，在下依照古法推演，此时以人命祭天，已然万万不可。”
　　大酋长冷眼看向樊烈，沉声道：“割去二人头发，祭天。”
　　壮汉们听令，就要上前夺走樊烈怀中的妹妹。
　　樊烈星目一横，众人顿时吓得一哆嗦，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还是樊武胆大，拔出腰间匕首，递给樊烈道：“樊烈，你自己来吧。”
　　樊烈并未接过樊武手中的匕首，而是冷声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想削去我兄妹二人的头发，以羞辱我二人，休想！”
　　樊烈此话一出，大祭司在一旁急得想跺脚。
　　原来说什么祭祀时辰已过，说什么烧头发给神明一个交代。
　　都是大祭司想救这兄妹二人的缓兵之计。
　　只是樊烈并不知道大祭司的用意，还以为这是在羞辱他们兄妹二人。
　　士可杀，不可辱。
　　樊烈忽然大喝一声，以无穷的战意，震断了自己右臂。
　　壮士断臂，何其无奈。
　　“烧了它，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樊雪。从今往后，我和南蛮一族，再无任何瓜葛。”
　　樊烈丢下一句话，看也没看那只掉在地上的右臂，单手抱着樊雪，大步向前走去。
　　部落的汉子们，不自觉的向两边散开，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又惊又惧。
　　大酋长并未下令阻拦，在他眼中，断了右臂的樊烈，就像没有了翅膀的麻雀，要弄死他，易如反掌。
　　火焰在祭坛上燃烧起了，樊烈的断臂，逐渐焦黑、碳化，最后化作灰烬。
　　樊烈头也没回，抱着昏迷的妹妹，离开了祭祀广场，离开了南蛮部落，向无尽的极苦荒原走去。
　　新的大酋长行宫。
　　大酋长樊雄看着墙上的地图，心中在慢慢规划一统极苦荒原的大业。
　　军师摇着羽扇，缓缓走到樊雄身边，耳语道：“大酋长，樊烈已经离开了部落领地，向北去了，要不要……”
　　樊雄冷哼一声：“一头丧家之犬，一只断翼的麻雀而已。你随便找几个人，把他处理了吧。”
　　军师微微点头道：“是，大酋长。”
　　军师走出行宫，唤来六名身强体壮的南蛮杀手，命他们以快马追击樊烈，斩草除根。
　　极苦荒原上，北风呼啸。
　　樊烈步履蹒跚的抱着妹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他要前往北蛮部落，那里有个钟爱他的女人在等着他。
　　他要与这个女人成亲，他要成为北蛮部落的驸马。
　　他要利用兵强马壮的北蛮部落，向南蛮部落复仇。
　　他的家人，绝不会白白枉死。
　　他的那条手臂，绝不会白白断掉。
　　三十几头荒原狼，已经跟了樊烈很久了。
　　荒原狼，是极苦荒原上的顶级掠食动物。
　　被它们盯上的猎物，很难有逃脱的可能。
　　樊烈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吸引了这群狼。
　　不过血腥味中散发的杀气，一直让狼群有所忌惮。
　　樊烈知道自己被狼群跟踪。
　　可是樊烈并不畏惧。
　　在樊烈眼中，这群狼与小鸡仔没什么区别。
　　狼王在狼群中实力最强，胆子最大。
　　它可能是感觉到樊烈的杀气变弱了，威胁变小了，于是一声咆哮，提速扑了上去。
　　可是它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个只有一条手臂的男人，只一拳，就将它的天灵盖击碎了。
　　狼王倒地，头骨碎裂，连呜咽声也没有发出一下，就这么死了。
　　更令群狼心惊胆战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男人单手提起狼王的身子，一口咬到了狼王的脖子上，拼命的吮吸狼王的鲜血。
　　男人那双血红的眼睛，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群狼吓得全身哆嗦，夹起尾巴慌忙逃散。
　　樊烈吸够了狼血，又一把扯掉一只狼腿，坐在地上大口生吃狼肉。
　　他一边啃食狼肉，一边将一些狼血滴入妹妹的口中。
　　妹妹皲裂的嘴唇得到狼血的滋润，微微抿动了一下。
　　“妹妹，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
　　妹妹似乎听到了哥哥的呼唤，虽然双目紧闭，却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兄妹二人吃饱喝足后，樊烈扯下整块狼皮，包裹住妹妹，继续上路。
　　没走多远，樊烈就抱着妹妹来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这里有九根石柱，每根石柱大约三十米高，需要五个成年人才能围抱起来。
　　九根石柱围成一个圈，形成一个石阵。
　　在这石阵中，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石盘。
　　石盘上篆刻着古老的文字，这些文字的间隙，有不少泥土，泥土上，长了不少杂草。
　　这石阵，是极苦荒原上的奇景。
　　构成石阵的石柱和石盘，不知道存在了多少万年。
　　樊烈来到这里后，勾起了儿时的回忆。
　　那时的南蛮部落，和谐而强大。
　　他和同族的兄弟姐妹们，时常策马奔腾在荒原之上。
　　累了就来这石阵休息，一群孩子，躺在石盘上，看着夜空，数着天上的星星，欢声笑语，好不快乐。
　　那无忧无虑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
　　此时已经夜深，天上繁星闪烁。
　　樊烈将妹妹小心翼翼的放在石盘上，细心的将狼皮盖在妹妹身上。
　　妹妹均匀的呼吸，让樊烈心安。
　　樊烈也忍痛躺在石盘上，摸了摸右肩断臂的伤口，轻声一叹。
　　看着漫天的繁星，视线逐渐模糊，最后沉沉的睡去。
　　在樊烈睡着后，那九根巨大的石柱居然发出了微微的光芒。
　　樊烈也在睡梦中，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这里头顶是海洋，脚底是天空。
　　这是一个颠倒的世界。
　　一头长约百米的大鲸鱼，从樊烈的头顶游了过去，发出动听的海浪声。
　　樊烈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从梦境中醒来。
　　因为他担心自己睡着后，荒原上的野兽袭击他的妹妹。
　　可是他把脸都打红了，仍旧没醒来。
　　这时他才发现，他是在用自己的右手打脸。
　　梦境里，他全身完好无损，没有一点伤。
　　“哎哟哟，大个子，别扇了，我看着就疼。”
　　一个中年男人慵懒的声音飘来。
　　樊烈循声望去，那个中年男人也飘了过来。
　　是一个身高不算高，留着八字胡，穿着青衫长袍，手里抱着一只猫的男人。
　　这男人看上去很普通，不像荒原上的蛮族人那般强壮，更像是柔弱的中原人士。
　　“你是谁？”樊烈询问。
　　中年男人轻轻抚摸着猫，淡然的说道：“吾乃人皇叶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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