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魂消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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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法是好刀法，不过对敌讲究化繁为简，越到生死关头越是单一的攻击往往越为致命！”
“既然你的连招伤不到本帅，敢不敢吃本帅一招？”樊离歌笑道。
“有何不敢？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就算李某今日战死疆场，死在‘战场圣歌’樊离歌的枪下也不吃亏！”
李少云双手紧紧的握住刀杆，大刀横在胸膛，拉开架势准备竭尽所能，挡住樊离歌这致命一枪！
“看来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双目一凛，樊离歌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抬脚踢起插在地上的枪尾，枪尾出土扬起阵阵尘埃。左腿跨出一步，下一刻左手就握住了枪尾，紧接着身子一转，双脚交错前踏，百鬼诛邪枪枪头就径直的刺向李少云！
‘刚！猛！迅！直！’是樊离歌这一枪的精髓！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个突刺，在李少云眼中仿佛激起千丈浪花，他眼中所看到的是一只只手持兵器、双目猩红的咆哮着的恶鬼，从樊离歌枪中鱼贯而出扑向他！
这一刻李少云仿佛身处地底炼狱，枪中涌出的怨鬼像是来向他讨债的，怨恨昔日战场的他杀人手段有多么凶残！
然而武功招式都是相对，李少云眼中所看到的其他人未必能够看到，城墙上的人都在好奇李少云为什么不躲。
“这年轻小将为何不躲啊！直来直去的一枪，侧半个身子不就躲过去了吗？”
“是啊！看小将与樊将军交手了百余招，想必实力、招式也是非常不错的，为何就是不避呢？难道他知道大军已亡，他回去也免不了一死，想要主动求死？”
“别开玩笑了！那有人不怕死的？依我看小将是被樊将军吓破了胆，不是不想躲，而是被将军的实力折服，丧失了求生的欲望！”
“有理！有理！樊将军是何人？那可是大楚第一将！小将一定是被吓破了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将军这一枪！”
“哈哈哈哈哈哈！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樊离歌的到来让北城将士有了主心骨，再者就是看到五万齐国精英被屠，危机解除，城墙之上的气氛也变得格外融洽，没有了吃败仗之时的紧张感。
恍惚间，一道亮光划破恶鬼的身形，像是黎明前的那一道曙光，李少云心头一颤，忍不住向那道亮光奔去！
突然，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停下了脚步，强烈的危机感从脑海中闪过，李少云的眼神顿时恢复了清明，定睛一看，樊离歌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前，手中的枪正抵在他喉间。
微风扬起地上的尘土，寒了人心。
对战的两人就一直保持着交手的姿势未动，李少云脸上惊恐的神色慢慢凝固，反观樊离歌，嘴角还是挂着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
……
樊将军府。
“哇～”
一声孩啼声划破长空，樊将军府中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欣喜的表情，心中高兴孩子终于降生了！
“终于出生了！终于出生了！”
黎守印左手握拳击在右手掌心，激动的在堂中踱来踱去，他已经在堂中等了快三个时辰，这段时间他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房内只要出现一点声响都会让他心头一颤！
如今可算是熬到头了！
半晌，林子风抱着一个襁褓从屋中走了出来，他先是抬起头暗中探查了一下黎守印的神色，见黎守印满脸欣喜，他也不好这个时候报悲，只好低下头抱着孩子一声不吭的走向黎守印。
激动的黎守印并没有意识到林子风的异常，伸出双臂，满脸笑容的说道：“快给朕抱抱，让朕看看大哥的孩子长什么样子！”
“倒是跟大哥有三分相似，七分像嫂子。”
孩子抱在怀中，黎守印高兴的向身侧的青竹印证着，青竹见状探头看了看，随后巧笑着对着他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的黎守印更高兴了，伸出手指不停地逗着襁褓中的孩子，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男孩还是女孩？”
“回禀圣上，是女孩。”林子风在一旁回答道。
“女孩好！像嫂子多些日后必定生的亭亭玉立，我楚国又要多一个祸国殃民的小美人了！”
“呵呵！”
黎守印毫无顾忌的话倒是逗笑一旁的青竹，可是她也不敢放声大笑，只能捂着嘴轻笑。
“将军夫人怎么样？”想起什么的黎守印突然问道。
“将军夫人她……夫人她……”林子风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夫人她到底如何！”黎守印很不满林子风吞吞吐吐的做法，皱着眉头就要发怒。
“请陛下降罪！”
林子风突然跪下求罚，声音颤抖 且夹杂着哭腔。
“怎么？！”黎守印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双目空洞的看着林子风。
“夫人她！夫人她身体虚弱，又加上失血过多，微臣已无力回天！”
“什么？！”
得到回答的黎守印像是失了魂一样，瘫坐到身后的椅子上，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噩耗！
“夫人！”
倒是青竹先反应过来，抱起黎守印怀中的孩子就奔入房间，夫人弥留之际一定想看看自己的孩子。
“怎么会？怎么会？”
坐在椅子上的黎守印微微举起双手，他感觉自己这双手掌之上粘上了樊家夫妇的鲜血，是他逼樊离歌去边疆对敌的，樊离歌征战疆场生死不知，上官秋瓷又因难产即将奔赴黄泉。
他多希望自己是做了一个梦，一觉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如初，可是刚刚发生的一切很明显不是梦，因为他好痛！他的心好痛！
目光落到地上的林子风身上，顿时所有的怨念都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点，黎守印大手抓住地上的林子风将他暴力提起，抓住他的衣襟呵斥道：“你不是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医师吗？为什么你不愿意救她？为什么！”
“皇上，不是微臣不愿意救夫人，微臣实在是尽力了！夫人失血过多，微臣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可是……”
林子风不敢直视黎守印的眼睛，既然上官秋瓷是在他手中丧生，他就必须承受黎守印的怒火！
“可是什么可是！”
黎守印依旧不依不饶，他现在甚至想把林子风杀了后快，可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微臣已经将楚国最后一颗续命丹给夫人服下，即使这样夫人也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闻言，黎守印放开手，像是认命了一般喃喃自语道：“这样也好，至少能让她交代一下后事。”
“噗！”
说着，黎守印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随后整个人就向后仰倒。
“陛下！”
林子风手疾眼快抱住黎守印，右手搭在黎守印手腕之上，不把脉还好，一把脉立刻收回了手指，表情凝重的看着黎守印，“皇上你……”
黎守印握住林子风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林子风点了点头，抽出腰间的银针在黎守印胸口扎了几针，黎守印心脉断裂，一直用浑厚的内力拖着才不至于身死。
林子风这几针虽然能够暂时缓解黎守印的症状，但是黎守印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他用全身的内力拖着心脉，刚才动气时无意间动用了内力，如此一来就没办法再续接上了。
也就是说黎守印也没有多久能活了，没有其他办法的话，他的针法只能坚持两天，两天之后黎守印必死无疑！
“青竹！青竹！”素色的绣床之上，面容憔悴的上官秋瓷轻声呼喊着。
“夫人、青竹来了。”
闻言，青竹抱着孩子坐到绣床之上，双目含泪的看着上官秋瓷，轻声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看到青竹的上官秋瓷突然变得激动，苍白的双手抓住青竹的手臂问道。
“在这呢！孩子在这呢！”青竹将孩子放到上官秋瓷怀中，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目光再次落到上官秋瓷脸上。
在见到孩子的那一刻，上官秋瓷苍白的脸颊之上浮现出一抹嫣红，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夫人，给小主子取个名字吧！”青竹鼓励道。
“男孩还是女孩？”上官秋瓷问道，视线却从未从孩子身上移开半分。
“是位小姐。”
青竹如实回答道。
“女孩吗？”上官秋瓷移开视线，双眉微蹙若有所思，突然探头在孩子身上闻了一下，惊喜道：“她身上怎么那么香！”
“就叫她香儿好了！樊香儿！我和离哥哥的女儿！要是夫君此时在该有多好！”上官秋瓷目光慈祥的看了怀中的樊香儿一眼，转过头平躺着望着床幔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离哥哥，你千万不要怪秋瓷……”
言罢，面带微笑的闭上了眼睛，一滴不舍的泪珠从眼角划过，滚进上官秋瓷斑白的秀发之中消失不见。
“夫人……”
青竹低声喊了一声，双手急忙捂住嘴巴，杏眼之中泪水不要命的涌出，雪白的脖颈颈因为伤心在不停的抽动。
“哇～”
也许是感觉到亲人的离世，年幼的樊香儿伤心的啼哭，青竹见状急忙将她抱到怀中哄着。
樊香儿的哭泣声同样传到了黎守印和林子风的耳中，站在堂中的两人同样是心头一震，意识到上官秋瓷可能已经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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