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拽拽x呆呆x飞坦

抱起飞坦放在大厅里的沙发上，瞥到左手和右脚上的铁环挑了挑眉，克蕾雅勾起嘴角，那群孩子有进步啊。毫不手软的扯下因流血已紧紧粘在身上的衣服，使得伤口更加崩裂，血流如注。大致检查了下，飞坦的身背上腿上到处都是伤口，刀痕拳印，右手软软得垂落，只怕是已经断了。又扯下他的面巾，一愣，即便是满脸血迹，也掩盖不去这张脸的秀美小巧，鼻子挺而翘，嘴唇在血的浸润下更显娇嫩似樱，竟比玛奇还要精致，更显得难分男女。难怪要用面巾遮掩起来了，这般容貌在流星街只怕是……拉回思绪，摸上他的肩颈往下，在大腿处停住，这具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了，也不知道他拖着这样的身子是怎样来到这里，又是怎样爬上窗口的。

        库洛洛、侠客和玛奇听见声响也都围了过来，现在的他们身体已有了非常高的警觉性。三人都有点惊住，他们还未曾看见过有人能伤成这样。玛奇喃喃道，“一个人身上，是有这么多血的吗？”

        “飞坦那么嚣张，肯定树立了很多敌人，以前因为打不过他而忌惮他。一旦发现了破绽肯定就不会放过他。都是因为我们给他套上了那两个铁环吧。呐，库洛洛？”侠客脸上也没有了惯常的笑意。

        库洛洛沉默。

        “我说你们啊，这么仁慈善良，还怎么在流星街里当坏人啊。”克蕾雅打断他们。“况且有我在，死神也带不走他。”

        库洛洛三人被她的话吸引，好奇而探究地看向她。克蕾雅也不避讳他们，当着他们的面，把手虚放在飞坦的身上，凝神闭目，片刻后，银白色的光晕笼罩了她和飞坦的全身。眼见着飞坦身上的伤痕开始慢慢愈合，断了的右手也恢复常态。库洛洛等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仅仅是因为飞坦身上发生的奇迹，更重要的是此刻的克蕾雅，沐浴在一片光环之中，整个人变得圣洁祥和，就像、就像他们在书中看到过的天使一样，他们不禁眼露迷离和崇敬，一股想要跪地膜拜的念头在心里疯狂滋长。

        还没等他们行动，克蕾雅就撤回了手，身上的光环也瞬间消失，库洛洛等人恢复了清明。玛奇看向飞坦，虽然身上的血迹仍在，但明显已经复原，腹部随着平顺的呼吸而有规律的起伏着，而那一个个狰狞的伤口就像不曾出现过般。

        “克蕾雅，这就是你的力量吗？”侠客难掩激动，眼神狂热地看着克蕾雅。

        “算是吧，不过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所以你们将来能得到的力量也是不同的。不过”，克蕾雅慢慢的看过每一个人，最后停在最是乖顺绵柔的玛奇身上，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意，“你们倒是让我很意外，果真是天生适合作恶的人，亏我刚才还安慰你们。”

        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克蕾雅就把三人赶回了房间。临走前，玛奇问，“克蕾雅，你不回去和我一起睡了吗？”

        克蕾雅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看着飞坦。”

        玛奇甜甜一笑，“我知道了。”

        深夜重露，云深风寒，站在院中的克蕾雅却感受不到丝毫凉意，她抬头望向孤独挂在夜空中的月亮，只有她能看得见的斑斑黑点即将蚕食整个月亮，不知从何处隐隐传来了午夜的钟声，感受着身上力量的流逝，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又到了啊，我的月寂之夜。”

        飞坦以为这次一定必死无疑。被库洛洛和侠客套上了沉重的铁环，严重的影响了他的速度，他带在身上的丰盛的食物引起了饥饿的人群的攻击，他凭着蛮力和狠劲击退了一个又一个，但抵不住蜂拥而上的一群又一群。然后那些以前挨过他揍的垃圾们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批一批的找上门来寻仇，在他身上划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打断了他的腿，砍断了他的手，疼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冲了出来。但是他能去哪呢？在流星街，他的速度和拳脚就是他的容身之处，如今，他的手脚俱断，不再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安身。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一直过的就是别人死或者他死的日子，以前，都是别人死，如今终于轮到他了。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脑子已经不会运转，突然他好像闻到了鸡肉的香味，是了，他最近才知道原来他最喜欢吃的是鸡肉，他每天都能吃得很饱，他费力地向前爬着……

        猛地睁开眼，陌生的环境让飞坦瞬间警惕起来，呼地坐了起来，感受到身下传来的异样，伸手一摸，是柔软的沙发，他的手、恢复了原样？左右上下地转动着自己的右手，又摸向自己的胸口、背部，干涸的血迹下一片平坦，他左手和右脚上的铁环也不见了，他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呀，你怎么还没走\"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飞坦全身紧绷起来，眼神锐利的看向发声处。

        玛奇站在楼梯上，看到飞坦还在沙发上惊呼出声，在她看来，以飞坦的性格应该早就离开，然后一看到飞坦转过来的脸就怔住了。侠客和库洛洛也接着走下楼来，看到飞坦同样微怔。血痕犹在，却更显得那张精巧的脸楚楚可怜。侠客惊道，

        “原来飞坦你长这样，比女孩子还要好看。难怪要把脸挡起来。之前大家还都猜测你是个丑八怪呢。”

        飞坦这才发现脸上的巾帕不见了，又听到侠客调侃的话，加上他们呆住的眼神，身上升腾起杀气，狠狠地盯着他们。

        “喂，昨天是克蕾雅治好了你，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啊。”玛奇说道。飞坦嘲讽的眼光斜过来，意思是说又不是你们救的。库洛洛补充，“克蕾雅和我们是一体的，她救的相当于是我们救的。”

        飞坦懒得理他们，侠客也环视了下四周，“克蕾雅不在吗？也不在厨房。”

        刚说着，就听到厨房里传出声音，众人望去，看到窗户门被打开，然后克蕾雅爬了进来。跳下窗口，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抬头一看，神色各异的四人，随意挥了挥手，

        “大家早啊，小坦子你还在啊，要不要一起吃早餐。”说完也不理会他们就开始做饭，“哎，今天只有圆白菜和土豆了啊。”

        “克蕾雅，我来帮忙。”侠客跑向厨房，玛奇也跟了过去。

        库洛洛回过头来看飞坦，“你还不走？”

        飞坦不理会，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养神。

        吃饭时，大家按原来的位置做好，飞坦竟也找位子做了下来，捧起眼前的饭碗大口吃了起来，几下就都吞进肚子里，再看其他人都还在细嚼慢咽地进食。看到飞坦愣怔的目光，克蕾雅笑着说，

        “小坦子，吃这么快容易不消化，这里不会少吃了，也不会有人跟你抢的。”

        飞坦就像没听到似的，只瞪着克蕾雅。刚才叫他时也是这个反应，克蕾雅灵光一闪，“小坦子，你不喜欢别人说你小？”

        飞坦的眼神更加凌厉了。

        “扑哧”有人笑出声来，飞坦眼刀子刮了过去。

        “可是对我来说，你就是小啊，是小孩子。我也叫小玛奇、小侠客的。”

        飞坦愣了一愣，看了笑着的侠客和玛奇一眼，低下头，算是默认了克蕾雅的说法。

        之后，飞坦就一直跟在克蕾雅身后，她坐在沙发上翻杂志，他就站在一边两眼放空的发呆，可只要她一动，飞坦马上就会警觉起来，然后跟着她走动。克蕾雅问他，“你肚子饿了？想喝水？想撒尿？那你是想干嘛？”

        除了摇头，飞坦似乎就不会其他的动作了。

        看着飞坦和克蕾雅的互动，玛奇不大高兴的吐槽，“他是在做什么呀？像跟屁虫一样。”

        库洛洛凉凉看他一眼，“那不是和某人一样。”

        玛奇气结，但自知嘴皮子上从来不是库洛洛的对手，转向看好戏的侠客，“某人不也一样。”

        侠客挠挠头，傻傻一笑。

        克蕾雅突然问，“小坦子，你是不会说话吗？”

        飞坦还没反应，侠客先大声回道，“在流星街没有活人听到过飞坦讲话哦，说不定真的不能说话。”

        飞坦瞪他一眼，然后对着克蕾雅开口道，“我、不、是……”说的异常困难，说了三个字就闭了嘴。

        头上一暖，克蕾雅拍了下他的头，“这不是能说话嘛，呐，你是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

        飞坦呆呆的点点头。

        “那就是因为一直没人说话所以才不会说话，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要说话。你们三个”，克蕾雅又站起身，看向各自忙活着的三个，“不许嘲笑小坦子，要多和他说话，知道了吗？”

        三人同声说好，飞坦低下了头。

        “克蕾雅，今天外面的阳光很好，你能帮我去晒一下我的书吗？”库洛洛举着哑铃，眼睛瞥到窗外明亮的光线，向克蕾雅请求道。现在的他还无法推开那道铁门，只好拜托克蕾雅。

        “不行哦”，没想到克蕾雅直接拒绝了他，“我和你一样出不去。”

        库洛洛一脸不信地看着她，一副你这么闲连这点忙都不肯帮的表情，克蕾雅嘟囔着“连我都不信”，走到铁门边，用力一推，铁门毫无反应。

        “怎么会？”侠客奇怪的问道。

        克蕾雅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那我们是不是都出不去了？”

        “谁知道呢！”

        下午就都知道了，众人看着克蕾雅轻轻一推就打开了门，消失在眼前，然后那扇门又缓缓关上，把想跟过去的飞坦拦在了屋子里，更加笃定上午只是在戏弄他们。

        晚上飞坦不见了。

        侠客说，他早就猜到飞坦会离开，因为他是个独行侠，绝不会归属于任何人。玛奇松了口气，看到克蕾雅毫不在意的样子，更加开心。库洛洛放松之余倒有一丝可惜，心底里他并不愿意再多一个人分去克蕾雅的注意，但同时他又的确很想收服飞坦。

        然后第二天一早，众人又在沙发上看到了闭目休息的飞坦，身上弥漫着血腥味，衣服上还有血迹，可仔细一看他并未受伤。和昨日一样，飞坦跟着众人一起吃早饭，饭后跟着克蕾雅。

        第三天、第四天依旧如此。

        侠客分析说，“飞坦肯定是去把那些打伤他的人都给杀死了，身上的血也一定是对方的。”

        库洛洛总结，“所以一定要把对方给彻底完全杀死杀光，以防被复仇。”

        库洛洛他们渐渐的已经能撼动铁门了，虽然还无法打开。飞坦也渐渐地能说整句话了，虽然他还是经常沉默。

        有一天，克蕾雅问他，“你为什么整天跟着我，你没有想做的事吗？”

        飞坦回答，“我不知道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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