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抛却X与X觉悟

阿尔贝洛是离流星街最近的一个村镇，索隆带着杰夫没有使用念，而是像普通人一样徒步来到这里，沿路闲情散步，足足走了一天一夜才到这里，也足以见得外面的世界对流星街是怎样的避之不及。

        索隆有猎人证可以自由去任何地方，而自小出生成长于流星街的杰夫却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所以他们也没有去住旅店，加上杰夫就如同刚出生的孩童般对一切充满的好奇和兴奋，他们便在这城镇上闲逛。

        “索隆，你看，这里张贴着各种任务告示，只要完成就能拿到相应的报酬，看来我们以后也不用怕赚不到钱了。”在索隆的要求下，杰夫对他直呼其名。此时两人正站在城镇的告示栏前。

        “咦，这张告示真奇怪。明明是贴在最高等级的栏下，赏金却是最少的。而看这纸张泛黄字迹泛旧的程度，应该有些时日了，竟然都没有人去完成吗？”杰夫好奇自言自语道，旁边其他等级的告示都是新的，足见任务更替之快。

        索隆也看过去，见那张告示上写着：寻一神秘盗贼，男女未知，多年来专偷粮米蔬果衣物。捉获可得赏金3000戒尼。

        “这里的任务等级是根据难易程度来分的”，一个带着顶草帽，叼着烟，身材壮实的男人插嘴道，看到疑问的那两个男人都向他看过来，咧嘴一笑，打招呼道：“呦，我是个赏金猎人，专门接这些任务糊口饭吃，你们是刚来这里的吗？”

        原来是个猎人，这让同是猎人的索隆产生一丝好感，杰夫会议，笑着问道：“那先生知道这张告示是什么原因吗？”

        那赏金猎人吐出一个烟圈，似在回忆，说道：“这张告示有些年头了，大概是十年前吧，出现了一个贼人，挨家挨户的进行偷盗，这镇上的几乎每户人家都遭过殃。镇长便出了这个告示，一开始是归为最低等级，大家都以为只是个小贼。谁知那么多年，派出了无数人马埋伏、围堵，连对方一个人影都没看到，而居民家中却仍旧失窃。所以这任务难度就慢慢上去了，也不断引得一些能力高强的人因为好奇而去追捕，却仍然一无所获，渐渐的也就无人理会了。而那小不过偷

        盗一些食物和衣物，加起来都不如有钱人家里的一只花瓶值钱，镇长也不愿再理会。一直挂在这里加些赏金，也不过是应付下居民罢了。”

        听到这样的缘故，索隆和杰夫都不觉好笑，杰夫更是笑出声来：“这么说来，这个小贼还真是锲而不舍地坚持自我，十年如一日啊。”

        “哈哈哈”，闻言，那猎人也张嘴一笑，还待说些什么，就看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突然用手捂住胸口，竟是疼痛难忍的半蹲下去。

        杰夫看到索隆的反常，着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索隆紧咬着牙齿，摇摇头：“我也不清楚，突然心口一痛，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杰夫，你在这里等我，我要回流星街一趟。”说完这句就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杰夫来不及再问一句话，也跟着消失的原地。赏金猎人看着迅速消失在原地的两人，眼疾手快地接住被衣风扫落掉地的草帽，疑惑的摇摇头，也不再理会，抽着烟，专心地看告示栏里新出的告示。

        索隆先是去了自己的府邸，被眼里横陈的尸体血迹所震惊，似有所感，又立即和杰夫赶往克蕾雅的房子。

        索隆和杰夫赶到时，被这里悲伤凝滞沉重的氛围惊的一颤，忍着四面八方齐齐而来的杀气和防备，杰夫勉力开口道：“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又瞥到一旁拢起的土石块以及始终不见那人出现，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杰夫不愿承认的颤声道：“难道克蕾雅？不可能啊……”

        没有人回答。

        索隆走向那简陋的墓地，那个克蕾雅抚养的女孩正守在那里一脸悲戚苍白。他无法相信，一天以前，他们还坦诚布公，达成和解，况且，在这流星街，又有谁可以杀的了她？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可是那无法解释的突然心悸和眼前的一切不容他逃避。

        “是谁？”索隆强忍着满身愤怒，哑声问道。

        那些孩子依旧没有回答，而是同时往身后望去，索隆跟着回头，看到黑发黑眼的少年一步一步向他走来。脸色平静，眼中却带有哭泣后的血丝。

        “索隆？”少年开口，声音一如他表情般的沉稳，“流星街里是你在照拂我们。”他并不是要索隆回答，双眼没有离开索隆，嘴里突然唤到：“派克诺妲。”派克上前搭住索隆的手，索隆没有拒绝。派克开始问一下问题，索隆也未拒绝。

        看着一问一答的派克和索隆，库洛洛双手贴着裤脚，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上去异常无害。原来那就是索隆，是克蕾雅经常消失去找的男人。

        派克退了回来，站在库洛洛身边。

        库洛洛一手抵着自己的下颚，微微斜着头，闭上了眼睛，突然轻笑了声，

        “原来如此。”

        复又睁开眼直视着有点迷惑的索隆，眼里一片寒凉残忍，嘴里却笑道，

        “原来你临走之前，去和莉丝弗告了别。”

        “原来你和莉丝弗以及克蕾雅之间还有着这样的爱恨情仇。”

        “原来，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你。”

        所以在离开前的那个晚上，克蕾雅是去见了索隆，然后一切罪恶由此开始。以及，库洛洛侧头微微低下，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脸上划过晦暗难明的复杂。派克能探知到索隆和莉丝弗之间的一切，却始终无法探知到克蕾雅。只能从索隆的记忆中知道克蕾雅去找了他，可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说了什么，一无所知。就像是一团迷雾笼罩了过来，让人无法看清。

        “莉丝弗？”索隆听到库洛洛嘴里说出这个名字，不禁呢喃道，突然一惊，想到自己觉得不可能的原因，惊诧的睁大了眼睛，“你是说是莉丝弗下的手，是因为……”

        那个“我”字却再也无法出口，索隆看到穿胸而过的少年修长的手臂，他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脏被突然捣碎的声音，四周的声音突然寂静了下去，连风声都似乎停滞不动了。他突然想起那一晚，克蕾雅替他解除了家族千年禁锢，笑着让他去寻找未来，他亦迷惘中带着期待，期待挣脱束缚后的人生。然后他又想起了父亲悲悯的嘱咐：“不要妄想挣脱，这是无法抗争的命运。”

        是了，利切尔家族的使命本就该如此。奉献自己的忠诚、热忱、信仰、以及，生命。他终究是不负誓约，践行了诺言。

        想到这，索隆费力地把涣散的焦距对准眼前的少年，少年的脸上有着畅意和嘲讽，他努力笑了笑，用口型无声的说道：“杀了区长。”然后随着少年抽走手臂，轰然倒地，身上的鲜血染红了雪地。

        而在库洛洛突然出手击杀索隆的瞬间，杰夫惊惧交加，还未迈出一步，便被黑衣的矮小少年砍下了头颅。

        侠客走近视线扫光死去的索隆，注目在他向上翘起的嘴角及未闭合的双眼，说道：“他是笑着的。看来库洛洛你竟是隧了他的愿。”

        库洛洛用巾帕擦拭着手臂上的血迹，巾帕很快被染红，他嫌弃的随手一丢，脱下身上的外套。脸上却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他看着眼前的众人，开口说道：

        “十区的事肯定已经传到区长以及其他区的耳朵里，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所以。接下去，我们要去捣毁十区。全部杀光。”

        是了，在动手杀死索隆的那一刻，库洛洛感到自己空洞无所适从的心突然被填满了，他又变得志得意满，无所畏惧，他不会再悔恨悲痛。他，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库洛洛想起了小时候，克蕾雅曾问过他想要做什么，他答不上来。后来因为玛奇的缘故他被克蕾雅赶了出去，虽然有委屈愤怒，但更多的是激动和贪婪。对探索未知的激动，对掌控一切的贪婪。再接着是窝金的强大和肆意妄为让他嫉妒羡慕的同时，也让他内心的蒙面的欲望破土而出。克蕾雅说他的小恶魔，是了，他是天生的恶魔，他的欲望、野心一旦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一定会给别人带去灾难与痛苦。但是他根本毫不在意，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凡几，他根本不会产生一丝动摇，甚至于对自己的死，他也没有任何不安、恐惧。他喜欢并且享受这样行走在死亡的边缘。

        噢，这样说起来，其实是克蕾雅的存在让他压制了最原始的自己。克蕾雅不喜欢血腥，所以他从来不把那些带回家里来，克蕾雅永远会在家里等着他，所以安全回家似乎成了他从不曾质疑过的使命，他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和克蕾雅是会相互牵挂着一直在一起的，直到克蕾雅再不耐烦的那一天。所以他克制着，压抑着，那日夜在心底翻腾的恶魔之血。而如今再没有让他克制的理由，离开了克蕾雅，他才是真正的库洛洛·鲁西鲁！

        “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办到。”克蕾雅曾经说过的话在耳畔响起。

        你没有食言，如今你的死亡成了最后为我办到的事。

        库洛洛单手捂着嘴巴，肩膀颤动，笑声不可抑制地从指缝间漏了出来，渐渐的，库洛洛大概也知道止不住了，他索性放开手，双手大张，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派克担忧地看着他，侠客和玛奇也被他突然的笑声惊住，远一点的飞坦信长窝金都疑惑的望了过来。

        库洛洛仰望着广袤无边的天空，眼里不再有一丝犹豫和动摇。

        我想要的，是在这个世界上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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