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君民何轻？

甚至得意地朝程芷沅眨了下眼，表示：看到没，我果然是天选之子，注定要压轴出场的！
  程芷沅懒得理他。
  “早就听闻北齐陆老之名，朕也拜读过陆老几篇文章，甚好甚妙！既然陆老出站，那...”
  韩子韬深吸一口气，右脚微微一抬，刚准备站出来。
  却听李知许喊出了瑞静公主的名号。
  韩子韬双目瞪圆，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舍得让瑞静公主出来丢脸？
  大周官员也明显都是这么想的，目光狐疑地看李知许和程芷沅，不是说皇上对瑞静公主情根深种的吗？
  怎么好像皇上迫不及待的让公主出丑啊！
  当然也有那心思活络的，已经皱起眉看着李知许，恨不得大喊一声：“皇上，你糊涂啊！”
  怎么能为了让瑞静公主有一个扬名天下的机会，就把我大周的脸面往地上踩呢！
  其中的代表人物便是司马余，早听闻皇上对瑞静公主的那点小心思，只是在皇上偷偷找到他告诉他“那些事”后，他就知道，咱们的这个皇上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料，心里有数着呢！
  可今日一见...这瑞静公主对皇上的影响着实大了些。
  陆文远见大周居然真的推出一位纤纤弱女子来与自己较量，不由得心生不满，遂朝李知许深鞠一躬，以古文言道：“周皇陛下，陆某于风花雪月之道，实在浅薄，恐难与瑞静公主一较高下。”
  陆文远这话就差明着说，我陆文远可不是来跟你们公主玩音律舞蹈那一套的！
  程芷沅自然也知所有人对自己的不看好，听了陆文远这话，只是轻轻一笑，启唇道：“既先生知道风月不如本公主，那本公主今日便不与陆先生论这些，单以《治国策》为题，如此您数了应当能心服口服的吧？”
  不仅北齐使者面露不悦，就连素来偏爱程芷沅的摄政王也锁紧了眉头。陆文远的学说不仅在北齐享有盛名，即便在大周也有不少士子研读其书，尊其为师。
  瑞静公主此言，在众人眼中，委实显得有些轻狂了。
  陆文远一把年纪了，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子敢如此与自己说话，不由得笑了一下：“既然公主有如此信心，那就请吧！”
  意思很明显，那我就不给你留面子了。
  程芷沅轻盈地站起身来，衣袂翩翩，如同云中的仙子，她莲步轻移，行至场中心，娓娓而谈：“先生曾在《治国策》中写道，国之强盛，非一日之功，乃日积月累之果。”
  见这大周公主当真读过自己的大作，陆文远抚须而笑，点头赞同。
  程芷沅笑：“然瑞静却以为治国之道，千变万化，不可拘泥于一格。既然先生敢着《治国策》，那瑞静胆敢请问先生，何为治国之本？”
  陆文远大约觉得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公主既看过陆某的《治国策》，便应当明白陆某以为，治国之本，首在君王。君王英明，则国家昌盛；君王昏庸，则社稷危殆。故君为治国之本。”
  程芷沅勾唇冷笑：“陆先生此言，瑞静便觉陆先生差瑞静远矣。”
  陆文远脸色变了，周围人也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瑞静公主当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只有知道她要说什么的李知许，心里急得跟什么似得，这题，他会啊！！！
  就在这时魏公公上次，给李知许倒酒的时候，悄悄放了一张纸条在李知许身前，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李知许眼睛咻地一亮。
  他姐真是个天才，这都记得住！
  台下，他姐还在与陆文远达嘴仗：“瑞静以为，治国之本，更在于民。民为邦本，本固邦宁。试问，若无民众之支持，君王之权又岂能稳固？历史长河中，多少王朝因失民心而覆灭，这岂不是最好的例证？”
  程芷沅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第一反应都是  看向高坐在皇位上的李知许。
  想看看作为皇帝的他，听到这番言论如何作想。
  程芷沅也是前两日才得知大齐准备了陆文远这个大招，大周的白子明和墨老先生一个远在青州一个在渝州，等人请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她只能一边给李知许默写古诗词，打算让他出彩一把。
  最后若是他得了个少年诗圣皇帝的名号，即使今日大周输了，那也不重要了，因为人人赞扬的还会是他这个皇帝。
  今日她闲来无事，便信手看了陆文远的成名作，讲道理文采斐然有理有据，但通篇对君王的马屁拍得实在有些多了。
  不过她也是在王书冉自告奋勇后，才想起自己好人做到底，干脆帮李知许将这个少年明君给坐实了。
  因此，这才自告奋勇，与陆文远一较高下。
  陆文远眉头紧锁，声音提高了几分：“公主此言，岂非轻视了君王的作用？君王若不贤明，国家岂能安定？民心固然重要，但若无君王的引领，民众岂非一盘散沙？”
  程芷沅冷笑一声：“先生真是固执己见。试问，君王的贤明又从何而来？难道不是因为得到了民众的认可与支持？民心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王若顺应民意，自然能得到民众的支持；反之，若逆民心而行，那覆灭之日也不远了。”
  二人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陆文远脸色铁青，他显然没料到这位大周公主竟如此难缠。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公主既坚持己见，那陆某便不再多言。然而，陆某还是要提醒公主一句，治国之道千变万化，并非一成不变。公主年轻气盛，切勿因一时之气而误人子弟。”
  程芷沅闻言大笑：“先生此言差矣！芷沅虽年轻，但并非无知之辈。民心的重要性，岂是先生一句‘年轻气盛’就能抹杀的？治国之道固然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民心！先生若是连这一点都看不透，那才是真正的误人子弟！”
  陆文远一把年纪被人指着鼻子说“误人子弟”，气愤得浑身颤抖，手指着程芷沅却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他的脸色由红转紫，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显然是愤怒至极。
  程芷沅却神色如常，她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直指陆文远的心灵。那双眸子里透出的自信和坚定，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
  “陆先生，瑞静敢说一句，我大周皇上心中一直认为民重君轻，敢问一句大齐可是君重民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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