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执念与渴望

愉快的假期？不存在的。

        就算斯内普教授不抓着艾弗里配制魔药、练习魔咒，艾弗里也不得不应付家里那几个虚伪的舅舅，以及他们各自愚蠢到可爱的儿子。

        “艾弗里，进步很大嘛。”艾弗里的表哥尼尔说着，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尼尔是艾弗里众多兄弟中最蠢最烦人的一个了，但因为他父亲安德鲁的缘故，他在希伦家里还算排的上号。安德鲁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野心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在政界颇有势力。这样的人却只培养出尼尔这样的废物，还真是悲哀。

        “我没想到，”艾弗里收起魔杖，“德姆斯特朗居然什么都没教会你。”

        “你说什么！”尼尔大喊，表情逐渐变得狰狞，“你信不信……”

        “信不信什么，你想用黑魔法对付我吗？”艾弗里一步一步走近他，“还是说，他们甚至在三年级就教你们不可饶恕咒了？”

        尼尔比艾弗里大三岁，个头自然也占优势，他稍一用力，就把艾弗里推得后退了一步。

        “爷爷不过是可怜你才让你当继承人，”尼尔狞笑着，“你还真以为你比我们强吗？”

        “至少，”艾弗里厌恶地看着他，“我是继承人。”说完不再停留，抬脚往训练室外走。

        “火烤热……”

        “除你武器！”

        艾弗里冷笑地看着那根飞到他手里的魔杖，“背后偷袭，你也就这点能耐了，蠢货。”

        “你！”尼尔涨红了脸，愤恨地朝艾弗里冲过去，“你不过就是个没有爸爸的小野种，你凭什么……”

        “发生什么了吗？”一个中年男人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来。

        “安德鲁舅舅，”艾弗里瞥了一眼努力憋火的尼尔，语气冷淡地说，“我们只是在练习魔咒。”

        “那就好，”安德鲁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艾弗里的肩膀，“小孩子闹点矛盾也是正常的。”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艾弗里把尼尔的魔杖丢给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爸爸……”

        “你太心急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是那个小野种他……”

        “他可不是野种，”安德鲁把手搭在尼尔肩上，“如果那件事是真的，你就更没有机会了。”

        “什么事？”尼尔急切地问，“他父亲是谁？这么多年为什么家里都没人敢提？”

        “你也说了没人敢提。”安德鲁说，转而绕回刚刚那个话题，“如果你刚刚真的伤到他，你觉得你爷爷会看不出来什么吗？”他停顿了一下，“你爷爷还没老到犯糊涂的地步。”

        “我知道了。”尼尔不情愿地点头。

        安德鲁叹了一口气，“耐心一点，别总是孩子气。”

        “我记住了，父亲。”

        ……

        暑假里，艾弗里也偶尔会梦到哈利，不过都是哈利被他亲戚欺负的事情。不是他吃不饱睡不好，就是被他的姨夫关起来。

        真是够了。

        “妈妈，您知道预知梦吗？”一天中午，艾弗里坐在书房陪母亲艾莉诺看书，思绪不知怎么的就飘到了那些梦上面，于是脱口就问了出来。

        艾莉诺反常地看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把书翻了一页，“为什么问这个？”

        “在学校图书馆看到了一本关于这个的书，好奇，所以问问。”艾弗里随口扯了个谎，谁知道他们的谈话会不会被人听了去，他必须要谨慎。

        “嗯，”艾莉诺应了一声，“都是一些胡扯的东西，以后少看那些书。”

        艾莉诺的态度让艾弗里感到有些惊讶，“我知道了，妈妈。”乖顺地选择闭嘴。

        ……

        “艾弗里，艾弗里。”

        半明半暗的吊灯挂在卧室屋顶，艾弗里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了，妈妈？”他困惑地看着站在他床边的女人。

        “穿好衣服，”艾莉诺温柔地注视着他，“我们得去一个地方。”

        “我们要去哪？”艾弗里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眼里的疑惑更浓。

        “你外祖父要带你去见一个老朋友。”艾莉诺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袍给艾弗里，“你最好快一点。”

        “您不去吗？”艾弗里问。

        艾莉诺安抚性地揉了揉艾弗里的脑袋，“我在家等你们。”

        二十分钟后。

        “准备好了吗？”外祖父维奥莱特牵着艾弗里的手笑得温和，“幻影移形可不比门钥匙的感受好。”

        艾弗里点头，“准备好了。”

        “啪！”

        “到了。”

        艾弗里被外祖父带到了一间有些老旧的屋子里，四下里漆黑一片。屋子角落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好像是只猫。

        “谁啊！”一个沧桑却透着暴躁的男声从楼上传来，紧接着是沉重急缓的脚步声。

        “约瑟夫，我的老朋友。”维奥莱特高兴地走过去拥抱那个男人。

        “等，等等，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男人说着点亮了屋子，“这样好多了，哦，是你啊，维奥莱特，我的朋友。哦，你还带了客人来。”

        “让我给你介绍一下，”维奥莱特示意艾弗里上前一点，“这是艾弗里，我的外孙。”然后又凑到艾弗里耳边小声说，“他是约瑟夫·贝利，他会帮助你找到答案。”

        答案？什么答案？

        艾弗里疑惑地抬头看维奥莱特，后者则是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贝利先生，您好。”艾弗里谦卑有礼地问好。

        “哦你好啊，艾弗里。”约瑟夫笑眯眯地打量着艾弗里，目光停留在艾弗里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上。“你的眼睛和你外祖母的很像，不过她的颜色要比你的深得多，看来你很不一样，我们最好到楼上去。”说着快步往楼上走，“快跟上，维奥莱特，你也是，艾弗里，别傻站着。”

        楼上比楼下更狭小了，但却没有那么破旧。有一扇巨大的窗户外敞着，坐在二楼就能看见夜空里不停闪烁的星星。窗前有一张木质圆桌，桌上很乱，非常乱，什么都有——四散的酒瓶，被打翻的茶壶，用来接垃圾的报纸，还有一些零食的残渣以及它们的包装袋。

        约瑟夫走过去把桌上的东西往边上推了推，留出一块很小的干净位置。然后他转身去到一个展示柜前，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木盒子。他把木盒子放在圆桌的那片空地上，抬起头看向艾弗里，“打开它。”

        艾弗里看向维奥莱特，维奥莱特点点头。艾弗里虽然疑惑，却也听话地照做了。

        正值八月盛夏，即使是夜里也藏着闷热，可那木盒子却是冰冷的。艾弗里的指尖刚触碰到盒子上的锁扣，一丝冰凉迅速蔓延他的全身，它像刚出生的婴儿般好奇地在他身体各处游走，让艾弗里的内心感到异常的平静。

        接着“嗒”一声，锁扣自己弹开，艾弗里打开盒子，一道淡蓝色的光芒闪过。盒子里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在朦胧的月光下泛起淡淡的蓝光。

        “哦，完美！”约瑟夫激动地跳起来，“纯净的灵魂，和你的眼睛一样。”

        “抱歉，”艾弗里完全理解不了他在说什么，“您是什么意思？”

        “对对对，你得知道，”约瑟夫指了指水晶球，“和你的眼睛是一样的灰蓝色，这就说明，你的灵魂是美好纯洁的。不然你可打不开这个盒子。”

        “所以这是？”艾弗里问。

        “那么现在，”约瑟夫没有回答艾弗里的问题，“把手放上去，告诉我你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

        艾弗里把手搭上去，一瞬间，无数画面从他脑海里闪过。一些他经历过的，一些他梦到的，还有一些，也许是正在发生的。

        “波特！”

        “艾弗里，”一只手搭在艾弗里肩上，是维奥莱特，他眼中满是担忧神色，“你看到了不好的事情，是吗？”

        艾弗里点头，“我看见了波特，他的父母，还有……伏地魔。”

        放在他肩上的手紧了紧力道。

        “伏地魔想杀死他们一家人，波特的母亲苦苦哀求着伏地魔不要伤害波特，波特还是个婴儿，他目睹了伏地魔杀死他父母的整个过程。但是伏地魔没有杀死波特，他不是不想，他做不到，他好像伤害不了波特。”

        艾弗里呼出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刚刚像是亲身经历了一遍。他感受到波特的无知、震惊、悲伤还有恐惧。

        “你都梦到过什么？”约瑟夫紧盯着水晶球看，“是不是都和你口中的‘波特‘有关？”

        艾弗里惊愕地抬起头，看了看维奥莱特，又看了看约瑟夫。

        “你母亲当然明白你的心思。”维奥莱特摸了摸艾弗里的脑袋，“是的，预知梦，她猜到了什么然后告诉了我。”他温和慈爱地看着艾弗里，“也许你还不知道，你外祖母也会做预知梦，而且梦到的都是关于我的事情。”说到这里外祖父骄傲地抬了抬下巴，脸上尽是幸福的表情。

        “哦，别把话题扯远了，维奥莱特，”约瑟夫不满地说，“没人想听你年轻时候的爱情故事。让我们说回正事，孩子。”他在艾弗里眼前打了个响指，拉回他被维奥莱特勾走的注意力。“知道吗，你完美继承了你外祖母的能力。”

        “哦等等，”约瑟夫突然醒悟般地瞪大眼睛，“你说的不会是哈利·波特那个波特吧？”

        “……是的，先生。”

        “哦天哪！太有趣了！”

        “那我为什么总是梦到波特？”艾弗里不管约瑟夫的疯癫，开口询问道，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整整一年了，他最好今天就能知道答案。

        “因为执念，”约瑟夫高深莫测地说，“或者渴望。”

        “执念？”艾弗里重复了一遍，“渴望？”

        肯定是搞错了，他对波特能有什么执念，更不可能渴望了。

        “是的，也许是你的，也许是你至亲之人的。”约瑟夫说，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对某人太过渴望或者执念太深，就会梦到即将发生那个人身上的事情。好的，或坏的。”

        “那我必须照着梦里的做吗？”艾弗里非常不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这完全取决于你，”约瑟夫乐呵呵的，抬手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胡子，“想想看，这是你或者你至亲之人内心的渴望与执念，你会选择忽略它们吗？”

        艾弗里：“……”

        是了，怎么可能忽略得了。

        至亲之人，艾莉诺和维奥莱特肯定对波特没什么想法，艾弗里自己也没有。那就没了啊，他那些舅舅和兄弟可轮不上“至亲”这两个字。

        等等，难道是……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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