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暑假即噩梦

今年的假期里，哈利尽量不和他的姨妈姨父发生矛盾，因为在暑假刚开始的一个星期里，他接到了罗恩打来的一个电话。

        罗恩全家都是巫师。这就是说，他懂得哈利不知道的许多事情，但他从来没有用过电话。倒霉的是，那天接电话的是弗农姨父。

        “我是弗农·德思礼。”

        这时哈利正好也在房间里，他听到罗恩回答的声音时，不由得愣住了。

        “喂？喂？听得见我说话吗？我找哈利·波特！”

        罗恩使劲地嚷，弗农姨父为此吓了一跳，把电话听筒拿到离他的耳朵足有一英尺远的地方，瞪眼看着它，一脸既是狂怒又是惊骇的表情。

        “你是谁？”他对着电话听筒的方向吼遭。

        “罗恩·韦斯莱！”罗恩吼回来，好像是在对足球场另一端的弗农姨父喊话，“我是哈利学校里的朋友！”

        弗农姨父的小眼睛转向哈利，哈利像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

        “这里没有什么哈利·波特！”他吼道，现在他手上握的电话听筒离他有一臂之遥，好像怕听筒会爆炸似的。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学校！再不要打电话过来！我看你敢到我家里来！”

        于是他把听筒扔回到电话机上，好像是在扔一个有毒的蜘蛛。

        随之而来的痛斥是前所未有的。

        “你怎么胆敢把电话号码给这种——像你这样的人！”弗农姨父吼道，唾沫星子溅了哈利一头一脸。

        罗恩显然明白他给哈利惹了麻烦，因为他再也没有打电话来过。赫敏也没有和哈利联系过。哈利猜想是不是罗恩警告过赫敏，叫她不要打电话。罗恩这样做没有必要，因为赫敏完全懂得怎样打电话。

        哈利又想到，还有一个有他电话号码的人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显然，罗恩不可能写信告知艾弗里这些情况。那么他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呢？

        那天在火车上，哈利遵从心意地写了三份电话号码，脑子里想的就是想要给艾弗里一份。罗恩问的时候，他却有些疑惑了，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要这么做，支吾半天也不好意思告诉罗恩和赫敏剩下那张羊皮纸是给谁的。

        赫敏的眼神又那么精明，哈利被看得一阵心虚，羊皮纸也被攥成一小团揣进了衣服口袋里。一直在车厢里待到快要到国王十字车站的时候，哈利才下定决心去找艾弗里。

        在火车过道最后面找到了艾弗里所在的隔间，他站在门口酝酿了一会儿才拉开门。可是一对上艾弗里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哈利的心底就有一股他不能理解的情绪想要破土而出。

        也不知道艾弗里假期过得怎么样，给他的电话号码是不是已经扔了。

        哈利仰头望向夜空，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暑假的漫长时间里，艾弗里的生活简直就像灾难。尼尔那个家伙三天两头跑来挑衅艾弗里，即使每次都会以失败告终，但他仍然坚持不懈。

        对付尼尔这个蠢货，艾弗里只当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可让艾弗里觉得暑假难熬的罪魁祸首维托，就不那么好忽悠了。刚放假时维托回了法国去找他父亲，八月初他却毫无征兆地又来英国了。

        维托在法国的一个月里，总是有意无意试探他父亲波文，想从他口中套出点艾弗里变化这么大的原因。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二十七天的时候，波文不知道是原本就打算告诉他还是被他缠烦了，终于把事情大概告诉了维托。

        维托当然难以置信，愧疚和负罪感一下涌上心头。所以他在一星期后回到了英国。

        “我知道那件事了。”维托愧疚地垂下眼眸，这是他来到希伦庄园见到艾弗里时说的第一句话。

        之后的日子就变成了艾弗里一连串的噩梦——每天，维托都会殷勤地给艾弗里送上各种吃的喝的用的玩的，每次都会用纠结又热切的目光看着艾弗里使用这些东西。哦，他还会很乐意加上几句道歉的话语。

        真的很烦，比德拉科还烦。呸，现在艾弗里已经觉得德拉科是可爱那一挂的了。

        “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待在法国？”艾弗里压着火，使劲往后靠，让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我……”维托唯唯诺诺却又目标清晰地一屁股坐到艾弗里旁边，“我想跟你一起过暑假。”

        “我不想。”艾弗里往边上挪了挪。

        维托直接厚脸皮地忽略了艾弗里的话，跟着往边上挪了过去。

        每当这种时候，艾弗里最期待的就是他亲爱的教父斯内普先生能够及时出现，解救他于水火之中。艾弗里宁愿被魔药折磨，也不想整天被维托粘着。

        这几年波文做的那些事都是受了安德鲁的指示，他本就软弱，没人会指望他站起来反抗自己的哥哥安德鲁。而且就算波文真的反抗了，对安德鲁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安德鲁成府极深，这么多年来他或是威逼或是利诱地对待他那些兄弟们，手底下早就不止波文一张牌了。

        这些事情跟维托始终没什么关系，看样子，波文开始为维托的未来着想了。希伦家族的根在英国，把维托送回英国，就等于变相向希伦家家主也就是艾弗里的外祖父维奥莱特寻求庇护。至少，波文是想保全维托。

        这一年来，因为波文参与做的事情迁怒无辜的维托，艾弗里开始于心不忍了。所以他现在才会一再容忍维托的无赖，任由他肆无忌惮地靠近自己。

        好像真的又回到了五六岁天真快乐的年纪。但是，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不过不得不说，维托真的太烦人了。

        当然了，即使艾弗里对斯内普先生来给他指导咒术和魔药学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但他也必须说，斯内普先生还是那么让人害怕。

        “上次让你配制的打嗝药水怎么样了？”斯内普严肃地问。

        “已经完成了，先生。”艾弗里把一支装了蓝色液体的小瓶子递给他。

        斯内普拨开瓶盖闻了闻，缓缓点头。“今天学习福灵剂。”他说完盖好瓶盖，把瓶子还给艾弗里。

        霍格沃茨的老师留的暑假作业也不少，虽然艾弗里成绩好，但他时间也很紧啊。成天不是配制魔药练习魔咒，就是拿尼尔消遣或者躲避维托。

        他哪有这么多时间完成一堆的论文啊，而且里面还有斯内普先生布置的。他不得不拿出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对待，斯内普先生一定会仔仔细细阅读他的作业，并且评分标准会比其他人的要更加严格。

        想到斯内普先生拿着艾弗里的论文对他露出瘆人微笑的样子，艾弗里心都颤了颤。

        论学校里最可怕的教授恰好是你教父这件事，会对你造成多大心理阴影。

        除了这些，还有一件事让艾弗里烦心，那就是他随身带着的那张羊皮纸。是哈利给他的，哈利说假期希望自己能给他打电话。

        可问题是，他们家没有电话这玩意儿。

        艾弗里为了弄清楚这串数字是什么东西，特意去查了各种麻瓜的资料。不仅知道了怎么打电话，甚至连电话是怎么让相隔千里的人聊天这件事情也差不多搞清楚了。

        不过艾弗里对麻瓜的东西兴趣实在不高，他根本没有去了解这些东西的理由。所以只是摸清了跟电话有关的部分知识后，他就不再去翻麻瓜文献了。

        至于为什么没打电话过去。

        艾弗里从没接触过麻瓜，身边全是巫师。家族里虽然有个混血的维托，但他母亲在他两岁的时候就不在了。

        艾弗里从维托那里了解到，哈利跟他的姨夫姨妈住在一起，他们家还有个讨人厌的表哥达力。维托说那个达力的讨厌程度完全不亚于尼尔，这么一说，那股厌烦的感觉就上来了。

        哈利的姨夫姨妈对哈利很不好，家里的活都让他干，衣服穿的都是达力穿不了剩下的，吃的也只有达力的一半甚至更少。来到霍格沃茨以前，他甚至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卧室，而是住在狭小拥挤的杂物间里。

        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哈利还能长成这样，真的也算是神奇了。

        可是即便这样，艾弗里为什么要给哈利打电话？

        他又不是闲得慌。

        八月中旬，正是炎热的季节，阳光穿过窗户玻璃折射出一道道光柱，空气中可见无数细小的颗粒沉浮。

        对角巷在开学前几天人总是会很多，于是艾弗里决定提前两个星期去采买三年级要用的课本。不幸的是，维托知道了这个计划。

        所以此时此刻，艾弗里才会被迫和维托这个粘人精同时站在一家破破烂烂的小酒吧前面。这家小酒吧的名字叫做破釜酒吧，它后面就是通往魔法世界的对角巷的入口。

        他们刚推门进去，一个弯着背、手拿灯笼的人就在吧台后面的门道里出现了。这是汤姆，一个满脸皱纹、没有牙齿的老板。

        “两位先生要喝什么？啤酒？白兰地？”汤姆笑眯眯地问。

        “来两杯茶吧。”艾弗里说。

        “希伦？维托？”

        两人抬头往楼梯上看去，是哈利。

        “嗨，哈利！”维托热情地笑起来，“你也今天去对角巷吗？”

        “啊，我确实是是这么打算的。”哈利走下台阶，快步来到两人跟前，“事实上，我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了。因为一些原因，你们……”

        “知道。”艾弗里截断了哈利接下来的话。他就算梦里没预知到，家族里也有魔法部的人，这点消息并没到什么难以打听的程度。而且以外祖父在魔法界的地位，想知道点事情，也费不了多大劲儿。

        “你们知道？”哈利疑惑地看着艾弗里，随即，他就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这两年他在学校里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关于希伦家族的事情，再加上韦斯莱一家的解释，哈利也算是对希伦这个姓氏所代表的东西有了些了解，知道了他们家的权势有多大。

        “茶好了，几位先生。”

        正好这个时候，老板汤姆把两杯茶送到他们的桌上，哈利这才从尴尬中找回自己。

        “谢谢。”艾弗里礼貌道谢，把其中一罐递给维托。“喝吗？”他看了眼哈利，问道。

        “好，好啊，谢谢。”哈利说着，拿起艾弗里推到他面前的茶，递到嘴边喝了一口。“啊，好苦。”他皱了皱眉迅速放下茶水，小脸不自觉地揪在一起。

        艾弗里轻笑一声，优雅地夺过维托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的茶品尝了一口。“是苦了点，不过还能接受。”他淡然地说，丝毫不在意维托敢怒不敢言的憋屈表情。

        哈利有些不好意思，他冲维托抱歉地笑笑。“我再去给你点一杯。”他站起来就要往吧台那边走。

        “不用管他，”艾弗里拉住哈利的手腕，把他拉回座位上，“他不渴。”

        “……”维托强颜欢笑，“对，我不渴，不喜欢喝茶。”

        艾弗里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还心情愉悦地示意哈利也多喝一点。

        【有病小剧场】

        哈利：“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艾弗里：“我又不是闲得慌。”

        维托：“那你有空去找麻瓜的书……”

        艾弗里：“那是求知欲。”

        维托：“可你只查了跟电话有关的。”

        艾弗里：“你有意见？”

        维托悄悄凑到哈利身边，“他想给你打电话的。”

        哈利眼睛亮了起来，“艾弗里，你……”

        艾弗里：“没有，他骗你的。”

        维托：“那你随身携带那张羊皮纸。”

        哈利：害羞〃〃

        艾弗里：“就你话多。”

        维托：目的达成，自觉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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