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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回


第九回林潇湘魂游太虚境贾宝玉醉卧美人膝

        到了赏花那日,荣国府里早早就安排了车门,将太太夫人们接过东府里去。

        原本想着贾母必定是头一个过去,但是贾母嫌时间太早,就叫贾珍他们将年轻的姑娘们先接过去玩乐着,她年纪大了,一会子慢慢再去就成。

        于是贾府众人上下又赞了老太太对小辈的关爱,让贾母心中很受用。

        黛玉原本也不想去那么早,但是贾探春、迎春等人都去了,宝钗也预备好了,她客居贾府,不好闹出太多事,也一道去了。

        要说宁国府里的花也有些讲究,显然是花了大价钱养的,显然是精心摆弄过,就为了今日,修理得齐整,一丝黄叶枯败也见不着。

        “这花却是精致,无奈少了天然,但凡花木又怎么会有长青不败。”黛玉看过去,忽得觉着满园的花朵,乏味了。

        “就说长青树,也是会有落叶,世人多只愿意看娇花明艳,却不知花落叶枯,不能避免。”宝钗听见黛玉如此感慨,也戳中了心事,顿时涌起伤感情思。

        宝钗能做的,就是趁自己还是娇花之事,找到赏花人,任人挑选。黛玉竟不知如何安慰她,又看其他姊妹,谁又不是这般的命运。

        若是以前,黛玉必然也跟着伤感,不过今次倒是不同,她倒是愿意像夫子那样学各种东西,将来也能云游四方,还能治病排忧。

        过不了多时,贾母也来了,小辈们到跟前服侍,又请她重新点戏,贾母点了戏,咿咿呀呀唱了起来。要贾赦、贾珍等自去玩乐。

        贾珍等人又嘱咐了几位夫人媳妇一番,这才去了。

        到了午间,贾母有些乏,便安静歇了片刻,进了屋里歪着,丫鬟们正给她捶腿,姑娘们早各自散了去看花赏景。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楚彦拉了黛玉的手,忽得笑道。“好玉儿,今日夫子带你去开开眼界。”

        黛玉尚未反应,又听楚彦说,“跟着我调息。”

        黛玉只好照做,灵台一片清明,脚步格外的轻快,一路随着楚彦,飞也一般,穿过宁国府的门窗夹道,来到了一个陌生院子。

        “我不在此处!”

        这是宝玉的声音!

        “如此说来,倒也只有往我房中去了。”

        “他才有多大呀……”

        “此处甚妙,就是此处了。”

        黛玉见那边宝玉和贾蓉的媳妇秦氏在说话,像是在找安歇之处。

        又见秦氏带着宝玉换了另一个院子,大约是秦氏的卧房。

        黛玉觉着有些不妥,她总不能随意进了人家都住处,但是宝玉却睡了进去。

        见楚彦也想进去,黛玉连忙问,“夫子,我们这是要作何去?”

        听出她的不愿,楚彦安慰黛玉,“莫要担心,我这做夫子的又岂会害你。”

        说着,楚彦携着黛玉,旁若无人的穿过秦氏和一群丫鬟婆子。

        黛玉见那些人竟是毫无反应。

        “她们竟是看不见我们?!”

        她还未惊讶晚,楚彦已经带着黛玉走到宝玉榻前。

        黛玉眼睁睁看见有个轮廓模糊的宝玉从榻上站了起来,而另一个宝玉还躺在那里。

        楚彦拉着黛玉的手,闲庭信步的跟着那个模糊影子,黛玉忽得见一门廊,又见师父轻轻推了那个影子一下,影子就拐了弯。

        从一个小门进去,不见了踪影。

        而黛玉却被夫子带着,从正门进入。

        此处云雾袅袅,师徒二人踏云而入,但见一梳着飞仙发髻,衣裳华贵非常,身披云霞曳帛的仙子远远飞了过来。

        且不论黛玉师徒所见,就说宝玉进了小门,沿着游廊一路盘旋而上,游廊尽头竟是一静室。

        宝玉进去,就见榻上歪着一绝色佳人,与秦氏房间中的海棠春睡图七八分相似。

        精致的玉香炉中,香烟袅袅。

        “你是何人?”宝玉看得痴了,也不似早前那么有公子风度,直接问那人。

        那女子幽幽笑道,“我是可卿,不想公子来的这般早,如此,就要我教导公子行事风月之事吧?”

        说罢,只见女子玉手纤纤,坐起身来就开始解开宝玉的腰带。

        一番云雨,揭过不提。

        就说黛玉与楚彦两师徒,被天上而来的仙子拦住了去路,连忙行礼拜会。

        这仙子便报明了来路,“吾居离恨天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

        楚彦料定她又要说什么风月情债,尘世痴男怨女,倒也听不得那么许多,作揖笑问。

        “小道听说仙境中新填了《红楼梦》仙曲十二支,可否一观。”

        仙子见她竟然知道她们新排的曲子,又见两个身上都有灵根,料定必定也是此道中人,看着师徒二人笑道。

        “倒也是个别具慧眼之人。”

        说罢就邀请二人往里面行,越往内,灵气越盛。

        楚彦恢复了她原本的样貌,正是绝代佳人。

        而黛玉原本的相貌,却越发显现,警幻仙姑回首与二人说话时,见了黛玉真容,虽是仙子,也掩口而叹!

        “呀!这……当是故人吧?”

        分明就是去凡间历劫的绛珠仙子!警幻仙姑大喜过望,又叫众仙子出来迎客。

        “你们还不快来迎客!”

        黛玉听警幻仙子如此说,问楚彦。

        “夫子,什么故人?难不成夫子与她们相识?”

        楚彦笑笑,又不能与黛玉直说她的身份,便扯了个谎。

        “那是自然,夫子我时长元神出窍魂游天地,大约……也来过这等去处。”

        黛玉点头,全然信了,只当夫子说的都是真话。

        仙女们见绛珠仙子回来了,虽是挂念,又不敢相认,捧着新排的曲子给她瞧,黛玉将几副曲子图册看过去。

        竟是不知不觉又泪水涟涟,痛心不已。

        楚彦一叹,“若她回到凡间,不多时必定会窥探天机,有损历劫的公德。”

        说到此,就点了点黛玉的眉心,黛玉忽得昏睡了过去。

        黛玉可不是悟性那么差,魂游太虚幻境以后就记得学了云雨事的宝玉。

        “仙姑请放心,绛珠仙子回到凡间,只会记得她在仙境中得了仙子们都款待,不会记住这些东西。”楚彦反过来安慰警幻仙姑。

        警幻仙姑见此人比之一般道士,功法更加精进,也看不出底细,连忙谢过。

        又问:

        “不知仙家是何处洞府,今次小仙原本是掐算机缘,要迎神瑛侍者,不想见了绛珠仙子,也不知她在凡间可好?”

        楚彦只说自己时凡间一介散修,并无师门,又答复警幻仙子,要她放下心来。

        “玉儿在凡间自有劫数,虽算不得事事顺心,却也还能过得去,本就是去历劫,又岂能一帆风顺。”

        警幻仙子,连忙称是,又问:“正是如此,只是仙家在此,不知那神瑛侍者何处去了?”

        楚彦看着这位仙姑,颇有深意的笑了。“自然是送到仙姑您最后要送他去的地方了。”

        警幻仙姑见她看穿了太虚幻境的安排,倒也不瞒了,坦诚相告,神色颇为无奈。

        “唉!我们也是无法,绛珠仙子自幻化人形以来,便入了痴障,总觉着神瑛侍者于她有天大的恩情,只得要她也去凡间一遭,看看这‘真情’能值几何。”

        太虚幻境特意设了这个局,本也想给神瑛侍者一些启发和考验,红楼十二曲就是天机,而后面安排的女子幻象就是考验。

        楚彦听了她们的安排,直到是神仙们在仙界待得太久,不知凡尘是何模样,若是神瑛侍者能悟道,就不会一直是个天庭浇花匠,于术法无精进。

        又说黛玉刚刚幻化人形,听不进劝,楚彦也不意外,小孩子,总要多看多学才能长大。

        以前她师侄小的时候,见毛毛虫长的奇特,非要吃毛毛虫,怎么也拦不住,最后还是师尊捉了一只给他吃,将嘴巴都蛰肿了,这才学乖了。

        “她年岁小,刚刚化形不知人事,有些事情想不到,实乃常情。”楚彦安慰警幻仙姑道。

        警幻仙姑郑重行礼谢过,“如今小仙见了仙长,料想绛珠仙子必定会有人回护,还望仙长在凡间,多多教导才是。”

        “教导却也算不上,我也是一凡尘中修行之人罢了。”楚彦也当不起,她为着黛玉,也为着自己。

        这时忽然听见一阵铃声叮当,原来是仙子们给宝玉编织的良宵美梦到头了,楚彦也该回去了。

        她抱着黛玉出了太虚幻境的山门,一众仙子,云鬓花颜,依依不舍,前来相送。

        她们虽舍不得绛珠仙子,却也只能远远看上一眼,唯恐离得进了,仙界的气息影像到她本就孱弱的根基。

        “还望仙长多多保重。”

        楚彦走出很远,好似还听得见仙子们作别的嘱托。

        再一回头,就见宝玉在一汪漆黑潭水之中,被许多夜叉缠绕,疯狂大喊:

        “可卿!可卿救我!”

        楚彦也懒得理,回到秦可卿卧房之中时,秦氏已经进来查看,宝玉也被唤回了心神,只当自己是在做梦。

        楚彦抱着黛玉来到她放了傀儡的地方,将黛玉神识归位以后唤醒。

        在黛玉的意识中,她与楚彦神游了一个玄妙洞天福地,只可惜她饮多了佳酿,醉倒了。

        “夫子这等神通,可能教我!”那样奇妙的境界,黛玉还想再去,楚彦这样的功法,黛玉也想学。

        楚彦见她神识稳定,也放了心,笑道:“你若要学,我定然不藏私,只是你当下年幼,心神不定,身子根元又不稳,待到了时候,我只会教你。”

        外面又有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走过,原来是宝二爷醒了,要袭人过去服侍。

        楚彦料定必是贾宝玉梦中与佳人共赴巫山,弄脏了裤子。

        罢了,神瑛侍者没有那个悟性,就让她这个修仙的来,贾宝玉把原本剧情中该学的学到了。

        也算没有跑偏太多,且将后面的圆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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