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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抓活的


    澜沧江东岸的高处。

  李炎望着江面之上的火光,心中一直压着的一股气,在这一刻好像突然之间找到了宣泄口一般。

  李炎虽说需要打着一个高大上的借口对南诏动武。

  可不管如何,身为西川的节度使,他无论如何,都得为曾经死在因他王嵯巅发动的战事中的百姓报仇。

  况且。

  西川的百姓本就不多,而且大多数都是穷苦人。

  他王嵯巅当年发动对西川的战事,这不得不让李炎灭了他。

  数千百姓跳江而亡。

  又有数万百姓被他王嵯巅给掳到了这南诏来了。

  死的死,残的残,伤的伤。

  除了那些有着技艺的女工们还能将活,而其他人却是过着水深火热一般的日子,甚至连舌头都被割掉,一辈子无法再言语一声。

  这是仇。

  也是恨。

  更是悲!

  可而今。

  王嵯巅的船队就在下面。

  而王嵯巅本人也在下面的船队当中最大的那艘战船之上。

  李炎期望的看着江面之上的战火,心中到是一直很想瞧一瞧,那王嵯巅到底长得三头六臂,还是肩膀上多了个脑袋。

  同样是人,凭什么西川的百姓就得成为他的奴隶。

  “殿下,已经五波手榴弹看了,看情况,王嵯巅的兵马已经消灭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发动登船战了?”时过两刻钟后,正当李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时宽走近李炎,指着江面之上的火光道。

  李炎回神,双眼一睁,望向江面。

  此时的江面之上,上百艘大大小小的战船,早已是千疮百孔了。

  甚至,一些小一点的战船,因为在战火当中损坏,已是沉入了江中。

  再大一些的船只,或多或少都已经进了水。

  水里,船上,到处都是死的,或者残的,伤的南诏兵在大声呼救,把本该宁静的江面,闹腾得‘热闹’无比。

  是的。

  确实热闹啊。

  死的正热执闹闹的奔赴黄泉。

  残的正瞧着黄泉之路拥抱着他们。

  而伤的,正挣扎着想要逃离黄泉路的引力,期望着能够回到人间,享受着明日清晨的阳光。

  活着的,不是被吓傻了,就是开始慌不择路的准备逃命了。

  少有人能够清醒的拿起武器,寻找袭击他们的敌人。

  黑夜。

  在火光的照映之下,显得依然是那么的漆黑,更使得那些南诏士兵们越发的看不到活路在哪里。

  战船破损,大量的江水涌入进去。

  如不再逃命,接下来就是迎接死亡。

  此时。

  李炎望着江面上的战况,轻轻的点了点头吩咐道:“先别登船,守住四周。只要有爬上来的南诏士兵,杀!我不需要太多的活人,我只需要他王嵯巅一个活人,其他人,只有死,才能洗去他们一生的罪恶。”

  “是,殿下。”时宽知道,李炎对王嵯巅有多恨。

  跟在李炎身边的他,经常能听到李炎对王嵯巅此人的看法,从李炎的看法当中,他看得出来,李炎是有多恨这位王嵯巅了。

  其实。

  时宽也明白李炎为什么如此恨王嵯巅。

  所以,李炎的命令,时宽执行的很彻底。

  随着命令下达,江两岸的将士一手提着配刀,一手拎着手弩,即不打火把,也不燃火堆,两只眼睛充斥着血红之色,盯着江岸。

  只要有南诏士兵从水里爬上岸来。

  众将士二话不说,近的一刀结果,远一点的就是一弩箭。

  没有人会怜惜这些南诏士兵。

  不管是虎军也好,还是狼军也罢,更或者西南军、东南军,所有的将士都参加过对南诏的战事。

  每个人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沾有了南诏人的血。

  谁可怜谁啊。

  没有人会生出怜悯之心。

  他们永远记得在训练当中教官说过的一句话。

  战争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敌人想要活,那你就得死!

  没有谁会想死。

  况且,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们,又有着各种福利享,更是杀了敌,未来是可期的。

  如此好的福,谁不享,谁又想死呢。

  越来越多的南诏士兵死在了众将士的手上。

  而船上,依然有着不少的南诏士兵在想着逃命的办法。

  没死的,在这一刻好像明白了什么,开始组起了阵形来,各种飞箭开始往着江的两岸射来。

  不过。

  人数已经成了他们的劣势了。

  数十人的弓箭,又能怎么样呢?

  此时。

  那艘最大战船之上,王嵯巅望着自己的船队,自己的兵马,在倾刻之间就已是损失了八成以上,这让王嵯巅都无法相信,这是自己的兵马。

  所有船只都千疮百孔的,不是沉入了水底,就是已经在沉入水底的路上了。

  就连他王嵯巅的战船也遭受到了几枚手榴弹的照顾。

  如果不是他王嵯巅的亲兵们卖力,说不定他的战船都要被手榴弹爆炸所燃起来的大火给烧了。

  更甚至。

  在一枚手榴弹扔在他王嵯巅几丈外之时,如果不是他的亲兵围住了他,他王嵯巅指不定此时已是在黄泉路上了。

  他王嵯巅虽没有奔赴黄泉路,但他的亲兵,却是死伤十来位了。

  “防御,防御!东边,给我射。”王嵯巅被围在中间,他的亲兵组织着船上的将士防御,以及开始无效的反击。

  箭能不能射得到黑暗中的敌人,谁也不知道。

  但对于他们来说,反击就是最有效的自保。

  可这样的自保,又能如何呢?

  东两岸的众将士们,早就关注住那艘未被击沉的最大战船了。

  因为,众将士们知道,那艘船上有一位南诏国的清平官,而且还是他们的殿下必须要抓住的人。

  他们更是知道。

  那艘最大的战船之上,有着近千名南诏士兵。

  这些南诏士兵们可不是水里的那些爬虫,他们依然有着强大的战力。

  所以,众将士们都小心的应对着,哪怕对方射来了少量的箭矢,众将士们也依然小心的应付着。

  “大军将,所有战船都被毁了,只余我们这一艘。江的两岸都有敌人,因为天太黑,无法看出是些什么人。大军将,我们该怎么办?此处离着茫乃道还有几十里地,想要求援,怕是不行了。”王嵯巅的一位属下瞧不出江的两岸到底是些什么人,可心里却是怕的要死。

  王嵯巅一直在关注着江的两岸。

  对于自己的船队损失,他虽心疼,但却是不在意。

  虽说,这些兵乃是他弄栋节度的兵马,甚至可以说是跟着他王嵯巅一直打生打死的原班人马。

  从他带着兵马袭击骠国没有损失几人,可没想到,这段时日以来,却是连连损失不少人。

  而今日更甚,直接使得他的兵马直接报废了。

  王嵯巅望向江东岸,向着众将士们大声喊道:“众将士随我王某少则数年,多则十数年,而今日我等怕是要葬身于此地了,不过,身为将士,本就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今日这样的场面,我王某人早就想到了,但却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众将士,即便我等今日要葬身于此,我等也得拼一拼。全力突围,活一人是一人。如哪位将士活下来了,即刻赶到弄栋城,转告我儿。告诉他,是朝廷灭的我们。”

  不知道敌人是谁,但王嵯巅却是怀疑要灭了他们的乃是朝廷。

  而这个朝廷,指的自然不是唐国的朝廷了,而是南诏朝廷了。

  “大军将,朝廷怎会要杀我等?我等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朝廷没有理由要杀我们啊。”一属下将领一听王嵯巅的话后,很是不解。

  他不解朝廷为什么要灭了他们。

  他更是不解,朝廷怎么可能会有那些毁船杀人且威力巨大的火器。

  “大军将,朝廷为何要杀我等?”

  “大军将,朝廷即然要杀我等,为何还要传旨召大军将回京?”

  “......”

  所有人对于王嵯巅所言费解,不理解朝廷为何要杀他们。

  王嵯巅惨笑道:“朝廷三番几次的下旨召我等回京,更是不惜编一个西川出兵夺了会川都督府。你们相信西川有这样的实力夺下会川都督府吗?你们相信吗?唐国自己的麻烦都应接不暇,唐国又哪有兵力来攻打会川。我相信,郑佑郑清平官说不定都已经归顺于晟丰祐了。晟丰祐想要重新掌权,自然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的。”

  王嵯巅所言,众属下一听之后,觉得是如此。

  说来也是。

  晟丰祐敢杀他的兄弟,又怎么可能会不敢杀他王嵯巅呢。

  对于晟丰祐,王嵯巅绝对是最了解他的人。

  王嵯巅所言是真是假,众属下们没有人会去怀疑他王嵯巅的。

  而此时。

  所有还活着的众士兵们等人,在听完王嵯巅的一番话后,纷纷喊着要杀到京城去,为死去的同袍报仇。

  可就在此时。

  东岸边上却是突然亮起了大量的火把,把整个江面都照得通红。

  王嵯巅等人瞧向东岸,发现远处的江岸站满了人。

  “大军将,不好,是唐军,是唐军!”一位亲兵眼尖,发现江岸中人穿着唐国的甲胄。

  王嵯巅定睛一瞧,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原来我错了,我错了。原本以为是朝廷要灭了我等,原来乃是唐军真的打到南诏了。我南诏完了,我南诏完了。”

  王嵯巅哈哈大笑过后,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直洒前方。

  “大军将......”

  “大军将......”

  东岸。

  李炎身着铠甲,来到一处稍显空旷之地,大声的向着战船上喊去,“王嵯巅,我知道你在上面。本王李炎,想来你应该听说过了本王的大名了吧。如你想活,那就下船来,我会以礼相待。如果你想死,那么你的战船,会跟其他的战船一样,沉入江底。”

  李炎过来喊话,无非就是想要活捉他王嵯巅。

  战船之上还有着近千人。

  如此多的人还在船上,李炎就不可能下令让众将士们登船作战。

  为了一个王嵯巅,损失自己的将士,不值得。

  可是,李炎着实想活捉王嵯巅,而且还是全须全影的活捉他王嵯巅,所以,李炎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原来是唐国的颍王殿下啊,看来,本将还是小看了你了。你让我下船,怕是想要捉了我换你西川的百姓吧。”王嵯巅喷完一口血,稍稍缓了过来后,看向东岸,放声喊话。

  李炎闻话,笑了笑道:“王嵯巅,你怎么着也是这南诏国的清平官,更可以说乃是南诏国的掌政大臣,怎么?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吗?活捉你换我西川的百姓,难道你王嵯巅觉得这个价码还不够吗?”

  “本将如不下船呢?你又如何!”王嵯巅愤恨大喊。

  李炎笑了,而且还是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看来,你王嵯巅真是徒有虚名,连船都不敢下。即然你想死,那本王到是没所谓。不过,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身边的将士们考虑吧。这么多人为你陪葬,这到也对得起你王嵯巅了。即然如此,那咱们也就没得谈了,只要我大手一挥,我身的将士会让你整艘战船沉入江底。”

  “李炎小儿,你敢!!!”王嵯巅一听李炎要让他的亲兵以及众将士为他陪葬,而且还是当作这么多人的面说的,他王嵯巅还是要面子的。

  怎么说。

  如他王嵯巅要是不下船,那跟了他几年或者十多年的这些将士们,必然认为他王嵯巅只为自己的小命,不为他们考虑了。

  李炎又笑了,“呵呵,你认为本王有什么不敢的!对于本王来说,你只是一个筹码,生与死本王不在乎。大不了,你这个筹码本王不要了。而你身后的属下,本王更是不会在乎。当下的这个场面,想来你王嵯巅也瞧见了,你认为本王会在乎你南诏人的生死吗!”

  还你敢!

  这世上就没有他李炎不敢做的事。

  不要说他王嵯巅了,就是南诏国君晟丰祐,李炎都不会在乎,李炎又怎么会在乎他一个小小的清平官呢。

  王嵯巅听完李炎的话后,又瞧了瞧他身边的属下,以及后方的众亲兵将士,随后,又瞧了瞧江的两头,看着那些还有些未沉的战船,以及水中依然还在呼救的将士。

  他知道,李炎真的不在乎他那些将士的性命。

  他在衡量。

  他在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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