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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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好友
开车去叶公馆的路上,李生陷入了沉思:药厂能够重新振作,老爷在背后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
这么多年的跟随,老爷的处事风格他很清楚,除非万不得已,绝不会和那帮官匪有任何牵扯。这次答应陈浦瑞的无礼条件,足以看出他对前线战况的焦急,一阵感激之情涌上心头。
七年前,北平的一次大搜捕中自己侥幸活了下来。二十几个同志被抓,他和几名弟兄死里逃生,带着一身伤硬是咬牙从北平逃到了南城。本想投靠这边的组织,来到南城才发现这边也是自身难保,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联络地点也被抄了,找不到一个可以联络的人。为了防止暴露,他们只能每天隐藏了身份,东躲西藏地流浪。
绝境之中,遇到了南城有名的实业家叶继荣。当时他毫不犹豫地收留了李生,并让其他人留在工厂隐藏保命。即便是后来找到组织,表明了身份,叶继荣也没说半句赶他走的话,反而开始一起支援前线。
七年来,大量的药物和军用物资源源不断的运往战场,解决了部队里多少生死关头的困难。而老爷的这一做法无疑是将自己,甚至整个家族置于危险之中,这样的慷慨义举他李生这辈子把命搭上也没齿难忘!
看着前方依旧黑暗的道路,李生心里有了一丝亮光,距离光明不远了。
书房里,叶继荣看着桌上的通行证和协议,对着桌前站着的李生只说了一句:“让工厂抓紧生产。前边儿已经告急了。”
李生面有不忍道:“老爷,拿工厂和陈浦瑞这种人做交易,不值得!”
叶继荣抬眼惊讶地看向他:“怎么?往日看你杀伐决断,如今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竟开始犹豫了?”
李生站在那里始终没有说话。
知道自己话说得重了,叶继荣缓了缓神色,安慰道:“协议的内容想必你看过,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走向犹如深渊巨口的落地窗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当前这种局势,不能像你们那样抛头颅,洒热血,我唯有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方能对得起良心。”他转过头看向李生,眼神熠熠生辉,“所以,这个交易,值得!”
李生慢慢冷静了下来,自己这个时候,变得优柔寡断,实在是辜负了老爷的信任!
他立马恢复了一名老情报员该有的敏锐。再抬眼,眼神色更加凌厉,“我明白了!”
“事不宜迟,赶快去安排!”
李生离开后,房内再次安静下来,洋式座钟的钟摆发出无尽的滴答声,循环往复,犹如鬼魅般旋荡在上空,永无止尽。
深秋一入夜,大街上便没几个行人走动。偶尔经过的几辆黄包车,也是裹着满身的凉气匆匆而去。
而此刻,华安路的百乐门歌舞厅内,却依然灯红酒绿,热闹非凡。舞场上,风流的公子少爷,婀娜的名媛小姐,个个性情高涨,随着现场的爵士乐,尽情地舞动身姿。推杯换盏间,尽显人间百态。
角落里,叶云飞正独自喝酒。他不说话时的落寞忧郁,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性感魅惑。即使坐在角落最不起眼的地方,也能引起周围哪个眼尖的姑娘投来爱慕的眼光。
叶云飞很不喜欢热闹,歌舞厅里的这个位置,是他经常独自一人的专座。在忙了一天的工作或心情烦乱时,他喜欢叫上好朋友一起喝酒聊天。
正想着今天约的人怎么还没到,一声“云飞”从远处飘来,声音洪亮清晰,洋溢着一股青春活力,很有穿透力。
叶云飞抬眼看去,一个身穿白色风衣的年轻男子,迈着大步,风火火地朝着这边走来。那梳向头侧的三七分头发,虽抹了些油亮亮的桂花膏,可也在一天的忙碌中罢工了,额前的几缕头发正随着他的走动无力地上下摆动着。
“名扬。”叶云飞懒洋洋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齐名扬来到他对面,把风衣顺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解开里面有些褶皱的青灰色西装上衣。一坐下,便抢过叶云飞手中的半杯威士忌,毫无顾忌地一饮而尽。
叶云飞:“”
“大晚上的,还那么多稿子没写完。你可倒好,一个电话,我便要放下手中的工作,截了辆黄包车火速赶来陪你!”
叶云飞似乎已经习惯了好友的这种做派,他浑不在意地回头重新叫了两杯威士忌。
“最近好久没见你了,忙什么呢?”齐名扬朗声道。
一旁的叶云飞习惯性地不做声,齐名扬也不管那些,自顾自说着,“前几天,主任交给我一个任务,我这几天赶通稿,除了吃饭,差点连家在哪都忘了!可把我累坏了”
待服务员端上两杯酒,两人还是你说你的,我听我的。
说了许久,没见对方反应,齐名扬一抬头,看到叶云飞神情淡漠,魂游天外的表情。
齐名扬俯身上前对着叶云飞的胳膊就是一巴掌,“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他这巴掌,要是换了别人,估计早被叶云飞用眼神秒得渣都不剩。
被他猛然拍醒,叶云飞没有发火,只淡淡道:“没什么。”
“哎呦~大少爷,你终于舍得开口了?”齐名扬态度仔细地问道:“有心事?”
“今天我和爸爸走了趟司令府。”
叶云飞虽对别人冷漠,拒人千里之外。可对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友却能敞开心怀。
“就是那个威震东北,结果跑来南城做司令的土匪头子陈浦瑞?”齐名扬放下酒杯,讶然道。
“爸爸用一成的股份和陈浦瑞换了一张通行证。”对于齐名扬这种随时都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嘴,叶云飞似乎见怪不怪。
“什么!一成的股份?”后者拔高声音,“叶伯伯怎么想的?我可听说陈浦瑞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贪财,这不是把肉朝狼嘴里扔吗?”
叶云飞陷入深思,“不懂爸爸为何如此着急想要得到这张通行证,甚至让他不惜拿着家业做赌注。”
齐名扬思考了一会继续道:“云飞,不是我多嘴,叶伯伯的做法也有可能是无奈之举,你们之间就不能多沟通沟通吗?”
“沟通”二字,似乎在这父子两之间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叶继荣是个传统的男人,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已经给了云飞的母亲,对两个儿女则是严格教育,从不马虎。在家里的决定说一不二。叶云飞从小个性要强,他知道自己是叶家将来的继承人,爸爸对他的期望颇高。为了不让叶继荣失望,他跟在叶继荣身后学的有模有样,没喊过累也没喊过苦,对爸爸的话从未有过反抗。所以两人的相处更多的是命令与服从,更谈不上沟通。
见他一直不答话,齐名扬又作死地捅了捅他的肩膀:“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叶云飞抬眼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药厂的事自始至终都是李生操持,我只是跟着去了趟司令府,其他的事也没有插手的机会,所以没有过问太多。”
齐名扬转念一想,确实是。叶伯伯不肯说,以云飞的个性,绝不会多问。
他干脆也端起酒杯,安慰道:“叶伯伯心里肯定有分寸,他可是生意场上的常胜将军,别人不了解,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杯子碰到叶云飞的酒杯,发出一声脆响,“别想了,想太多没用,事情解决了不就好了吗!”
“干杯~~”
云飞无奈地看向这个粗枝大叶的伙伴,反问道:“最近和彩云吵架了?我看她总是独自回家。”
听到这句话,齐名扬猛地咳了起来,差点没被嘴里的酒呛死。他赶紧放下杯子,委屈地辩解:“最近工作实在是太忙了,刚刚也跟你说了,我都顾不上回家,两个人都没来得及见上几面”
他声音越说越小,心里一阵发虚,“这不,前几天因为这事闹了点别扭”
说完心虚地瞥向别处,不敢看叶云飞一眼。
“又是你那个主编的事?”
“彩云和我聊起结婚的事。说实在的,我也想早点娶她过门。可我更想着等坐上主编的位置,工作更加稳定了,再谈这件事。结果,当场就跟我急了。”
听到这,叶云飞算是明白了,他眼神不怒自威,狠狠地剜向齐名扬,“追到手就开始得意了?”他倾身向前,“你要是敢对彩云不好,我饶不了你!”
齐名扬可是见识到他这位好友不客气的手段。去年因为一件小事把彩云气哭,喝醉的叶云飞直接兜头一拳,差点没把他酒给打出来。
想到那次恐怖经历,齐名扬赶紧认怂。他双手合十,连连作揖,“我哪敢呀!叶大少爷!过几天等她气消了,我立马就找她道歉成吗?!”
叶云飞一脸冷漠,对好友的“表演”不为所动。知道他是在认怂,随即摆了摆手,表示“大哥既往不咎,以后看你表现”的非凡气度。这一唱一和的画面,幸亏没人注意到,不然还以为是两个醉鬼,搁角落里耍酒疯呢。
见他不再计较,齐名扬得了便宜还卖乖,嘴里小声嘟囔着:“你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叶氏将来的继承人,一生下来就事业有成,长得又比我帅,多少人羡慕你!”
叶云飞听出了一股醋味,调笑道:“齐大公子,你家的绸缎生意你不去忙活,非要另立门户,还在这叫苦?”
“我可是上进的好青年,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再说,家里有我大哥主着,我跟着瞎操什么心。”
齐名扬家是绸缎生意出身,父亲齐锦华是有名的绸缎商人。齐名扬因为早年留过洋,学了些新思想,一心想当记者。所以家中的生意就全部落到了他那个为人老实,勤恳持家的大哥齐明丰身上。好在这个哥哥很疼爱这个异想天开,想一出是一出的弟弟,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也就由着他在外面闯荡。
“别说我了,你呢?你可是比我大。叶伯伯不着急你的婚事?”齐名扬反问道。
不等叶云飞开口,齐名扬调笑着看向叶云飞,抓住一切机会去报刚刚的恐吓之仇,“我看安玲就不错,知书达理识大体,也没有她那个爸爸那么坏,人家对你可是挺上心的。”
听到“安玲”的名字,叶云飞收起了先前的放松,蹙起眉头,似有千种思绪萦绕心头,阴郁的神色更胜,“我对安玲就像对待云霞和彩云一样。”
听他这么回答,齐名扬正色警告道:“你别太过分!安玲可是好女孩,她要是知道你这么看她,不得伤心死。”
叶云飞不再答话,他又一次陷入沉默。安玲对自己的心,自己不是不知道。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嫁给他,两人仿佛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而没有一人真正关心他内心的想法,就连多年的好友也没有注意到他此刻内心的挣扎。以至于,每次见到安玲时,叶云飞都要扪心自问:如果就这样娶了她,是不是就如了所有人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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