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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自从今天见到她,她一直是一副坚毅的样子,像一只绷紧了弦的弓。而此刻在她姐姐面前,却收起了她的铠甲,整个人都温软了下来。而大多数人,其实是看不到她这一面的吧?

        就因为这一点,沈砚修突然有种庆幸自己今晚中了迷药的感觉。这种感觉,对沈砚修来说,很陌生。

        宋乔淑渐渐平复了情绪,不再哭泣,宋画祠也松开她。

        “祠儿,我真的以为,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怕,好怕你找不到我。”说着说着,宋乔淑又哭了。

        宋画祠赶紧拍拍她的背:“姐姐,我这不是找到你了吗?有我在呢,没事了啊。”

        “嗯……”宋乔淑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用袖子直接擦眼泪。

        沈砚修看不得宋乔淑一直一直哭,取出他的手帕递给宋画祠:“别用袖子,伤眼睛。”

        宋画祠和宋乔淑这才想起来还有沈砚修这号人,宋乔淑看着沈砚修问道:“祠儿,这是……”

        “不知道。”宋画祠干脆的撇清和沈砚修的关系。

        “哎,怎么就不知道了?小丫头,我这么帮你,你却过河拆桥,这习惯可不好啊。”沈砚修炸毛。

        “哦?你不是说我是你救命恩人嘛,那你帮忙不是应该的吗?”宋画祠给宋乔淑把脸擦干净,又给她把头发理顺,想找绳子束发,却找不到。

        “看,这不就是关系嘛?小丫头不要信口否认哦。”沈砚修信手从自己的白袍撕下来一截布递给宋画祠,好像做着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

        宋画祠被他的无赖弄得很无语,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布带。她觉得,今天沈砚修已经帮了他太多忙了,他这样厚重的待她,她怕承受不起,无以为报。

        “接啊,被今天的事情吓傻啦?”沈砚修还是一副温和朗然的样子。

        “沈砚修,男女授受不亲。”宋画祠正经的拒绝。

        “倒是没想到,你还在乎这个。要是你这么说的话,我们今天……”

        沈砚修话还没有说完,宋画祠便一把从他手上抢来布条,对着宋画祠说:“算了姐姐,他既然已经扯下来了,不用也是浪费。你便将就一下?”

        宋画祠一副这布条十分差劲,完全是将就着用的语气。

        沈砚修被气笑了,也不跟她计较,一个人抬头看夜空的星星。

        宋乔淑看着宋画祠跟沈砚修的一举一动,心里十分惊讶。祠儿何时与陌生男子这般好了?难道,她说太不喜欢三皇子,其实是已有了喜欢的人?

        宋乔淑觉得这个姓沈的男子长的俊朗,对宋画祠还算不错,两人在一起也算般配。可又想起宋画祠的婚期,心里不由的沉了沉。她当然希望妹妹幸福,可……可她终究是要嫁人的呀。

        宋画祠坐在宋乔淑的后面为她束发,不知道只这么一会儿宋乔淑的心思已然百转千回,担心纠结的没边了。

        沈砚修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感叹了一句:“哎,小丫头,通过今天晚上的事,你有没有发现迷药和轻功,简直是杀人越货的必备之选。”

        宋画祠心里已经认定了沈砚修的话唠和心大两个属性,知道不回他他也会颠颠的跟你说话,就懒得开口,不过她对这话也挺认同。

        今天要不是宋画祠出门前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带了足够的迷药,要不是偶然救出沈砚修,带她用极高的轻功潜入会宾楼,躲避追杀,那么今日宋乔淑就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可沈砚修这么一说,却让宋乔淑又突然想到另一件事。但是碍于沈砚修在这里,不便直接询问宋画祠,只能暂时放在心里。

        “祠儿,这么晚了,我们该回家了吧?”宋乔淑看着这天色,心里不由开始担忧。虽然平时也很少有人过问她们两个,但万一呢?

        宋画祠想了想,点头。她转过身对沈砚修说:“沈砚修,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可时间太迟了,我跟姐姐该回去了。日后若再能相见,我请你喝酒。”

        沈砚修也迎着盈盈月光站起身,清辉洒在他脸上,衬的他更是俊颜如玉。他嘴角微微勾起,带点委屈的问她:“真的不能告诉我名字吗?”

        宋画祠摇摇头。

        “那我们算是朋友吗?”

        宋画祠点点头。

        “那好吧,你不说便不说,我等着你的酒。”沈砚修开心的笑,带着两个酒窝,十分迁就宋画祠。

        宋画祠跟沈砚修告别,因为怕宋乔淑夜晚害怕而拉着她的手往回家走。

        沈砚修看着宋画祠的背影,一直到残影都消失,方才收回目光,对着虚空打了一个响指。

        “主子。”黑衣暗卫立刻出现,跪地等待沈砚修命令。

        “去查被转移到会宾楼的那些男子的行踪,小心些,千万不能暴露。”沈砚修吩咐暗卫,语气温和。

        暗卫犹豫着问:“殿下,刚才那位姑娘需要查吗?”

        沈砚修挑眉,斜眼看他:“我是对你们太客气了吗?”

        暗卫立刻闭嘴不语,领命而去。

        祠儿……沈砚修嘴里默默品味着这两个字,看着月光,洒脱一笑,信步而走。

        宋画祠走在路上心里一直在想着今日的事情。

        她的关注点在于,红楼与会宾楼之间的关系,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以及那二十个被他们掳走却不是用在青楼的俊秀男子到底要作何用。

        宋画祠敏锐的察觉到,今天宋乔淑的劫难,可能让她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可能关乎很多人性命的秘密。

        但是她知道,以她现在弱小的力量,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查不到。所以她在考虑,这件事情是否告知孟昭衍,说不定会帮他大忙。

        宋画祠想的正入神,宋乔淑打断了她:“祠儿……”

        看着宋乔淑眉头紧锁,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宋画祠心思回过来,大概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姐姐是想问我的武功是从哪来的?”宋画祠牵着宋乔淑。

        “嗯,祠儿,自从你顽疾好了之后,姐姐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的变化,太大了。”宋乔淑抬眼看着宋画祠的脸庞,心里滋味十分复杂。

        “姐姐,你不知道吗?哥哥给我们两个的婢女,其实都是会武功的,只是她们在人前没有暴露出来罢了。我的武功,都是跟着倌娉学的。”宋画祠挑捡着那些能说的跟宋乔淑解释。

        宋乔淑一脸惊讶:“她们都会武功?”

        宋画祠笃定的点点头:“武功绝世。”

        时隔半月,孟昭衍趁着上元节之际又去了一次燕山。待他回京,方才从暗卫那里得知宋画祠今晚之险,惊惧非常。

        并非孟昭衍刻意派人跟着宋画祠,而是因为他早就知道红楼幕后真正的主子是谁,所以一直派人看着。他们早已发现掳掠青年男子之事,但是未曾想到竟看到了宋画祠。

        “宋姑娘可有受伤?”

        “未曾,属下等远远跟着,确认宋姑娘回府方才回来。”

        孟昭衍听到宋画祠无事,皱着的眉方才松了松。不过既然宋画祠无碍,孟昭衍介怀另有其事。

        “那名男子,可有查清来历?”

        “卫三正在查。”暗卫头领头上已隐隐冒出汗。

        “武功卓绝?俊秀非常?还抱了宋姑娘?”孟昭衍语气淡淡,但身上冷厉之气四散开来,周准听的冷汗更甚,觉得屋内的温度直逼屋外。

        周准跪地不敢接话,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什么,眼前这位主子直接让他去领罚。

        “本王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宋姑娘一人身陷险境,你们都傻了吗?”

        其实宋姑娘除了刚开始在红楼被发现,算是身陷险境之外,其余时候她好像都是一包药直接迷晕了人跑路吧?

        再加上身边有那么一个人,哪里轮得到他们出手,只能一路跟着了。但是看着自家主子的反应……周准头埋得更低,继续沉默。

        “若有下次,你等务必全力护她周全。再敢如今日一般,通通自己去领罚。”

        周准赶忙应答:“诺。”

        不过周准心里却讶异,殿下对宋姑娘私见外男的行为明明气的不行,但仍旧要全心全意护着她,可见宋姑娘不一般。加之当日寺庙初见,殿下看着那宋姑娘的表情……

        周准觉得,以后关于宋姑娘的事情,一定要多上几倍的心。

        孟昭衍走到窗前,双手负背,独自一人心绪翻涌。今晚之事牵扯甚广,若非宋乔淑被抓,宋画祠与那男子运气好听到了“会宾楼”三个字,怕是连他也未必能查到那地道通向何处。

        只是,想起宋画祠如此困难焦虑之时,身边竟是旁的男子陪着她,帮助她,孟昭衍便觉得心中涨痛,堵的慌。

        他可以不计较宋画祠瞒他甚多,可以不计较宋画祠对他不甚上心,但是这都是建立在,孟昭衍知道宋画祠终将是他的人上面。所以他有耐心,有时间,有自信让宋画祠爱上他,乖乖待在他身边。

        可是他不能不计较有别的男子出现在宋画祠身边。

        一个常年身处于黑暗中的人,好不容易遇见一束光,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一般,怎么能容他人觊觎?

        宋画祠对于孟昭衍来说,是不容触碰的底线。这一点,孟昭衍觉得他有必要让宋画祠体会明白。

        想清楚这件事,孟昭衍心思转回来,开始思量今日掳掠之事。

        “可查明会宾楼幕后之人?”

        周准骤然听见殿下问话,立刻正经严肃起来:“同红楼。”

        周准的回答与孟昭衍心中所料相同,不由冷笑一声:“我这五弟,本事倒大。”

        “丞相大人似乎也有参与。”

        “嗯。”孟昭衍淡淡的回应。

        五皇子之母殷容殷贵妃是相府嫡女,而三皇子孟昭衍之母,殷蔓殷淑妃则是相府庶女。

        当年因为殷贵妃入宫日久而不孕,正好家中庶女殷蔓年龄适合,便被丞相送入皇宫帮殷容固宠,盘算着等殷蔓生下孩子,便送到殷容膝下抚养。

        殷蔓倒是不负众望一入宫便获得皇上宠爱,不过三月便有了身孕,生下了皇上第三子孟昭衍。但是皇上对殷蔓真的是太疼爱了,怀孕初期便为殷蔓连升三级到正四品充容,生下皇子更是一下子封了从二品殷妃。

        这下子,殷蔓有了足够的位分可以亲自抚养孩子,殷家的计划自然是落了汤。所以即便是殷贵妃后来生下了五皇子,依然对殷蔓恨得要死。

        而相府虽不至于跟殷蔓闹得太僵,但到底殷蔓是庶女,自然也不会太过支持。直到已位居正二品淑妃的殷蔓,毫无预兆的搬到了佛堂,孟昭衍被人下药以致不能行走,相府算是真正的放弃了孟昭衍这个皇子,一心支持孟廉枫。

        孟昭衍早就对皇宫与相府失望透顶,此时更是对他们没有抱一点期望的,所以心情也没有因此有什么波澜,只是冷静分析其中利害。

        “那二十名男子现今如何?”

        “仍在会宾楼内,但是经宋姑娘今日闹了两次,他们看守的太过严密,只与卫七身手相似的人都有四五个,我等实不好靠近。”周准如实回答。

        “这般大的手笔,他们倒真是有恃无恐。”孟昭衍冷笑。

        孟廉枫与殷丞相冒这么大的险找来二十个青年俊秀男子,由红楼出面训练,作何用处不作他想。能让他们两个如此对待的人,恐怕数遍天下也就那么一位了。

        孟昭衍不禁想起他幼年时的皇帝。

        在他小时候,皇帝对他很好,对他母妃也很好。他是个有雄才大略的皇帝,处事手段果决却爱民如子。

        那时候,皇帝会抱着孟昭衍坐在他母妃的慧仪宫里,一遍一遍的教他《大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孟昭衍永远记得,他在读出这一句话时,脸上的微笑。他对小小的孟昭衍说:“衍儿,为君之道,在于爱民。一旦登上帝位,便要做仁君。”

        可是,那个告诉他要爱民的父皇,早已抛弃了他,抛弃了他的子民。

        孟昭衍手肘撑着桌子,用手掌覆盖住眼睛,告诉自己,那个人,早已不是当初万民拥戴的君王。如今,他能为了一人享乐,而不惜毁了二十个家庭的幸福。他不配再坐在帝位上,他早已不要他了。所以,他不能心软。

        这话,像是在给自己的心,套上一层冰凉的盔甲。不会被刺破,自己也出不去。

        “周准,传本王谕令,去找到丢失了儿子的那二十户人家,暗中帮助他们告官。明日再将此事流于世上,闹得越大越好。御史那里,亦打点好。”孟昭衍抬起头,语气冰冷,果决非常。

        孟廉枫不是要用此下作手段来讨好皇帝吗?那好,他偏偏不让他如意。就算是邢部与大理寺都有他的人,他孟昭衍也有办法让此事给皇帝添堵,从而让皇帝对孟廉枫生出不满。

        孟昭衍看着流云变幻的天幕,眼睛微眯。孟廉枫,到底是谁算计了谁,还未可知。

        宋画祠还在盘算着要不要将今日之猜测告诉孟昭衍,却不知孟昭衍已然出了手,还准备找个时候跟她谈谈心。

        今晚发生太多事,回府的时间已到了亥时。可是到底怎么回去,却是个问题。

        若真从大门进,迟归的事情必定免不了被传扬出去。姚氏母女拿着此事做幌子找事不说,还会有损女子名节。若是宋画祠用轻功进去,一旦被人发现,那么对宋画祠来说,绝对是一件极其不利的事情。

        嫁一个会武功的女儿进三皇子府,宋太傅一定会重新考量这件事情的影响。而从宋太傅对待宋画祠的一贯态度来看,他未必会觉得这是好事。

        宋乔淑也在担心现在这么晚回去的后果,宋画祠却坚定的对她说:“姐姐,我们从大门进去,总比夜不归宿好。若有什么后果,尽管往我身上推,你千万别逞强。”

        “这怎么行!”宋乔淑急忙反驳。

        “反正我马上就要嫁人了,也无妨的。三皇子是知道我会武功的事情的,今日迟归也不是我们所愿,想必他也能体谅一二。”宋画祠安慰她道。

        一贯治下严谨,说一不二的三皇子孟昭衍,在宋画祠的眼里竟是“有事好商量,他人很好说话”的形象。若让三殿下知道,不知作何感想。

        “罢了,祠儿,我们进去吧。”宋乔淑怕的手都有些发颤,但是还是拉着宋画祠准备进门。

        刚一进门,便有小厮过来,十分傲慢的说:“三小姐,四小姐,大人正在前院等着你们呢。”

        宋画祠和宋乔淑的心“咯噔”一声,心知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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