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实的

清河死死盯着她，不放过她任何细微的表情。
  面对她噬血般的眼神，紫鹃显然是有些招架不住，开始四下摸索着可以逃跑的门路。
  她一直知道，紫鹃当真是在找她的，不过是执行任务罢了。
  作为狗皇帝监督她的眼线，她若真的找不到她，狗皇帝是不会放过她的，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她如今倒是不在乎她找没找她。即便她是狗皇帝的眼线，她原也是可以饶她一命的，不过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她便无法在这世上存活了。
  “奴，奴什么也没看到。”紫鹃弱弱道。
  “是吗？”她笑着脸，缓缓走到她身旁转了一圈。
  “是……”
  紫鹃一脸惊愕，不过很快便断了气。
  未等紫鹃说完，她手里的簪子便入了她的心脏，她嘴角上扬道：“可本宫相信，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实的。”
  她轻松把人解决了，仔细摩挲着自己的双手，如同观赏着自己的杰作般，满足的笑了，继而转身道：“小郎君看到了，我可不是一个好人。”
  “紫鹃，是父皇的人，你若不杀她，我自也是会动手的。”沈意玄暗自腹诽道。紫鹃看到自己与她在一起，定会告知父皇，他如何容的下。
  她是个寡断的人，也下得了狠手，他瞧了瞧那紫鹃如今是死的透透的。
  “我们的六皇子，果然心思细腻。”她笑道。他竟知道她宫里紫鹃是狗皇帝的眼线。看来他果真是时刻关注着长春宫啊。
  “论心思，儿臣自是不及母后的。我与你去上京走走罢。”沈意玄恢复以往的神情，嚷着要带她出去。
  听他这样说，她便也随着他去了。
  上京的花街，永远这般热闹。
  从前靖国也有这样具有人间烟火气息的地方，也许热闹更甚。
  “他付钱。”她从一个档口取了一瓶桃花酿后，指了指她身后的沈意玄，对掌柜的说道。
  沈意玄无奈摇摇头，也只得替她付了银钱。
  “小郎君会付银钱的……”她从小贩手里接过两串糖葫芦。
  “真好看。我的小郎君会付银钱的……”她让人给她与沈意玄画了一个糖人，掌柜的手很巧，糖人很好看，他特别好看。
  “掌柜的，这些我全要了。”她看着万宝斋新上的脂粉与香膏两眼发光。
  柜台前是个女掌柜，长得也实在好看。掌柜的既是女子，便更了解女子的需求，从前总是让人帮忙送进宫去，如今有机会定要仔细挑一挑。
  “诺。”
  掌柜着人替她将这些脂粉，香膏全包了起来，最后全由沈意玄拿着，看着他身上挂了琳琅满目的物件，倒是像足了陪自家娘子出来逛花街的小郎君。
  她恍惚间瞧到一个妇人似乎从一开始便跟随在她与沈意玄身后。
  这街头人来人往的，多碰了几次面倒也说的过去，只是她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她脸上带了半张面具。
  沈意玄问她为何出神，她只是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
  后来，沈意玄实在受不住她的嘲笑，便将隐藏于身后的暗卫唤了出来，把身上的东西全给了暗卫。
  瞧着他一身轻松，她乘着酒意把他拉到了城楼之上，那是可以俯瞰整个上京最好的地段。
  起初他倒是不明白她要做些什么。
  她爬上城沿，在这里看上京，真是好看。
  带着些醉意，她笑的疯魔：“啊玄，你说从这里跳下去，会如何？”
  这是她第二次这样叫他。
  “快下来。”沈意玄内心慌了，她可是自己心目中的明月，若在此陨落，他以后可怎么过啊？
  “我想回家，可靖国已亡，我没家了……”她喝掉酒瓶里最后的酒。
  “我不允许你死。”沈意玄想要上前将她抱下来。
  “别过来。”清河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脖间。
  沈意玄没想到眼前女子竟那样绝决，若他靠近步，她便立马跳下去。
  “六皇子在北疆养了十万私兵，八皇子十皇子年幼，论谋略与手段，六皇子自是储君的最佳人选。”清河顿了顿。
  “只是你父皇打骨子里便是看不起你的，幼子也总有年长一日，清思观此行便是试探，本宫此行若平安归去，你父皇定不会轻易放过你，六皇子当真不想让我死？”
  她一脸从容将他的内心里的秘密宣之于口。
  “我如今有了更想要的东西。”沈意玄的声音坚定而自信。
  沈意玄想起初次见面，她便问的那个问题：小郎君，可有不忍拔剑相向之人？
  “自上元节起，我心里便住了一个人，一个我永远也忘不了的人，一个我不忍拔剑相向之人。”沈意玄继续说道，将自己的心意披露出来。
  “如果你愿意，我带你走罢，远离上京。”沈意玄为了让她不做傻事，便继续开解她道。
  “你是皇子，我是皇后，往哪里逃？”清河无奈笑道，这天大地大，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即便今日逃了出去，以狗皇帝的性子，他们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亦会被抓回来……
  所以她不会逃，她还要亲手杀了狗皇帝。她知道了沈意玄的心意，先前心里的计划便可以开始了，她佯装醉了的模样，直直倒向他怀里：
  “狗皇帝，我定要杀了你，为我的族人报仇。”
  “清河，给我些时间，我定会为我们挣一个天下。”沈意玄胸有城府道，他自是听到了她的话。
  清河说的对，即便自己谋略过人，父皇亦不会将那位置传与自己。
  因为自己就是他人生的一个污点，永远也无法洗白的污点，一个贱奴子，一个让北冥皇室蒙羞的贱奴之子。
  此番召回，不过是做个样子，待八，十皇子长大成人，自己便又会被他丢到那茹毛饮血的北疆。
  若他当真把自己当做儿子来看，今日也不会派人来杀自己与清河；既然他从未尽过一分父亲的责任，自己便也无需顾忌父子之情。
  她与自己有着共同的敌人，即便知道她在利用自己，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上京万家灯火明灭。
  她醉意朦胧时，沈意玄将她送回了长春宫。
  因为紫鹃被杀，狗皇帝又往长春宫塞了几个人，他倒也没有过多追责，只是在她身上添了些咬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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