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深陷泥里的花，回不到枝头上

“不热，正好。”沈意玄正经了起来。
  汤池里的水面，恰巧是到她的胸膛前；她的服饰已然被浸湿，清河傲人的身姿正完全展现于沈意玄眼前。
  四周烟雾氤氲，更是替她添上两分朦胧美；沈意玄忍不住做了个吞咽口水的动作。
  水波随着二人的呼吸，而波动，周遭氛围，极为暧昧。
  他双眼注视着清河胸前；眼神带着些心疼。
  “陛下，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只是，能不能不要看，很丑。”
  清河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移动，看到自己身上那些伤疤，便知道他为何是这般神情了。
  清河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胸口；她受不了沈意玄那般炙热的眼神。
  她不是个完美的女子，不知为何，在他眼前，心里总是藏着些自卑，就如这满身伤疤一般，她不愿意被沈意玄看到。
  “我会着人去找最好的药，定可以恢复原有的模样，不会留疤。”沈意玄满眼心疼地看着她。
  “不碍事的。”清河释然一笑；这点伤疤，算不上什么。
  “清河，如果伤疤不会好，我便用一辈子来补偿你，可好。”
  沈意玄深情款款望着她；他想说的，不只是她身上的那些伤疤，更是她心里的。
  沈意玄心里一直知道的，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自己。
  一个心永远在靖国的人，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抓住她，并将她留下？
  “你瞧，那月亮本就应高悬在夜空之上，是人非要将它拉入淤泥里面的。就如一朵掉到泥里的花，是永远也回不到高贵的枝头的。”
  清河心里十分痛苦。
  她看向汤池外开的正盛的桃花；眼角不自觉落下一滴泪。
  人人都想做那高悬枝头的花，清河也不例外。可她这满身的罪孽，她注定永远也做不成那样的人。
  而沈意玄有他自己的未来，将来他与谁在一起都可以，可唯独是不会与泥泞陷在一处的。
  清河的那滴泪，落进了沈意玄的心里。
  “对不起，往后我再也不会强迫你做那些不喜欢的事。”看到满脸痛苦不已的她，沈意玄不自觉懊悔起来。
  知道清河潜意识在抵触自己，沈意玄极力在隐忍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他暗暗发誓，此生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即便是自己，他也不会允许的。
  他故意踩在方才落水时无意碰到的石头上，发出一声不适之声，而后道：
  “清河，我泡好了；在外面等你。”
  随即一瘸一拐地正要离去。
  清河自是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的。不知为何，她有些于心不忍，：“陛下的腿，怎么了？”
  “无妨，这池子底下有块顽石，方才歪了脚。”
  沈意玄弯身下去将那块顽石捡起来，并向她证明自己没有骗她。
  “我没事的。”他笑道。
  “那便好。”
  二人没有交流；此刻汤池氛围，倒是有些尴尬。
  “我先出去了。”沈意玄先开了口，他把顽石放在边上。
  “陛下，留下来罢。”清河主动拉着他的手。她承认，这次是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最终还是将他挽留了下来。
  自打成了他的皇后，她从未履行过皇后的职责；更未尽过为人妻的本分。
  “陛下，陪我可好？”
  “陪我。”清河只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好。”沈意玄看着眼前的女子笑道；只觉得她有些傻。
  他实在不忍心把她独自留在这汤池里，便一瘸一拐地将她抱回了屋内。
  沈意玄仔细地从玉枕底下拿出了一道红绫；更是熟练地替自己绑上。
  他生怕清河会受凉，便亲自替她擦拭干身上的水气；又找了一套新的衣服给她穿上。
  沈意玄把这一切都做完后，这才缓缓地将自己眼前的红绫取了下来。
  “早些睡罢，有什么事，喊我便是。”沈意玄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后，便将去衣柜里把自己的被褥取了出来。
  宿在长春宫的每一个夜晚，他们都是这般分开而睡。清河在榻上睡，而沈意玄则是在地上眠。
  “陛下，我想家了。”清河看着沈意玄有些委屈道。
  “走，我带你去春熙园。”沈意玄听了她的话，二话不说便将人带去了春熙园。
  “甚好。”清河抿嘴一笑。
  沈意玄轻功极好，他嫌步辇走的慢，便施展轻功，直接抱起清河往春熙园方向去。
  从长春宫到春熙园，路程算不得远，沈意玄施展轻功，更是快了许多，不消一刻便可到。
  “清河，我无法带你回靖国，便只能带你来此处了。”沈意玄解释道。
  之所以带她去那里，是因为清河的家没了，在这宫里，也只有春熙园可以让清河找回些许家的感觉。
  “多谢陛下。”清河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放。
  沈意玄松开了圈在她腰间的手。
  “阿玄。”清河从身后紧紧抱住他。
  沈意玄身子一僵，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她从未这般主动抱过自己；今日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这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趁他转过身之际，清河随即在他的脖间重重啃食着，是连咬带啃的那种。
  有些疼，不过对沈意玄而言，算不得什么，便任由着她咬自己。
  直到看到沈意玄肩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牙印，清河才将他放了。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阿玄，往后的日子，我们就好好在一起，可好？”
  清河低声询问道。
  “此话可当真？”沈意玄一时激动得晃动着她。
  清河点头应道。
  “太好了，此生，我定不负你。”
  清河抿了抿嘴。
  随即从怀里取出方才被他收起的红绫；仔细替他系上。
  沈意玄并没有抗拒，而是甘愿被她绑起；想起上回，在宗人府时，她便是这样对自己的。
  到今日他才知道，清河替自己蒙上红绫，是在意她身上的伤疤会全部展露在自己眼前。
  她的自尊心那般强烈，自是不愿将自己最不堪的那一面展露给自己的。
  “清河也不会负你的。”
  清河的声音十分娇软，但沈意玄并没有看到她眼里透过的狡黠，以及她那毫无波动的情绪。
  其实，爱一个人的眼神，是可以伪装的；清河便最是擅长利用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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