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安格洛的早晨

伊琳小弧度挣扎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她的身体没有安装战斗义体，完全无法挣脱安格洛进化到人类极限的力量束缚，她抬腿想踢开安格洛，却被直接踹断了腿。

        30秒……

        50秒……

        两分钟……

        三分钟……

        四分钟……

        伊琳的身体没有了动静，开始晕厥，陷入假死状态。

        怀里的躯体软绵绵的，有些部分却包裹着钢铁，像一朵云被充满空隙的笼子囚禁在地上，甘愿停留。

        些许的脂粉味存在感很低，但这种氛围勾勒出的暧昧刚刚好。

        安格洛依然没有松开手，只是饱含爱意地呼吸伊琳发间的香味，甜却并不腻到让她厌恶。

        她满足叹道，“这就是窒息……你感受到了吗？当时我坚持的时间比你多了两倍，由于过了那么久，还必须得加上十倍的利息，所以你还要继续。”

        时间过去了很长，精确的132分钟。伊琳早已脑死亡。

        宛若雕像一动不动的安格洛终于放开捂住伊琳口鼻的手，眼珠和头一起转动，双手抱住伊琳，不留痕迹的将手上伊琳呼出的二氧化碳水蒸气和唾液、汗液在伊琳的衣服上的擦干净。

        “我真是爱惨了你，至于你说的香槟……”她埋头在伊琳的颈窝低声说，“当然，亲爱的，是该开瓶香槟庆祝今晚。”

        爱个鬼，嘴上还说着爱，反手就把人家捂死，人家死了还偷偷摸摸把手上的水擦人家身上，安格洛实属屑人一个。

        不过安格洛自认为是个很懂情趣的人，当场把伊琳扔在地上去浴室洗澡，出来以后打开伊琳的衣柜换了个衣服，然后从酒柜里找出香槟冻进香槟桶，在卧室打开电视放了个电影。

        电影她还特别选了一个可以增进感情的鬼片，根据影评，这部电影集齐了恐怖元素赛博元素科幻元素和曾经樱花国的可爱猎奇元素，不太适合情侣观看。

        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做：《电子幽灵贞子大战安娜铁柱》

        “电子幽灵”和到时候她今天在电脑上收到的“先知”的信息似乎有点关系，不过根据电影的名称和这里民风淳朴的程度，安格洛觉得这电影说不定是a/片，还是有点暴力的a/片。

        这个时代的电影剧情，随便几个角色，不论性别；随便搞点儿仇怨，无论是否离谱，反正开膛破肚打一架，漏点肠子，多来点血浆就可以开始搞了，终结城的居民就喜欢这个，越血腥暴力的东西卖的越好。

        虽然影评说不太适合情侣观看，但是安格洛想看。她认为，既然她想看，那想必伊琳一定会迁就她的吧？

        伊琳那么可爱又贴心的女孩，尤如桃色陷阱般甜美动人，肯定不会在床上对她说出反对的话。

        做完准备工作，安格洛踱步回门口抱起伊琳，拍了她衣服上沾到的灰尘，用一种温和而不缺乏力量的角度将伊琳扔到床上。

        窗外霓虹闪烁，伊琳还残留着生命鲜活的温度，电影的片头刚刚播完，而安格洛又找到了住所……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伊琳成了一个避免想起实验室冰冷生活的抱枕，安格洛单手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抱着伊琳摇晃杯中香槟，看着十多年前的电影入眠。

        ……

        深海……安格洛真切的感觉自己已经沉入水中，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未知的粘稠金属流质。

        金属海水带着腥味儿冰凉的涌入鼻腔，浅水层透着水面的光，五彩斑斓的鱼群形成漩涡，飘扬的海草缠绕口鼻……

        窒息，难以忍受的窒息，随着胸口肋骨隐隐约约的压迫感。

        ……

        ［人格余薪：68％］

        “早安——终结城！我是你们的朋友伊迪！”

        ……

        早间新闻广播的男主持人激昂的嗓音充满着这座城市的活力。

        “所有人都知道！终结城，永远奇迹之城！她的奇迹永不终结！那么，欢迎来到终结城！开始逐梦之城的新一天吧！”

        安格洛从床上爬起来还有点懵，她推开被自己抱了一晚上还有余温的尸体，顿了顿，拍了拍尸体，“起床了。”

        这具尸体被她抱了一晚上，僵硬之后又变软了，就是皮肤有点变色。

        对于她的呼唤，这具皮肤惨白的尸体自然没反应。

        这不行，这很没礼貌。

        作为客人的安格洛都起床了，作为主人的伊琳却还在睡。

        真是失望，想来终结城的待客之道就是这个吧。

        安格洛爬下床，一脚把尸体也踹了下去。

        她一晚上没睡好早早起床了，也不能让其他人继续睡。

        走进卧室自带的露台。

        露台的风有一股焇烟和汽车尾气味儿，高楼大厦展示着它们的压迫感，外面车水马龙，太阳照常升起，光线从大楼的缝隙透出，天光大亮。

        安格洛伸了个懒腰，扣好衬衫的扣子。一觉醒来，她感觉没有初到这里那么彷徨了。

        就像是刚拿到手的一个单机开放世界游戏，真实而残酷辉宏的异世界，玩家安格洛带着迷茫做完第一个新手任务，开始了序章。

        她面朝着这座城市张开双臂，好像是做了一个噩梦的孩子向这座曾经属于她故乡的城市索取拥抱，“早上好，终结城。”

        城市当然也没有回应。

        不过安格洛知道这座城市会包容她，包容一切，无论是肮脏的流浪者、混迹街头的混混、刀口舔血的雇佣兵、贫民窟的贫民、资本的罪恶……

        她由不喜欢这里，变得开始不太喜欢这里了。

        安格洛转身，冷漠地关上了露台的门。

        手腕靠近伊琳的脑机接口，启动入侵协议，矩形列阵展开，破解成功。

        ［读取数据］

        她发尾的银色再次悄悄向上蔓延一小截。

        每70年一次的大战信息，没有。

        终结锁实验信息，没有。

        安格洛翻找伊琳的脑内储存，没有找到任何对她有用的消息……嗯，还是找到了一些，有关于伊琳的其他财产。

        伊琳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司员工，她也有很多金主，身上挺多钱，这才能住得起豪华公寓。

        安格洛的眸光注视伊琳的尸体，却发现尸体上多了一个病毒选项：［转移财产］

        想什么来什么。

        她把伊琳名下所有的灰色财产都转到了自己名下，并且把伊琳个人数据银行里的50万欧也分批次隐秘地转到了自己的数据银行里，为了避免瑞特知道，还伪装了自己数据银行的财产数字。

        解决完这些，安格洛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从昨天脱离培养罐后就没吃过东西，按理说她现在应该饿了。

        安格洛哑然失笑，在罐子里喝营养液喝了三年，早就饿习惯了，现在出来后居然察觉不到自己饿了。

        等处理掉伊琳的尸体后，顺手去自动售货机里买点吃的吧！

        她抱起伊琳的尸体出了公寓的门，她没进电梯，就在公寓这层的垃圾处理箱面前把伊琳丢了进去。

        哐通哐通的滚动声从垃圾处理箱里传来，声音越来越小。是伊琳的尸体已经跟着铁皮垃圾通道滚进下面的垃圾堆了。

        这就是终结城的垃圾处理方法，脑内数据里有。

        如果是普通垃圾，这种靠近公司的豪华公寓每天会都有人来将那些垃圾带走，投放至城外的恶土垃圾堆。

        如果是特殊的垃圾，比如说有用的零件、尸体，则会有专门赚死人钱的“鬃狗”拖走，尸体会被拿去割掉义体和器官拿去黑市上卖，剩下的血肉会变成“鬃狗”工厂里的合成肉罐头卖给民众。

        也许安格洛迟早也会成为垃圾堆尸体的其中之一，但这里处理尸体真的很方便。

        她由衷的感谢这一点，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在旁边角落的自动售货机里花十块钱买了一个柠檬味薄饼，又在另一个售货机里花五块钱买了一个葡萄味饮料。

        这种自动售货机在终结城的到处都有，无论在哪里。

        它们有不同的档位，公司区的贵一点，不过用料好一点，其他地方的便宜一些，用料差一点。

        不过它的价格都是固定的，不至于被人骗差价，极大的方便了找不到地方吃饭的安格洛。

        安格洛拎着薄饼和饮料路过一排售货机，边走边看还有什么好吃的，却在最角落发现了一个卖武器的自动售货机。

        上面的显示屏播放着诱人的广告：［还在为你的邻居而感到厌烦吗？还在为你的安全而感到忧愁吗？一次性全自动屠宰机！没有保险！超小枪/身方便携带！自带150发特殊子弹！八种外观色彩可供选择！自动补偿开枪手抖问题！无需装填子弹！超适合儿童与无经验者使用！你，需要更多的自动屠宰机！］

        安格洛低头看了看只要90块钱的售价，试探性购买了一个。

        出货口随机掉出一个绿色的小手/枪。她随便对着墙壁扣动扳机……子弹疯了一样倾泻而出，嘟嘟嘟的射击速度好像加特林……

        安格洛眼睛亮了，她已经完全被那五颜六色无需装弹的小手/枪俘获了！

        她需要更多的自动屠宰机……蓝色的最好……

        安格洛面色不变，甚至都没有低下头看购买按钮，手指却一直疯狂的按着购买，数据银行自动扣费，五颜六色的小手/枪从出货口掉出来。

        终于，在氪金大法的支持下，安格洛得到了她最想要的蓝色小手/枪。

        她满载而归，咬着柠檬卷饼的袋子，抱着一堆自动屠宰机，用手臂夹着饮料回了伊琳的公寓。

        合成食物并不是难以下咽，相反，它们的味道很好，还挺有营养，包含了人类所需要的各种维生素。

        但这些东西好是好，就是冷冰冰的没有生活气。

        这些都是用人工技术和化学物品制造出来的有机食物替代品，合成食物总没有真正食物的那种灵气。

        不过这些对于安格洛来说不算什么，她什么都能吃，也不挑剔，吃东西只是为了生存，让她维持在饿不死的状态就行。

        她现在正就着饮料吃卷饼，没到两分钟就解决了早餐。

        就是饮料和卷饼的合成糖精加了太多，有点腻，没有葡萄和柠檬的酸味，她鼾得有点难受，想喝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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