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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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只管说。”姚颂的母亲仰着脸,脸上的皱纹一道接一道,心被提到了嗓子眼里,声音都开始颤抖,她把窗户关严实“孩子,伯母知道你心地软,才愿意和伯母说,一切都有我呢。”
“这,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杜蘅看见门窗禁闭,才肯放下心,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可能是我多心,我们府上一直请着一位做法事的老姑子,这位老姑子常说,娶的好人家就算是做梦都能升官,娶的克自己,就是大罗神仙也难啊,我那贴身婢女就是与我弟弟八字犯冲,我这才将她派了出去,伯母,唉,你就当我没说吧。”说着,还抹了抹自己的泪水。
姚母浑身有些颤抖,她想起来是啊,难怪杜蘅身边跟着的不是以前那个了,原来如此,她心中怒火大胜,“这个小贱蹄子,原来是她,那位姑子可有说破解之法。”
杜蘅把蜡烛吹灭,从床榻上的枕头下拿出一对平安符,交到姚母手中:“伯母,您明白的,都是暗地中的活不能上台面,这本来是给我们愈之备下的,可怎奈天不遂人愿,如果礼韫能用到,也是好的,这平安符您就把它交给姚颂一个,摆到正厅中一个,一切就可逢凶化吉,切记,切记不能让别人知道。”
姚母对杜蘅的话深信不疑,在她心里,赵洧吟就是姚家的灾星。姚母又与杜蘅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从房间中诚惶诚恐得出来,她借着灯火看了看,平安符上写的是——大宝华寺。她的信任更多了些,好多夫人都是去那里求的符。
杜蘅看她走了,急忙喊绿鹊进来“拿锡纸和经书来。”今日之事涉及神佛,又连累了她死去的弟弟,这一道道像重压一样让杜蘅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只能用折金元宝和念一些超度祈福的经文才能平缓心中的悲痛。
姚颂对姚母这样神神叨叨的行为实在有些无奈“娘,爹都说了府上不让出现这些,您这又是从哪里来的。”姚母还在把平安符用红绳给姚颂系在手腕上。
姚母得了这符,一刻也不敢停下就来了书房,她替姚颂竖着衣领“你还说呢,要不你那不中用的夫人,你还能来书房睡,娘可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从高人手上得来的,你要就好好用着吧。”姚母瞒住了姚颂这符是杜蘅给的,一个女人已经让他儿子心智不清,她从心底里不愿意再和别的女人有什么牵扯,更何况她这话也没什么不对,一想到给出去的金镯子,姚母就有些心痛。
姚颂有些不耐烦地转了个圈,仍然任姚母摆弄“娘,说这个就说这个,你有提到洧吟干什么,当初可是您自己说,洧吟顾家,娶回来也是好的,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再说带这个有用的话,那我也不上朝了,去庙里当和尚了,您再这样,我就告诉我爹了啊。”姚颂把被褥一铺,动作看起来十分熟练。
姚母瘪瘪嘴:“看你,有什么都要告诉你爹,娘这不是担心你嘛,再说了带上有什么不好,你这孩子就是成天没个正形,我看那苏大人不也是戴着一个。”姚母对姚父还是有些惊惧的,二人为了供奉这些事情吵了好多次,这个时候姚颂一提到要告诉姚父,姚母脸上的神情变了变。
赵洧吟还在睡着,惊醒之后,她总觉得有人影在自己眼前晃,一会儿是杜晋,一会儿是自己的弟弟,她的心中有一股气在横冲直撞的,她摸了摸自己的枕头边“孩子,我的孩子呢?”
赵洧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寝衣,后脖颈仍然在一阵一阵得发疼,她努力地想要想起什么,却只能听见一句一句——“为什么要害我”“阿姊为什么不救我”最后所有的话,都归结为一句“救救我”,赵洧吟眼睛发红,又疼又肿。
在姚母走后,书房内有良久的死寂,房中只闻得涸泽之鱼一般艰难而浑浊的呼吸。有长长的清泪,从姚颂的颊边无声滚落。他想不通,好好的一个家怎么会这样,姚颂大喘气着,想着今日赵洧吟的情形,什么弟弟,哪来的弟弟?
他有些烦躁得打开窗子,天气回暖,家中养的鸽子也被下人放出放风,姚颂数了数,少了几只。他有些阴郁得坐在桌上,一切在他的脑中都归成混沌,他的头越来越疼,这一切也只有赵洧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阿姊来救你了。”赵洧吟抱着枕头,满府的跑,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沉下本子,跌坐在地上,本来看着是杜晋的模样,拿手一晃竟然变成了太后“太后娘娘,求你放过我们姐弟吧,放过我弟弟,让奴婢做什么都行啊。”
赵洧吟就这样一直喃喃着,往前跑,她的额头上都是冷汗,像是畏冷到了极点,姚老夫人看姚老爷睡得有些沉了,偷偷出来想要把平安符放在正厅中震震邪魔,她一边藏还在一边说:“你们这些妖魔鬼怪还敢来侵扰我儿,看我不震死你们。”
伴随着外面的瑟瑟风声,蜡烛忽然被一阵风吹灭,屋子里暗了下来,姚老夫人有些害怕,在胸前双手合十,伴随着一道闪电,一道响雷,这么突然地落下了雨,姚老夫人的心突突地跳着“谁,谁在那,出来,别装神弄鬼的。”
赵洧吟就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出现的,风雨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袍,她一步一步向里走,怀里那个枕头抱得紧紧得,姚夫人看见是她,悬着的心才放下“糊涂东西,你过来干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只会丢我们姚家的人。”
“婆母一直认为儿媳很丢人么?”赵洧吟披散着头发,活脱脱像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了,她的脚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已经渗出了些血“儿媳嫁进来这么久,婆母是否一直不满意,婆母是不是在想如果杜大人能做你的儿媳就好了,可婆母怎么不想想杜大人怎么会看上你家的儿子。”
姚母看她这么说话,知道她是丢了心智。姚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手上还拿着没来得及放下的平安符“你这话是说的什么,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儿,真以为我们家什么都不知道呢。”
赵洧吟显然被这句话刺痛了,她小心把怀中的枕头捂上“雨儿别听她说,阿姊会一直保护你的。”赵洧吟把枕头放在一旁,如鬼魅一般狠狠冲过去掐住姚母的脖子“太后娘娘,今日是你自己来,不是奴婢去找你,可奴婢也是被你害极了,没有别的办法了。”
姚母奋力挣扎一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终于引来了下人,今晚值夜的是流萤,她扑过去死死扒住赵洧吟的手:“夫人,夫人,这不是太后娘娘,这是老夫人啊,您好好看看,这是老夫人啊,您醒醒。”
“大人,大人不好了。”小厮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报给了姚颂,他喘着粗气,磕磕巴巴,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夫人,夫人跑出去了,在正厅中和老夫人起了冲。”他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就有些害怕,赵洧吟怒目圆睁得,除了流莺,没有人敢上去。
姚颂也来不及穿鞋,他也是赤着脚,仿佛有巨石投入心湖,巨大而澎湃的波浪激得姚颂心口一阵一阵发痛“混账,还不快带我过去。”一路走来,是把脚要磨出雪,雨下的越来越大,杜蘅独坐在床前,看着姚府的下人都向一个方向去。
绿鹊有些打瞌睡,杜蘅拍了拍她的脸,下人们都行色匆匆得戴着雨披,杜蘅叫过来了一个,那人也是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杜蘅嘴边有一个浅浅地笑,绿鹊被雷声惊醒,杜蘅道:“走吧,咱们去收网吧。”
赵洧吟的手腕被流莺掐的青紫,她终于撤了力,她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是看见姚夫人的脸由太后又变成了何老“何先生,先生,我不是诚心的。”赵洧吟向后退了退,姚母也跟着向后退,腰撞在了桌子上,猛烈的咳嗽着。
姚颂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流莺站在姚老夫人前面,有些护着的架势,姚母脖子上的红印清晰可见,正在猛烈的咳嗽着,赵洧吟则是一脸惊恐地看着所有人,他一个头两个大,过去搀扶姚老夫人:“娘,你觉得怎么样,你有没有事,这么晚你不睡在这儿干什么?”扭头又对流莺说:“还不去看看你家主子,在这儿傻站着干什么。”
姚母听见儿子上来就是指责,刚才的恐惧也是一下迸发出来:“儿啊!你可不知道,你这夫人可要害死你老娘了,她想要掐死我啊,你怎么就不知道关心关心你老娘,她真是疯了啊,她是半分不能留了。”
姚颂安抚着姚母的情绪,流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姚颂了,听见他发火才动了动腿,流莺被赵洧吟一把推开,赵洧吟高声尖叫着,开始对流莺磕头:“杜大人,我没有想害你啊,我只是按照太后威胁我的去做,你原谅我吧,冤有头,债有主,你该去找太后啊。”赵洧吟几乎癫狂,眼神疯狂而无力,她猥琐抱着那个枕头,衣衫已经全然脏了,流莺还想上前,她略一挣扎,头磕在了桌角。
姚颂心中一阵一阵的酸楚,乌黑的眼眸如同两颗墨色的眼珠,以至于再看见门口跌坐的杜蘅时,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人慢慢地增多,心中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扯。姚颂一直为曾导致杜晋的死亡而感到愧疚,可在今晚他知道了这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他最爱的妻子引导着他害死了友人的至亲。
姚母恸哭出声:“天哪,这是什么人,这哪里还能算作一个人,简直是一个禽兽,儿啊,都是上天垂怜,你才能活到现在,休了她,必须休了她。”
“娘,您休息一会儿,别说话了。”姚颂吼了一声,终于让姚老夫人停下了嘴,他想要向杜蘅解释解释,只是抬了抬手,还能说什么呢,他的夫人,他的结发妻子,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过,他就是在骗自己,也不能盖住
苏子衍是最后到的,杜蘅一直在啜泣着,从别人的嘴中听到杜晋的死因,和自己查出来的冲击力还是不一样,杜蘅的泪一瞬间熨热了眼眶,攥紧了手,硬声道:“她说的可是真的?”苏子衍看了看,还是选择坐在了杜蘅身边。
姚颂垂头丧气,姚老夫人因为受了惊吓已经回了房,流莺是唯一的目击者也是赵洧吟最亲近的仆人,姚颂把她留了下来,姚颂走到杜蘅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的内心备受煎熬“杜馥郁,是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愈之。”
杜蘅心中的酸涩从心中涌到了喉咙中,让她的声音宛如泣血一般:“对不住就要带走我弟弟的命么,我要一个真相,姚颂,今日拼着得罪你,得罪衍之,什么官位,什么荣华富贵,我统统不要,我就要一个公道。”杜蘅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砸在姚颂的心上,可他也只能低着头,什么真相,他也不清楚。
还是苏子衍保持着清醒“我听下人们说姚夫人平日里没什么好友,那也就问不出什么了,只是流莺你跟着夫人这么长时间,你该知道吧。”他转了转茶碗,流莺在一旁哆哆嗦嗦得。“刚才我们来之前,夫人都说了什么?说!”
流莺的目光胶着在里间赵洧吟躺着的地方,当初赵洧吟向她伸出手把她带回来,这是一辈子的恩德“夫人从没做过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小爷,都是太后娘娘。”
杜蘅听见她的话,渐渐失去了灼热的气息,她的目光变得冷淡而失落:“你们的孩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应该被糟践吗,我自是知道她的身后有人,可她难道就一点责任都无吗。”杜蘅的左眼缓缓流下一行情泪,她仰着头,任由绿鹊给自己擦泪。
苏子衍知道她这是痛到了极点,用指腹摸了摸杜蘅的脸,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打”。他一向不支持用酷刑对待犯人,这是一种最愚蠢的方法,流莺知道的东西太多,如果能让她吐出来些东西,什么刑罚都是好的。
“大人,姑娘,求您让奴婢动手。”绿鹊眉心一跳,她等了今天太久太久,她闭着眼,再睁开双眼已经通红,她手中拿的是胳膊一样粗壮的大棍子,姚颂被扶起了身子,所有人都默认了她的做法,姚颂还想再说什么,绿鹊却隔开了他“大人,不知者无罪,这是安慰活着的人的话,可真的无罪吗?还请大人好好想想吧。”
绿鹊笑了,这么多天她终于舒展地笑了。她迫近流莺,下手又快又恨,终于在流莺昏死过去前,被赵洧吟叫了停,刚才在桌角磕的一下,已经让她清醒过来。
“有什么话,问一个丫头,不如来问我了。”赵洧吟从内间拿出一根笔和一张宣纸,姚颂经常要练练字,所以这种东西在他们家也能经常看见,墨汁在笔上还没干,一点一点滴在地上,她抬手写了一个“姚”字。
姚颂的面孔阴沉得如欲来的山雨,赵洧吟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内间里还有她丢下的一个银簪子,她把它藏在袖子里“爷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受不得。我已经许久没写过字了,这字爷帮我看看,写的好不好。”
姚颂不知该笑话自己痴傻,还是笑话赵洧吟精明了,乱了,乱了。
赵洧吟接着说:“杜大人,您布了这么一大盘局,就是为了今天,那今天妾身就和您说一说。”赵洧吟对杜蘅更多是愧疚的情绪,也感激杜蘅曾经毫无保留地保护她。
赵洧吟不经意地怒了努嘴,用手绢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爷不应该叫我吟儿,应该叫我雪儿啊,我一开始的名字就是雪儿,吟儿是太后起的名字,这名字不好,妾不喜欢。”这个称呼还是她在花楼里,姚颂日日去找她,她伏低做小时的自称。
“你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姚颂直视着赵洧吟的眼睛,他的心好像要被撕成一片一片“杜馥郁,衍之,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不是,从来我府中过满月宴的第一日开始,你们计划着要她死,是不是?”姚颂回过神了,难怪这些日子的事总发生的那么巧合,他如同傻子一般被瞒着。
赵洧吟把那张纸撕的粉碎:“一开始是,后来不是,后来我对你都是真心的,太后养我和我弟弟,我也只能听她的,太后让我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了。”
赵洧吟神色从容安静,她轻轻松松说着杀人诛心的话“何老的死是因为我,但我没有办法呀,他不死,我的孩子就要死。只能牺牲他了,杜晋大人的死也是因为我,可我从没有真的想要他死,我只是想让这一切都结束,过平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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