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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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殿中一片死寂,瑶公主刚刚大发雷霆,宫人们此时缄口不言,生怕引起主子的注意力,迁怒于他们。
瑶公主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甚至说得上是暴虐。
小宫女颤颤巍巍地梳理着瑶的头发,一不小心扯了下死结处,顿时脸色大变。
瑶吃痛地哼了一声,小宫女立马跪到一旁求饶。
“瑶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瑶公主,求求您饶奴婢一命!瑶公主,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双芊芊玉手挑起小宫女的下巴,艳色无双的少女俯视着她,笑容玩味。
可是小宫女却惊恐得仿佛看见的不是这姝丽的容貌,而是一个随时会夺了她命的魔鬼。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对吧?”
那双玉手顺着她的脸庞滑到头顶,轻轻地点了一下,仿佛是情人间亲昵的互动。
“瞧瞧,我的头发都因为你脱落了几根,我数数,一共4根,那就拖下去杖责40吧。”
一时间四周被吓得寂静无言,大家都不敢先轻举妄动,只有小宫女不停地磕头求饶。
瑶公主的脸色顿时大变,将梳妆台上的物品全扫到一边,站起身来,危险道:“怎么?如今本宫的话已经不管用了?你们是不是都想着去投靠那个皇长子?”
“那就快给本宫滚去,这里不缺你们一个!”
侍卫们慌慌张张地想要进屋扣押小宫女前往慎刑司。
一片寂静中,一道软甜的女声响起,带着好奇与懵懂之意。
“咦,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呀?刚才乒呤乓啷的声音好大,是有什么东西摔碎了嘛?萍兰姐姐你怎么跪在这里?你梳的小辫子可好看了!我正想要来这里给玥玥看呢!”
君钥的挑了挑眉,坐下身子,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明镜,嘲讽道:“就你那圆脸也好意思臭美,罢了,你的手艺也还行,去领罚10杖,既然这小圆脸喜欢你,那你以后就跟在她身边,服侍她,要是再次出错,就把你喂给我的那些宠物,它们可没我那么好说话。”
小宫女欣喜若狂,连忙拜谢道:“谢谢公主!我一定好好侍奉小姐!谢谢小姐!”
旁边的宫人顿时露出羡慕的神色,小姐那边可比公主这边舒服多了,小姐脾气好又善良低调,若不是小姐安抚着公主,这些年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受过她恩惠的可不少。
而且公主也极宠小姐,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小姐出手也大方,放眼整个宫里,小姐这边也是顶顶好的去处了。
君钥乏味地扇了扇手让下人退下,招呼明镜来他的身边。
待下人都退下后,她才不客气地捏住明镜的脸,她的脸还有些婴儿肥,软乎又可爱,长大后已经很少让她碰了,这次既然主动送上门来他也不会客气。
“呦,这不是我们的明镜小姐吗?怎么了?舍得主动来我这了?真是让我这小屋子蓬荜生辉呢!”
明镜气恼地看着君钥,犹豫再三,还是别别扭扭地问道:“你没出事叭?听说早朝后你就在宫里发火很久了。”
君钥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艳光迫人的容貌更是添上了几分寒霜,淡淡道:“不过是一个从缝隙中爬出来的虫子罢了,大人的事情你少管,安心吃你的东西就是了,短不了你的一口吃的。不,你一个就抵别人家三口吃的了,难怪你现在的脸这么圆。”
明镜气呼呼地想要反击回去,却被君钥轻而易举地挡住,君钥站了起来,在高挑的个头压迫下,明镜不得已放弃了报复性捏脸的念头。
她实在担心君钥的心情,连她这个不管事的人曾经都听闻过帝王欲效仿前朝立帝姬的事情,可见君钥的荣宠之盛,而此时那位皇长子的出现就是个危险的信号,君钥根本不可能成为帝君,而他那个性格也不可能服得了皇长子,皇长子对君钥也不是没有意见。
毕竟皇长子在冷宫待了足足十四年,而君钥享受了这么多年的盛宠。
对比如此强烈之下,难保双方会有什么心理落差。
君钥拍了拍她的脑袋,不以为意地说道:“担心什么?父皇看都没看这个东西一眼,你就别在乎这个了,我让厨房特意做的荔枝糕应该快要做好了,这可是父皇今天亲自送来的,东南进贡的奇果。”
明镜认真地看着君钥,嘱咐道:“有什么事情记得和我说,别憋在心里,我们认识都十年了,我又不嫌你哭得丢人。”
君钥嗤笑了声,挥了挥手,懒洋洋道:“就你这矮冬瓜能做什么?安安心心吃你的东西去吧。”
明镜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寝室。
在明镜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君钥的视线时,她突然开口道:
“我最近发现了你的身世。”
“咦?”明镜有些惊讶地转过身来,她没有想过君钥会和她说这个。
君钥在阴影处看着明镜的神情,慢条斯理道:“你应该是顾家十几年前丢了的小孙女,你的母亲以泪洗面,没几年就去世了,你的父亲还没有娶续弦,如果你回去了,那就是顾家唯一一个名正言顺的嫡孙女,他们家孙子辈还没有女孩,你去了后会很受宠爱。顾家也算得上是大家族了,掌握着三分之一的兵权,是彻彻底底的保皇党,深得皇帝信任。”
在黑暗中,君钥的眼神有些晦暗莫测。
明镜只是反应平平地哦了一声,接着像是想到什么,感兴趣道:“他们家的厨师怎么样?”
君钥突然有些失笑,有些意外又仿佛在预料之中,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顾家世代武夫,不在乎吃食方面。”
明镜秒懂,就是没什么吃的意思。
那就没什么去的必要了,她耸了耸肩,无语道:“那我还不如待在你这,随时能吃到最新款的美食。”
随即转身前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她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一下荔枝糕的味道了。
君钥充满笑意地看着明镜欢快的背影,良久才平复下自己的内心,脸色又冷凝下来。
其他人不懂皇家内情,而她又岂会不懂自己这个近乎疯魔的父皇是什么德行?
当初痴迷于自己的妹妹而不允许任何妃嫔提前诞生下皇子,深怕威胁到他们孩子的地位。甚至被他暗中血刃的皇子恐怕不在少数,不然整个后宫怎么会除了君琰之外再无任何一个明面上的皇子?
谁料那个女人在生下那个孩子后血崩而死,这个男人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而不愿意去看那个孩子一眼。
就连对她的所谓盛宠,恐怕也是因为她长得和他的妹妹颇为相似的缘故。
对于君琰,她有着颇为复杂的心情。
嫉妒,怨恨,羡慕,厌恶。
她怀着一个大秘密,一个可能致死都无法言说公开的秘密。
只因为她不像君琰那般,得到了那个男人的真正爱意。
不,那也不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爱意。
而仅仅是爱屋及乌的,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之人的爱意的附赠。
他的父皇,穷极一生也只深爱着自己的妹妹。
已然没有更多的感情,现在的他,也仅仅只是个虚有空壳的怪物。
他的才华与狂妄全都中止在了十四年前的雨夜,留下的也只是个被江山束缚住的可怜疯子。
君钥憎恨他却也同情他,但是他绝对不会和他一样的下场。
他会好好的活着,直到那个男人死去,她想要带着明镜远远的离开这座吃人的宫殿。
他向往的,只有那悠闲自在,不需要任何的勾心斗角,不需要算计伪装,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就好。
明镜不需要掺和这些,他会帮她处理好一切。
突然想到了什么,君钥眼神略有波动,刚刚听闻早朝的消息过于愤怒了,一时间忘记交给明镜顾家的信物了。
明镜今年也十三了,离及笄也不远了,尽管他不想放明镜离开,但是为了明镜的未来,还是得和顾家认亲一下。
毕竟他养了明镜这么多年了,为她考虑也正常。
君钥下意识地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潜意识中避开了那个目前的他还不愿面对的情况,他只是将她当成逗他开心的宠物而已,尽管这个宠物再怎么合他心意,也不会多跨界一步。
摩擦着手中的玉佩,君钥决定还是自己去找一下明镜,亲自交给她,不然就她那丢三落四的习惯,指不定哪天就找不到了。
做好了心理建设,君钥终于出了房门,前往明镜卧室的方向。
最近他们见面的时间也不算多,自从那次他喝得有些神志不清后,他们见面的次数就急剧下降,他明着暗着试探了明镜许多次也没发觉异常,不过他的骄傲让他不愿在二人关系中落入下层,既然她不来找自己,那他何必先去找对方?
这次也只是想要将东西物归原主而已,又不是想要见她,无伤大雅。
可是君钥在明镜的卧室中等候许久后,才发觉不太对劲,根据时间来说,明镜应该很快回来了,他了解明镜的习惯,会回到房间来吃东西,为什么到这个点了都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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