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进来的人是宋羽月，何喜见此才舒出了一口气，李瑾年随后就进了教室。

        听见开门声的陈艾莉也转过了头去，看见来人后，便转过了身，脸上带著少有的错愕。

        庄老师看向迟到的两人：“你们谁是李瑾年啊？”

        “我。”

        “下次记得早点来啊！”

        “是。”

        只见老师在点名板上涂涂改改后，眼睛从名单转向台下，叫出了下一个名字：“宋羽月。”

        “到。”宋羽月用雌雄莫辨的声音应著老师。

        庄老师将点名板放在讲桌上：“那我们就开始上课吧！这堂课呢，我们要先来分组，你们自由分组，每组四到五个人，好了来台前找我登记。”

        何喜闻言，只希望羽月不要找她！

        她看向坐在旁边的艾莉：“我们要找谁，这裡有没有妳比较熟的人？”

        “没有。”陈艾莉摇摇头，“我们去找其他女生凑人数吧。”

        在两人热络地讨论著该如何是好时，宋羽月勾起了艾莉的手臂，整颗头靠在她的肩上，清亮的嗓音杀入两人之间：“艾莉，我们要不要一组啊？”

        何喜心裡暗叫不好，本想暗示艾莉配合著拒绝羽月的邀请，谁知道艾莉发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回应著羽月：“好啊，正愁找不到人呢，还好你来找我。”

        宋羽月瘪著嘴看著艾莉：“我刚刚进教室的时候，早看见妳看到我了，可是老师说分组的时候妳就站在原位不来找我，如果我不来找妳，妳是不是就去找别人了？”

        “没有，只是我跟我朋友一起，想说你们两个应该不认识，这样找起来怕尴尬。”

        宋羽月闻言，眼神朝向站在两人前方的何喜：“我知道她啊，李瑾年的女朋友。”

        陈艾莉登时眼睛睁的老大，往羽月身旁的李瑾年看去，又望向被雷得惊慌失措的何喜：“唉呦，妳可以嘛，这种事情都不跟我说的？”

        “我才没有！妳不要听他乱讲话！”何喜恨不得整个人鑽进楼下的花圃裡：“羽月你不要乱说话喔。”

        宋羽月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开个玩笑而已嘛，别当真。那分组的事情就说好了喔！我去找老师登记，等我一下。”

        何喜见羽月屁颠屁颠地走到讲台前，也不管旁边有没有其他人，直接将头靠近陈艾莉的耳畔旁，轻轻地说：“妳刚刚不是说教室裡没有妳熟悉的人吗？”

        陈艾莉掩住嘴巴，完全没把身旁的李瑾年放在眼裡：“以前是很熟啦，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感情有些生疏了，我也没想到他会来找我，没关係啦，反正有分到组就好了。”

        何喜听见“一些事情”，想起了艾莉之前对她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和羽月之前跟她说的事情。

        大概是艾莉觉得自己冤枉了羽月，所以不好意思找上门去，结果人家自己来了，让她觉得很意外吧。

        “这样看来，艾莉跟羽月遭遇的烂事，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吧。”何喜独自在心裡想著的同时，在心裡暗暗把自己千刀万剐，她觉得以前那个总是乐观开朗的自己，在五年前跟著欢欢一起碎掉了。

        每每想到这裡，她总是要在心裡哀悼一下逝去的自己。

        只见羽月回来以后，老师便举起了麦克风：“有没有没有分到组的？来前面找我，我来把你们安排进去。”

        当落单的同学一个个有了自己的归宿后，老师开始在黑板上画起表格，然后开始为各组分配座位。

        轻轻将粉笔放在板沟上，老师转向同学，道：“好了，你们就自己按照我画的座位坐好吧，我等一下把这节课要用的讲义发给你们。”

        只见大家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开始照著老师的指示换座位，而何喜他们除了宋羽月，没有一个人在状况内，何喜满脸疑惑的问宋羽月：“我们是第几组啊？”

        宋羽月微愣了下，然后吐了吐舌头：“啊，我忘记讲了，我们是第七组，赶快收收东西吧，人家要来了。”

        一行人将自己的物品掇拾乾淨后，坐在了老师画好的位置上。

        庄老师在前头，双臂捧著一大摞纸张，一排排地将讲义给发下去。

        何喜从前方的同学接过讲义后，翻开第一面，发现今天的主题是张爱玲的《色，戒》，心裡觉得有些惊讶。

        这个短篇小说她记得是在升高二的暑期辅导时，国文老师有发下来给同学欣赏，只是她那时候看不懂，想说鸽子蛋应该是象徵两个人的爱情吧，结果易先生跑了，王佳芝死了，这个人是真爱我的，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何喜当时比对前后文比对了半天，就是看不出来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爱，索性就放弃了，连网路上的评论文章她都懒得去看。

        “这一节课你们先把故事看完，然后互相讨论一下，画出一张人物关系图，就是把裡面所有出场过的人物都写下来，然后标明彼此之间的关系，下课的时候交上来，下次的时候我们再用问答的方式，来把这篇小说结束，这样清楚了吗？”

        “好。”台下回应稀疏寥落。

        何喜屏住气，翻开了这篇小说，裡面的文字依旧让她头痛，她连人家怎么突然从香港跑到上海去的都搞不清楚，转过身就问艾莉：“妳看的懂吗？”

        “喜喜，这才刚开始看，这故事再怎么短也要时间把它看完啊，妳这个时候来问看不看得懂，谁来回答妳？”陈艾莉被打断了思路，心裡小小不悦了一把。

        何喜瘪起了嘴唇，心想著偷渡其他人的想法是不可能了，只能硬著头皮看下去。

        静下心来阅读一遍了之后，地理位置的转换是搞懂了，可是她还是被困在两人暧昧不清的感情漩涡中。

        四人草草看完了小说，拿起一张笔记纸开始记录下人物以及人与人间的关联，再整理成能够让人一目了然的图表以后，踩著点将作业给交了出去。

        何喜将散落在桌面上的文具收拾进笔袋裡，准备要去上下一堂课时，羽月走进了她，问道：“何喜，下午妳有课吗？”

        “我是四点的课，怎么了吗？”何喜对宋羽月的问题感到吃惊。

        “没事啦，只是想说下午要不要一起去打篮球，我们有一个室友突然有事不能来，妳可不可以帮忙替一下？”

        何喜闻言，两眼放光：“好啊，你们要约几点？我回去准备一下。”

        “下午一点在篮球场，那就这么说好了喔！”宋羽月拉著李瑾年就走，“我们先走啦，掰掰！”

        向宋羽月道过别后，何喜走出了教室，心想著她还有一节空堂，应该要去哪儿消遣呢？

        想著想著，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她常常来造访的咖啡厅，何喜轻门熟路地走了进去，对著店员道：“我要一杯中杯的焦糖玛奇朵，热的，在加上一颗青柠塔。”

        有时候上完早八的课，觉得有些精神不济时，她就会走来这裡，点上一杯香浓醇厚的咖啡，顺便捎上一颗小甜点。

        她领完餐点以后，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咬下一口青柠塔，恰到好处的微酸配上一缕柠檬的清香，再搭著苦甜的焦糖玛奇朵，一身疲惫登时消散，突然觉得接下来一整天都有了力气。

        何喜透过窗外往大马路上望去，只见人群熙熙攘攘在十字路口，行人号志上的小绿人从悠然自得到时间快到时的急速奔驰，最后因为喘不过气而整个人都变得通红，停在原地。

        她盯著十字路口看了好几个循环后，赫然发现杯中的咖啡已经被她喝光了，再看向手机上的时间，距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便收拾起桌面上的马克杯和甜点的包装，走回了学校。

        这一堂课教的是专业科目，内容比较繁重。

        何喜将她的ipad放在桌上，边听著台上教授讲课边用触控笔在平板上嗖嗖地记录下这堂课的重点。

        撑完了整整两节课，何喜觉得有些疲惫，但一想到和艾莉的约会，一下子精神又来了。

        忍受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的当台前的老师宣布下课时，她兴匆匆地衝出教室，按开手机准备要联络艾莉，却发现她早前传来了一则讯息：“对不起啊，教授突然要我们做报告，我没办法陪妳一起吃饭了，接下来看妳什么时候有时间妳再约我！”

        读完这则讯息，何喜巴不得将陈艾莉快刀霍霍剁成肉酱，内心一双白眼是翻到底了。

        “没事，反正她放我鸽子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喜用力地在内心安抚著自己后，便有些低落地走进了学生餐厅，环视了一整圈以后，都没想到有什么好吃的，便随便在麦当劳点了个麦香鱼，带回宿舍裡吃。

        进了寝室以后，何喜将东西归好位，用肥皂把手洗了一遍，才在自己的桌子前咬著她点的汉堡。

        快速地解决掉午餐之后，何喜看向笔电上的时间，发现已经十二点快五十分了。

        “完了，要来不及了！”何喜惊呼出声，将垃圾随意塞进书桌下方的垃圾桶裡，然后从衣柜中翻出运动装，一脱一套地换上后，才想起自己没有擦止汗剂，但她也顾不上这些了。

        将水壶装满水，穿上久久未穿的球鞋，扎起了一条小马尾以后，何喜便匆匆忙忙地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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