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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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绣觑着陆行鸯,见自家主子神色如常,心下稍安。
——顾少卿高烧,可主子没有去,画绣总担心陆行鸯因此难过。
陆行鸯缓了口气,提步慢悠悠走向自家铺子,画绣跟在她身后。
她默言片刻,问画绣:“与张家的米粮生意如何了?”
她是想问画绣与张吕文的事,但小丫头真一路给她说起她接管张家的生意后,米粮供给的情况。
陆掌柜开始反思她的话术是否有让人误解的因素。
再拐一个弯便是西市大道,直走就是自家铺子,陆行鸯估算着时辰,想着大长公主的车马应该早过了,她舒了一口气。
下一刻——
小公子的身形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而她已经转过了弯,也同样出现在了顾寻安的视线中,两相对视。
没有任何退后的余地。
有风自空旷处吹来,拂乱了陆行鸯的发丝。
她的心毫无章法跳动起来,陆掌柜迈动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顾寻安。
小公子笑盈盈的,看着她到近前,说了一声“陆掌柜好——”。
声音是一贯的潇洒风流,眸中清亮极了,泛着客气微笑。
仿佛以前那些不愉快他都忘了。
陆行鸯注意到顾寻安对她的称呼,终于不再是令人遐想的亲昵,她也微笑道:“顾公子好。”
人在自家铺子前,她不好撇下他自己走进去,于是顿了顿又问:“顾公子有事吗?”
她已经在想如何结束这段寒暄的措辞了,却听见顾寻安语气郑重,点了点头:“有事。”
出乎意料,陆行鸯不由打量起顾寻安。
小公子眸光坦荡,偏头笑盈盈由着她看。
“陛下让我负责酿酒需用的米粮,定在十日后,这几日我带着人跑一跑各家铺子,万事开头难,我想陆掌柜既是我好友,便从陆家开始吧。”
陆行鸯呼吸一滞。
须臾后她仰头问顾寻安:“顾公子不是大理寺少卿吗?怎么被派了这件事?”
分明是认真求证的神色,不知道顾寻安想到了什么,眸光忽然就软下来。
他没让陆行鸯多等,很快回答。
“以前只是陛下给我的历练,现在少卿之职另有其人了,是吕文一位好友,叫房易徳。任职以来我也做了几件事,陛下前几日早朝时,把去年搁置的奏折提了出来,是一些老臣让我升官的折子……所以最后陛下封了我郡王,赐我桐安地界,等酒酿这件一过,便拟旨昭告天下。”
顾寻安耐心解释完,端视着陆行鸯的反应。
果然对方惊讶一闪而过,虽然很快掩去,但他还是看到了。
顾寻安微微勾起唇角,等着陆行鸯的再次询问。
“这么快?!”小掌柜果然震惊道。
出口后她才后知后觉,反应暴露了什么。
是了,瑞帝曾经对她说过,要在顾寻安弱冠时封他为郡王,但她从未在顾寻安面前提过此事。
陆行鸯深深呼了一口气,提步跨进铺子,向顾寻安招呼:“那此事顾公子应该很看重了,我们进来聊吧。”
这副掩耳盗铃的样子看得顾寻安有些失笑,他乖乖跟进来,没有揭露,顺着陆行鸯的话接道:“是呀,看在朋友的面子上,陆掌柜可得好好帮我呀!”
陆行鸯示意伙计去开存仓,听到身后小公子如沐春风的玩笑话,背僵了僵,然后点了点头,应道:“自然。”
莫清坐在案台处看账,看到两人这般模样,目光停留片刻,低下头又自顾做事了,画绣轻轻溜过去,借着整理账册的由头和莫清并排坐着,隐于一堆账册后。
不等画绣敲桌子暗示,莫清便抬头,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意味深长与棘手。
陆行鸯领着顾寻安到了自家存仓前,伙计把钥匙交还给她,想说什么,但是看到顾寻安在这里,又憋下去了,欲言又止急得额角都冒了汗。
好在陆行鸯了然,让他退了下去。
存仓建在大堂的后面,低于地面几层,伙计蹬蹬蹬上楼梯出去的声音夹杂着沉闷的隐约回音。
这下存仓处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顾寻安四顾了一下堆积如山的粮袋,稍微惊叹,先走进去,绕着走了一圈。
陆行鸯没有动,站在原地看着,在顾寻安要揭开米缸的前一刻,叫住了他。
“顾寻安。”
没有别的人了,她这些日子来,第一次这样开口唤他。
顾寻安的手顿住了,他微敛了眸,站直了身子,回头看过来。
周围寂静极了,陆行鸯的心砰砰跳动。
存仓光线昏暗,她感到顾寻安的面容也透着一层不真实的朦胧感,但下一瞬,小公子的笑意就越过暗沉的彼此距离,那么清晰地呈现到了她的眼前。
“阿鸯……”他也跟着改了称呼,轻声询问,“什么事?”
陆行鸯咽了咽喉,她尽力平稳自己的声线,“你和陛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顾寻安愣了下,而后眉目舒展开。
他以为阿鸯会问一问他的情况,但是他猜错了。
真是敏锐啊……
顾寻安莞尔,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
陆行鸯微微挑了眉,但下一刻她如实回答了。
“你以前很少叫他‘陛下’。”
她甫一说完,便见到顾寻安忍俊不禁,低低笑出声来。
陆掌柜纵容地任他笑了片刻,见对方没有收住的自觉,蹙了眉。
她在考虑是否要冷脸让顾寻安止笑时,顾寻安终于收了笑。
想到瑞帝和自己的僵持,顾寻安本该冷语相对的,但是最后,他却用一种极其浅淡的语气,将最后一次他和瑞帝的争吵平和说出。
“阿鸯想的不错,我与陛下因为一些事情闹僵了,阿鸯瞒我的事,我也知道了。”
这话一出,陆行鸯忍不住瞪大了眸,在心中飞快细想她瞒了顾寻安的那些事中,有哪些事情与此有联系。
顾小公子察言观色也自有本事,再加上心中早有了计较,因此看陆行鸯的神情,竟从细微处悟出了陆掌柜的心中所想,大概是在分辨哪件事。
他几乎有些气笑,满是无奈道:“阿鸯瞒的也太多了,竟要想……罢了,我与你直说,陛下欲立我为储君,只因他身体虚弱,子嗣艰难。”
陆行鸯的后背立刻爬上战栗感,若说她瞒着顾寻安的诸多秘事,细细想来,都与他说出的这句有关。
她一时无言,半晌后,才哑声道:“那日我去送礼,你隐约生气,是不是已然知道?”
顾寻安愣然,而后轻快地笑出声来,“阿鸯太看得起我,彼时我只是听了你在陛下面前的谋划,又听你对他和阿娘一通鬼扯,生了闷气……若是后来阿鸯不来抱我,我大概还要再气上几日。”
“你怎知我在鬼扯?”陆行鸯在瑞帝面前言辞凿凿,利害言明的清晰条理,竟被他冠上“鬼扯”的定义。
“阿鸯不是轻言放弃的人,说了与我试上一试,没道理先反呛后悔,先前你说甚么不喜算计、玩弄感情之言,我愚钝的很,后来才知是气话,阿鸯真正在意的,不过是瞒我一些事。”
顾小公子笑眸弯起,在晦暗的粮仓内依然是涌动的一抹春机,陆行鸯呆滞半刻,忽然浅笑起来。
她问:“知道我为陛下做事,使了好多手段,不觉得此人很坏吗?”
“不觉得。”小公子的话掷地有声。
“你先前的决定,可还作数?”顾寻安先前做的决定,只有“永远在一起”一句。
“当然!!”顾寻安的眸一下亮了起来,他仍想再说什么,但看到陆行鸯开了口,又霎时止住,等着她先说。
“那么……”陆行鸯抬眸看进顾寻安眼里,淡然道,“以后我不会轻易说出‘莫多纠缠’这样的话,先前的话语伤人,对不起……”
“起”字还未说出,顾寻安已经快步上前,重重拥住了陆行鸯,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珍视又小心翼翼。
他忍不住感慨:“阿鸯!!真是太好了!!”
陆行鸯没有想到难言的误会竟会如此解开,纵使今后会遇麻烦,但此刻能与小公子互不隐瞒,还是让她心情畅快,她伸手轻轻回拥住顾寻安,眉目尽是温柔,“嗯。”
进来原是为解决米粮之事,待到两人笑着互看好一会儿,陆行鸯才在彼此无言的寂静中想起这等要紧事,她推开顾寻安,要他自行去揭开米缸盖子,“我不知米粮一事由你负责,若需毫无纰漏完成此事,才能封你为郡王,那么你大概要因我受累。”
“阿鸯,那你就小瞧我了。”顾寻安笑了起来,虽然是低语,但因为存仓的干燥空间,声音传入陆行鸯耳中时沉闷又坚定。
他说完此话,依言走到米缸旁,俯身揭盖。
存仓的光线昏暗,顾寻安细瞧须臾,看不明白,直到陆行鸯捧了一把米递到他的面前,他才瞧出不对劲。
那把米,散着难闻的异味!
他惊异地看着陆行鸯,却见对方握手成拳,再摊手时手掌中的米非但不散,反而凝成了团。
“阿鸯……这是?”
“是霉米。”陆行鸯没有一丝犹豫,道出了实情。
顾寻安愣了神,他微微偏了头,等着陆行鸯的答复。
“这缸米前些日子被人放了霉菌,如今’起眼’和’起筋’的现象已经十分明显,在这个存仓里,还有近四成的米粮也是如此。”
顾寻安瞳孔巨缩,好半晌意识到陆家出了什么事。
“你们是被人算计了?”他询问的话里带着十足的肯定。
陆行鸯点头。
“出了家贼,背后是王家,陆家已经在尽力调米了,但是涉及本金,这次损失颇大。我和阿清商量好了,陆家亡羊补牢后,也该让王家放一放血。”
陆行鸯的语气不重,但是说这话时,眸光是少见的阴沉,整个人看起来便是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可是顾寻安却笑了。
他挑了眉,嘴角处是藏不了的愉悦。
“阿鸯,你想怎么做?”甚至没有一丝疑惑与不解,没有一丝质疑与否决,仿佛不管陆行鸯做什么,他都会站在她这里一样。
像树随风动,水偎岸流,他陪她做想做的事,是一件再自然不过、再顺理成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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