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山城

应无心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其他人议论，说这个地方也许有什么习俗，年龄大的人都给扔进山里喂野兽了，也有的人说，这个地方有诅咒，人不可能活过五十岁。”

        李正道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沉声道：“如今的世道还算平稳，也没有什么天灾地祸，山城里面的村民应该不至于把老人丢掉吧。”

        孙小曼和白妙真也是满脸痛心，她们看过书籍记载，有灾祸的年月，家里人会把老人先舍弃掉，以节省粮食，这样家里的人才可以活下来。

        如今金国境内还算平和，没有灾荒，她们听到山城没有老人，难免会心里伤感，想到自己家的长辈。

        “也许是一种习俗，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了，不过还是要去看看。”应无心道，“半仙，山城在什么方位。”

        “在，大概在城东的方向。”

        “城东，那不是我们上次追查周良去的那个寺庙的方向吗？”应无心一脸意外道。

        “上次的猞猁，明显有人在山中训练，在谋划什么，会不会就是明光教，而山城没有老人，也许就是明光使者的杰作。”李正道眸光明亮道。

        应无心摇头，“只能我们去看看，才能确认，这个目前线索太少，推理之法也无法确认什么？”

        孙小曼白了他一眼，“就知道用不上你。”

        各自休息，准备物资，转天早上，众人雇了一辆马车，往城外东方赶去。

        走了十几里路，前面就到了尽头，五人下车，孙小曼付了车钱，各自带着自己的东西往山区走去。

        后面十几里的路，都是各种山丘和山林，只能靠自己。

        五人飞掠一段距离，就步行赶路慢慢修养，如此行进了三天，终于到了山区的深处。

        走的方向一直没有错，在正午的时候，众人爬上一座山顶，看到山下不远处的一座小城市，建在一片荒凉的山头上，看规模比一般的镇子大，比县城的规模，自然要小很多，里面此刻还有不人走动，看起来很有生活的气息，并没有那种与世隔绝的孤寂感。

        山城的建筑都是石头，看起来多了几分粗狂，并没有树木，看起来有些颜色单调。

        众人欢快地吐出一口长气，下山继续往山城进发。

        太阳挨着西边山顶的时候，众人到了山城的山脚下，不过随着靠着山城，一股奇怪的味道越发地浓郁起来。

        这味道十分的古怪，有点香，细细闻起来，又发现是臭味，可是再要仔细分辨，似乎又是香味。

        这种古怪的味道，即便是孙小曼也一脸糊涂，最后无奈道：“这味道太奇怪了，前所未闻，而且好像是复合的味道，根本无法分辨具体是什么，不过这里的人活的好好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白妙真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微微喘息道：“师姐，会不会这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呢，积累在人身体内足够多了，人就会死，这也许就是山城里面没有老人的原因，因为到了五十岁，他们体内的积累的毒素都已经致命了。”

        孙小曼摇头，“这个解释很合理，可是这种气味确实没有毒，肯定不是山城没有老人的原因。”

        作为医道的修行者，孙小曼的医术大家自然相信，她说着气味没毒，反正也不是太难闻，众人都放松下来，开始往山城的入口走去。

        太阳逐渐落山，金色的余晖洒向大地和山林，将众人的身上都镀上了一层金辉。

        前面的山城更是被镀成了一座金城，看起来竟然有金山在眼前的即时感。

        不过几人心智坚定，显然不会被这种简单的景象迷惑，沿着台阶上了山腰，来到了山城入口处。

        前面有一块巨大的山石，横在那里，犹如一堵城墙，中间开着一个可以通过的门户，有一丈宽两米高。

        在门户的上面，刻着两个大字，山城。

        自然是繁体字，里面还有朱砂填充，可惜如今剥落了许多，只能看到一点红色的痕迹。

        巨石的边缘看起来十分的粗糙，显然历经风雨打磨。

        应无心看了一眼，轻声道：“这石头估计有上千年的年头了，看来这山城存在的历史比较长。”

        门户旁并没有人看守，几人走了过去，后面是一条靠近峭壁的小路，大概有两米宽，走的还顺畅，就是另外一边是悬崖，下面很深，看着就让人眼晕，王半仙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看了。

        走过峭壁上的小路，前面就是石头盖起来的房子，中间是一条宽有丈余的街道，石板铺装的，十分干净平整。

        两边的房屋没有人，不过街道前面的不远处就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耍，清脆的笑声，很是响亮。

        几人对孩子的笑声都有些忌讳，听了之后一阵紧张，不过确认了这孩子的笑声没有什么曲调和节凑后，众人这才放心了下来。

        “都是顾三情给害的，如今我们遇到孩子的笑声都要如此小心。”应无心咬牙道。

        孙小曼白了他一眼，“你不说谁知道啊。”

        “自然是我们自己知道啊，这里也没别人。”

        李正道加快步伐，往前走去，孙小曼瞪了应无心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几个小孩子看到陌生人出现，都是一愣，目光好奇地看了过来，不过也就是看看，片刻后再也不感兴趣，继续玩闹追逐起来。

        走到这里，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另外一条街道横插过来，延伸向了山城的里面，而十字路口的前面，有一片空地，几个人正在忙碌着农活，打才割下来的糜子。

        前方还有几户人家，有的院子里面已经升起了炊烟，一股饭菜的香味弥漫而出，还有女人的喊话声音。

        “狗娃，吃饭了。”

        声音响亮尖锐，一路传了很远，片刻后一个七八岁男孩子，穿着一件荷叶色的小布衫，浑身脏兮兮地跑了过来，回应道：“来了，娘，今晚咱们吃啥饭啊？”

        男孩子一路进了前面的院子，里面传来女子的训斥声，“你个鳖孙，又去土里打滚了不是，你看看这弄的一身土，咋吃饭，赶紧去洗洗，不然一会你爹回来，打烂你的屁股。”

        随后是女人倒水的声音，旁边更多的院子发出了女人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喊话声。

        空地上忙碌的几个男子中的一个，一边擦汗一边道：“天快黑了，麻利地点，赶紧把活干完，咱好回家。”

        “咦，铁蛋又想家里才娶的新媳妇了吧，这么着急，晚上是不是又要晃荡床了。”旁边一个光着脊背的青年笑着打趣道。

        其他的男子都是一阵哄笑。

        “说啥嘞，还不赶紧干活，你们都想在这里饿肚子不成。”叫铁蛋的青年红着脸叫道。

        “装，你就装吧，上次把床晃荡坏，让李木匠给你修，还偷偷摸摸地，怕大家知道，结果你那个媳妇大嘴巴子，和村里的女人唠嗑，一下子都给你说了，说你晚上就是牲口一样——”

        “滚蛋，你才是牲口，再骂我给你急啊！”

        “吆喝，还想给我干架，你来啊——”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一边一个抽旱烟的中年男子道：“两个小混蛋是不是有劲没处使了，那明天去给我采石头去。”

        两个青年顿时焉了，老实地用袋子装打好的糜子。

        看着眼前这一幕很有乡土气息的村落农人生活景象，五人一路从山林过来的疲倦都被洗刷去了几分，感受到了一股别样的自然朴素感。

        这就是真实的乡村，和张村，史家庄一样。

        想到这个是与世隔绝的小城，全部都是用石头建成的房子，原本会有不一样的风土人情，没想到还是一样的俗。

        俗不可耐，却让五人感觉亲切自然。

        “你们是从外面来的？”那个抽旱烟袋的中年男子看着几人，吐着烟雾问道。

        “啊，我们原来在山里游玩，结果迷了路，到了这里，如今人困脚乏，能否在你们这里借宿一晚？”李正道温和一笑道。

        “借宿？”几个忙活的青年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目光警惕带着几分敌意地看着五人。

        中年男子也目光审视地打量着五人，目光逐渐锐利，脸色不善。

        “果然对外来者有敌意。”应无心轻声道。

        “我们可以付钱的，大哥能让我借宿一晚吗？”孙小曼甜甜一笑，道。

        几个青年看到孙小曼，不由得眼睛一亮，黝黑的脸都有些红了，忙低下头来，不过还是会再次偷偷的打量孙小曼，以及后面的白妙真。

        中年男子砸吧了一下嘴，吐出一团白烟道：“要留宿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们这里与世隔绝，很少有外人来，更是从来没有外人留宿过。我们这里有自己的规矩，你们必须遵守，若是能遵守，让你们留宿一晚也不是不行。”

        “什么规矩？”王半仙好奇地问道。

        几个青年抬起头，目光不善地盯着王半仙，一副隐隐生气的样子。

        “也没什么，山城在山里能一直留存至今，自然是承受山里诸多神灵的庇佑，因此我们立下规矩，晚上不得外出，尤其是子夜后，不得外出家门，这就是我们山城的规矩。”中年男子道。

        “我们自然会严格遵守。”李正道带头表态道。

        其他人也随后跟着表态，

        “既然你们能保证遵守规矩，那就随我来吧，今晚你们留宿在我家里好了。”中年男子起身道：“我叫石福生。”

        “李正道。”

        “应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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