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校总部办公区位于学院中央地带，建筑更具现代化气息。科学信息学院紧靠校总部办公区，为这里输送着人才。

        接到苏瞬息求助后，洛达林院长爽快地为他开了张电子出入证明，还将他个人的准入证件发给了他。

        反正在这个学校，真正重要的机密文件绝对不会是一张分院长的准入证件可以得到的，也难怪他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目的。

        苏瞬息没有多此一举向洛达林院长解释自己的动机，反正证件使用后会有出入记录，洛达林要是真感兴趣，坐在办公室动动手指就知道了。

        利威亚初春的晚上比紫金之都要冷得多，苏瞬息出门前套了件厚实的外套，去往信息大楼东三区11楼的教职人员个人信息管理中心。现在是晚上八点，档案管理员要工作到晚上十一点才下班。

        教职员个人信息文件显然不属于什么机密，但如果没有院长的准入证件，他连这类档案管理库的门都摸不到。职工信息管理档案室不仅偏僻，大门外连个牌子都没有。

        “在显示器上刷一下院长的准入证就可以进去了，记得在十一点前出来，不然就会被锁在这里的哦。”老管理员和蔼可亲，拍了拍他的肩膀后消失在过道上了。

        显示器发出“滴”地一声，档案室里的灯一时间全部打开。

        通过大门一侧的搜索器找到巡视长的档案区，他朝着档案室左后方靠窗的位置走去。

        初春的夜晚，暖黄的路灯下，龙血树的枝干上似乎还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路灯下，一个人的身影托地老长，像是一把剑刺向了无尽头的黑暗。军靴踩在路面上毫无声响，橙色的灯影和皎洁的月辉从龙血树枝干间的缝隙中透过，投落在那人比霜还要苍白的面容上。

        教职员档案管理室存放着巡视所成立以来所有职员的个人信息档案。他们的档案会永远存放在这里，作为他们存在过的证明。巡视员至死都是学院的终身员工，等他们死后，他们的薪金和未来的养老保险金会打到其家属的账户上。

        苏瞬息的指尖从一排排档案册上划过，档案盒的脊面上是职员编号，他只能凭感觉寻找，按照夜的年龄，她的档案册会排到什么地方。

        他打开“319—5”的档案盒，前面的数字代表年份，后面代表月份。他看到了一个英俊的男人，随后放了回去，继续往架子右下角方向找。

        居然有这么多巡视员。仿佛他刚才打开过的是一块块墓碑一样。

        头顶的灯突然灭了一大半，整个档案室变得昏暗。苏瞬息看了看手表，晚上10点50分，这里的灯在催着他离开。

        要从巡视员转变成巡视长，必须具有一定文化水平。前提是在奥斯军事学院本校毕业，外国人想要留在这里工作，必须要在这里修习研究至少三年时间，学院的入学年龄硬性规定要满15岁，还不准跳级。

        掰着手指头一算，他估摸着夜大概18岁，这么年轻，一定是才入职的，可是在这两年的档案盒他都翻过了，没有一个叫夜的人。

        标号为326区的架子很空，最上面的一层都没摆满，靠外的档案盒还倒了下去。这些人的年纪大概在十六七岁的样子，都是本地人。佩乐说了，夜不是奥斯人。

        苏瞬息心里一阵空落。昏暗的档案室里，他靠在324区对面的架子上，盯着最上层的一排档案盒看。“不是吧，六年前入职，比我想象中还要老一些吗……”

        他把自己的失落归结为：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为网罗人才这件事发愁过。如果不是来一趟奥斯，他就不会明白母亲在背后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比想象中艰难的多。

        他看了看手表，还剩5分钟。被绝望小小打击了一下的苏瞬息转身离去。免得被关在这里，下次再来。

        奥斯人外表强悍，心思细腻，做事小心严谨，有条有理，在昏暗的光线下，档案室数百面架子上的文件盒营造了一种规整的美感，像是切割好了的大理石。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

        奥斯人做事一丝不苟，所有架子上的文件都规整地摆放着，就像切割好的大理石一样，可……

        那个架子上最后那个文件盒是倒下的，这么重的盒子，怎么可能……

        他又折回324—6区。因为空，才立不住啊。

        苏瞬息取下那个倒下的文件盒。

        档案盒里只有一张纸，昏暗的光线下，他看清楚了让他屏住呼吸的那个字——夜，还有名字旁边，一张面容模糊的照片。此外，再无更多信息，出生年月都没有……显然是有人做过手脚的，连身份都是伪造的。

        从外界想知道她的信息，没有任何可能。

        信息大楼23楼的信息搜集室亮如白昼。偶有信息员的忙碌的身影在其中穿梭。

        手上端着一面电子显示器的信息员走到荧屏前孤立站着的人一旁。

        “夜阁下，萨瓦德江流域地区的资料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全部收集完成……”

        夜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晚上十一点。

        “好，你们先走。”

        几个女信息员收拾东西离开了。

        大楼的灯关了大半。

        她取下衣架上孤零零的黑色风衣，私人信息收集室里最后一盏灯熄灭。

        走廊上，特殊材料制成的军靴落地无声。

        信息大楼一楼大厅，苏瞬息将有着洛达林院长签名的出入证明给管理员看。作为最后几个离开的人，楼层管理人员满脸的笑容让他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真是不好意思管理员，耽误您下班了。”

        “没事，原来是洛达林院长派你来，他总爱叫学生给他跑腿，看来是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利了。”楼层管理员开起玩笑来。

        这时候，不远处有一个大爷叫道，“哎，那个学生是谁啊，怎么不出示证明就出去了……”

        楼层管理人员的视线越过苏瞬息看向大门处，“没事，那是巡视长。”

        “巡视长？哦，巡视长有这么年轻吗……”

        “刚上岗不要太紧张，入口处有人脸扫描仪，没有学生敢不交证明就这么走出去。不过常来的人你得记住了，那位是叫夜的巡视长……”

        夜！苏瞬息一怔，猛地转过头，大门口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一步蹿下三级台阶，冲到了信息大楼前的空地上，这个时候，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树影似网般在月光下交错着。

        左边？左前方？右边？右前方？

        他闭上眼睛仔细听附近的动静，可是，他的听觉因这一刻狂跳的心脏变得不再敏锐。

        这么晚还在学校，会不会住附近？他打开通讯器地图，教职人员宿舍的位置离这里有15公里远。苏瞬息不会骑车，也没有车，年龄不到考不了驾照，没有交通工具只能小跑过去了。就当锻炼身体吧，他觉得自己心态很好。

        他给自己列了两个深夜出动的理由，一，毕竟是第一次拉拢人才，第一次要是被挫伤容易给以后的行动留下阴影，所以必须积极点。二，接近夜，也就接近了藏在奥斯的更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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