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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星光模糊,带着狂欢后的疲惫,亮地昏沉。

        夜冲出住宅大门后就被一群“影子”围住,她还没动手,又一拨人加入,她正觉得麻烦之际,却没想到晚到的那一方竟和“影子”打斗起来。

        怕是那傻子家里也派了人来。

        她乘势在包围圈中劈开一块间隙后逃了出去。

        在抵达黄水仙花丛前,她又一次被“影子”拦住。

        被围进圈内的夜摸出腰间的利刃,然而几次都没能突破包围圈,那几个人竟拥有能和她匹敌的速度。他们配合流畅,一时间夜的四面八方都是剑影。

        其中一人越空,剑朝着她头顶劈下,夜迅速挡开,却没有了退路,他们的力量都在她之上。

        一瞬间功夫,周围五人一齐朝她袭来,她被圈进了剑网里,从头到脚的立体空间里没有一个突破口。

        夜的右手拂过右眼,在她的右眼眼瞳里出现了一个时钟表面,钟面上的秒针倒退了两格,时间倒流两秒钟。仅仅依靠这倒流的两秒钟,突破口打开,夜趁机突破了成形的剑网,滑向一侧空地。

        她躲开后却不能立即撤退,因为还有个人要一并带走。

        那些“影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她还不离开的原因,其中一人的剑朝花丛刺去,这时候另一股势力又加入进来,双方展开激烈的搏斗。

        夜在潜意识里认为花丛那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然而还是不断有剑锋靠近花丛,这时候——

        握着长剑的“影卫”别在领口的通讯器里传出一个声音,“不要伤到花,放走吧。”

        随后,那群“影子守卫”就像隐藏在夜里的鬼魅一样,一阵晚风吹过后,消失在夜色中了。另一边势力也藏匿进了森林里,消失不见了。

        夜趁机拉起花丛中的人迅速撤离。

        茂密的森林外,一辆等候多时的改装车呼哧疾去。

        如果罗兰家族的人想继续追究,它们家族掌握的五百多条天途通道都会迅速停止运营,因此,最保险的办法是跑到顿特瓦莱雅公国北边去。那里的天途通道不受东陆控制,大部分是西陆公司经营的。

        夜上车后就从外套口袋里抓出一把纸币,丢在了前座上,“联系你的同伙,我要在法歇加柯转车,去佩德隆飞行场。”

        司机伸出粗壮的手臂拢了拢钱,随后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恭喜您杀手阁下,平安归来,我就知道出手阔绰的乘客运气都不会太差……”

        “闭上你的嘴。”

        接着,车里是死一般的安静。

        苏瞬息看了一眼身旁的夜,她整张脸白如纸,眉头微皱,似乎很不好受。然而她只是闭着眼,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为什么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呢,难道那把钥匙能比画更重要吗。当时,被那个人强大的意识控制力笼罩时,她一个失神之后对方就已经近在咫尺了,紧急关头,她也就只能试探一下这种可能性,没想到事情真的如她想地那般,那个人会先捡起地上的钥匙。

        车上不冷,但苏瞬息还是做了一件多余的事,他把留在车上的备用外套盖在了夜的身上。

        她依旧一动不动地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当遥远的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夜睁开了眼睛,苏瞬息看向她时视线掠过她眼底,他竟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凉感,她就像从一场世界末日中醒来一样。

        车子才抵达法歇柯飞行场,广播里就传来了维瑟海丝公国暂时封闭排查可疑人员的消息,所有的飞行航班全部取消。他们在法歇柯飞行场外转车,去了佩德隆私人飞行场。

        飞行器升入高空后,苏瞬息的心才放了下来。

        归途都按照法里奥安排的进行,夜没做什么改动,一路上她一直倦倦的,不管苏瞬息说什么她都像是没听到一样。

        飞行器即将抵达奥斯公国军事学院,苏瞬息这才取出油画查看,他不幸地发现油画已经被他给压皱了。

        他小心地将油画摊平,罗兰小姐展现在他眼前。

        蔷薇色的长发微卷,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酒红色眼瞳深邃地令人沉醉,容貌精致无可挑剔,面部柔和的线条正好中和了过分精致的容貌。

        若不是因为这是他亲自从罗兰家族偷出来的,他是不相信这辈子居然还能见到长相如此逆天的人。苏瞬息想了想,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风靡整片大陆的斐利·策蓝是她哥哥,他们沾亲带故的,倒也合理。

        然而,美则美矣,看上去却没什么灵魂。苏瞬息心里这么评价。也许真人和画也还是有差别的吧,这么想着,他突然发现画的右下角写着几个雅致小字,像是谁的签名。

        苏瞬息定睛一看:斐利·策屿。

        这作画者技术高超,似乎将她的模样早就刻在了心里一样。

        欸,等等,什么样的人能给罗兰家这位作画啊,而且也是斐利家的。

        他立马查看这个人的信息,却发现他的名字被另一个人的掩盖——斐利·策蓝。

        克里斯廷帝王在318年把千以格列郡升为公国,将公爵爵位授予年方9岁的斐利家族第一继承人,称号为“光辉晨星”的斐利·策蓝。策蓝公爵13岁参加南方流焰战争,锋芒毕露;324年前往阿基法尔地区指挥作战,功勋卓著。帝王对他赏赐有加,使其身兼多种称号。

        而斐利·策屿这个名字只在提到斐利·策蓝的时候被一笔带过。

        看来是哥哥羽翼下的弟弟。

        通过进一步搜索,终于又发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但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比如,他八岁那年双腿残疾,从此闭门不出。他身体也相当纤瘦而且孱弱;他对周围的一切事物几乎都不感兴趣;他几乎不能自己站立,还遭受着幻觉和痉挛的折磨……

        网上有人匿名评论说,“似乎近亲通婚的诅咒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可能呢,苏瞬息想,一个大家族怎么会连腿疾这种病都治不好呢。人家毕竟是“光辉晨星”的亲弟弟啊,不至于差这么多吧……

        飞行器平稳地停落在了奥斯公国军事学院外东南部的停机坪上。

        门一开夜就跳了出去。

        “等一下。”苏瞬息把手中的画丢在一旁就跟着朝外冲。

        很不巧,那个时候正巧赶上下午五点半下学高峰,一大批学生涌出学院大门,他们的眼睛瞬间被停落在校外的进口高端小型飞行器吸住了,两眼放光的学生如潮水般涌向停机坪,夜的身影在人潮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等一下,夜阁下。”苏瞬息逆流而上,却终究还是抵不过这般洪潮。

        “……这是昆忒丝极冰x9s型号的飞行器,最新限量版哎!”几个机械设计专业的学生围在一旁拍照。

        “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厉害的人物!”

        “这是王室级别的配制吧?”

        “你说洪都的王子会不会来我们学校了。”

        “别白日做梦了,那种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被人潮挤到角落去的苏瞬息耳边还是夜冰冷的声音。

        都患难与共了,怎么还是毫无进展呢。

        人潮里,王子丧着脸。

        住宿区——

        苏瞬息趴在大床上,湿发贴着额头,耳边是法里奥的叨叨,“……没想到夜阁下居然有这么大能耐,她居然能成功躲开所有监控,那种地方,保不齐连只蝴蝶都是他家监控呢……”

        看到法里奥一脸“快表扬我”的表情。

        苏瞬息拳头很痒,这一路的惊惊险险也都是拜他所赐。他把枕头当作法里奥的脸,一拳头砸了下去,不过法里奥没有看到。此刻,他祖母绿宝石般的双眼里闪着灿烂的星星,因为他看到不远处放在桌上的一卷画。

        “什么时候,能把画寄给我呢殿下?”他讨好地说。

        “有点瑕疵,不过我知道你不会介意。”

        通讯器另一边的法里奥顿时石化,半天他的嘴里才挤出几个字,“什么瑕疵?”

        “就是,呃,嗯,就是比较,皱。不只是比较皱,边边角角也磨损了不少,夜当时的动作并不温柔,你也该理解,我们毕竟在赶时间……”

        苏瞬息听到了通讯器另一头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那段时间,克里斯廷油画交易商的日子不太好过,油画市场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油画走私的生意更是从此断了根。那阵子交易管理局的工作甚至忙到夜里三更,这阵严查也波及到了天堑的另一边。

        而天堑另一边的肇事者完全不知情。

        军校专属医疗大楼——

        一具身体缓缓从治疗舱中推出。

        夜在回来的路上头一直很痛,前所未有地痛。

        她以为还是因为自己的意志不够强大,才会让那些刺痛神经的记忆片段蹿入头脑,可是现在她发现,事实似乎不是这样。她的意志足以压制一切痛苦的记忆,而另一些积压在记忆深处的模糊残片似乎和其他记忆不太一样,越是刻意去压抑,越会变得难以控制。

        那些莫名其妙的片段格外明亮刺眼,和她过往的经历完全不是一个色调的。

        七岁以后,很多事情都不太一样了,噩耗一件接着一件。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就懂得把这些格外刺目的片段丢进记忆的垃圾篓里。

        头发快秃光的贝德希杰医生手里拿着一份体检报告,他用胖胖的手指推了推自己的黑色圆框小眼镜,“夜阁下,没有任何数据显示您的头痛是由于脑组织病变引起的。”

        “可是我经常觉得疲劳。”夜坐了起来。

        “可拓儡t-12已经是国际上最先进的抗疲劳药物了……”

        “有抗压药吗。”

        “抗压药副作用太大,对身体和脑部造成的损伤都是不可逆的。”

        “开给我。”

        “这个,我要先上报华修大人,得到同意后还得向上审批……”贝德希杰医生还想说什么,突然脖子一凉,他的圆框粗边眼镜滑到了鼻尖上,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住了他脖子上的动脉。

        上次要拓儡t-12的时候,夜阁下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这次要是还由着她小小年纪胡来,不光是自己职业良心过不去,饭碗也不保。

        这时候门突然打开,一个低沉严厉的声音响起。

        “学院培养你,是教你威胁别人的吗!”

        夜的手顿时无力了,匕首从医生脖子上移开。

        “华修大人!”胖胖的贝德希杰医生抓紧时机躲到华修身后,终于呼出一口气把眼镜扶起。

        夜无所谓道,“在没来学院之前,我就已经学会用刀威胁别人了。”

        她收起匕首,正要伸手去取桌子上的药瓶,但是华修更快一步夺走。

        她抬起眼看站在眼前的人,眉头皱起。

        他的眼睛扫了一眼药瓶,上面没有任何标记。

        “这是什么?”

        夜没有说话,气氛凝重,贝德希杰医生也不敢说话。

        华修取出一颗胶囊,体检室亮晃晃的光线下,他看到了里面流动着的细密的银白色颗粒。

        “啪——”地一声巨响,药瓶砸碎在地上,胶囊全部破碎,银白色的细密颗粒流散了一地。

        短短功夫,贝德希杰医生两次被吓得不轻,见状识相地离开了。

        夜看到了华修袖子下,紧握的拳头,他的手很瘦,手背上暴起了青筋。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华修生气,她忘了是谁说过,如果有一天华修会和人生气,神佑大陆的天堑都能合上。

        她当时觉得,有人会用天堑作比喻,实在活地够无聊。

        她是七岁那年遇到华修,这么多年,确实没有见他生气过。

        治疗室安静地只剩下医疗器具时不时发出机器滴答声还有各种仪器平稳运作时持续不断的震动声。

        华修见眼前的人毫无悔意,“从明天开始,停掉你所有任务。”

        原来他是在等着自己认错。

        “你没有权力管我做什么。”夜冷冷地说。

        治疗室再次陷入安静。夜的眼睛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片,面无表情地往门边走。

        “贝德希杰不会再为你服务。”

        夜闻声,搭在门把手上的动作停了半秒。

        “随便。”她声音冰冷。

        大门啪地一声关上。

        如果你捡到的是匹狼,就别指望她会像只乖巧的狗一样对你撒娇。品种是出生就定好了的,后天改变不了什么。贺利西斯第一次看到夜的时候就这样对他说。

        “是在送死吧……”看着她的任务录像,总院长这样评价。

        华修的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夜的画面,她的眼睛看透世间冷暖,蕴藏着冲破黑暗的力量。

        “……为了救妹妹,我会拼命活下来。”

        他当时相信她的话,现在却不信了。

        利威亚很少下雨,暴雨更是罕见。

        看来,利威亚快要迎来它的夏天了。

        那天从医疗大楼出来,夜遇上了暴雨。

        浑身淌水的她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径直进了浴室,白色洗手池里接了一半的清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夜发现自己的眼睛居然是红色的。

        “莫名其妙。”她打开控水开关,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模样被水柱冲散。

        才过了初春就是盛夏,一点缓冲的空间都没有。奥斯真是个奇怪的国度。

        小王子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滂沱暴雨,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闷闷的了,原来是因为要下雨了呀。

        望着被雨水氤氲开的路灯灯光,他思绪翩跹,夜走的时候看上去很不舒服……会好起来的吧。

        雨中成片的路灯光点和星星很像,雨水沿着光点在窗玻璃上划过,竟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来。哦,对了。小王子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在列车上得来的灵感。

        等他把那幅画完成,到时候,又可以和夜见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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