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黄昏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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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医院大厅看到何茜茜和余野的时候有些惊讶,随后又反应过来。看他们的表现,似乎这种事情早就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怎么了?”何茜茜没管李曦然,走过来手摸上她的脸,“好烫。”
李曦然已经被担架抬走了。
她说了声没事,捏了捏何茜茜的手,站在她身后的余野凑的越来越近,何茜茜终于忍不住了,白了他一眼。
“你想干什么?”
“你这,不会被李曦然强吻了吧?我天。”余野露出一口大白牙开始笑,何茜茜看了眼她的脸和耳垂,伸出手在李曦然咬过的地方来回摩擦。
“牙印。”何茜茜带着笑意说。
殷斯时后退了两步躲开她的手,正好这个时候医生走过来问有没有陪同家属,三个人一起走进病房,医生在取脚底的玻璃渣了,他疼到额头都是汗,最后一块拿出后消毒,他把脸埋进枕头里,半天没吭声。
直到医生走后护士打完吊针,他才把脸放出来。
“让我看看。”余野走过去摸着他的下巴手指在他脸上来回擦,“不丑,还好。”
李曦然有气无力的说了声“滚”,头一转,余野的手就松开了。
江雨桐下晚自习才赶过来,提着一大篮水果,里面装满了香蕉和苹果,她一进门就盯着李曦然看,他被看的烦了,皱着眉问,“看什么!”
江雨桐语出惊人,指着他脸上的伤说,“感觉有了这道疤以后更像个男人了。”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在场的人:“……”
第二天还有课,他们没办法留下来陪他,余野带头说拜拜,她跟在他们身后出了门,关门的时候李曦然冲她笑了一下,脸色苍白。
回去的路上没有公交车,路程也不远,几个人索性选择了走路,殷斯时一直被江雨桐拉着手,余野说着把话头拉到她身上,“你今天真的一点都没害怕吗?”
殷斯时低着头没说话。
“他经常像这样受伤吗?”
他经常这样受伤,他的朋友们也会贴心的陪在他身边。
在她过得像是人间地狱的时候,他们放学回家的路上总是等待着对方结伴同行,遇见卖糖葫芦的摊位和人讨价还价,寒冷的冬天捧着红薯一起站在屋檐下边吃边看雪,呼出的白气一起飞向天空。
夏天的萤火虫会飞进他们的梦里,给他们一个好夜晚。
“嗯。”江雨桐说。
“初二刚开始的的时候我们关系还没有这么好,李曦然那个时候脸色阴沉,跟谁都不肯说话,有人在路上看到过他浑身是血的样子,回学校在论坛上说的很可怕,我们都怕他。那个时候只有李念予和他走的近。”
何茜茜捏了捏江雨桐的手,示意她闭嘴,江雨桐说,“没关系,反正她们分手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一次,余野和茜茜逃课在外面玩的时候跟他撞上了,才知道他是被自己的父亲家暴,他们两个帮了他,三个人一起进了警察局,还是我带着我爸爸去捞的他们。”
“那天的雪下了这么高,”江雨桐的手指到自己膝盖的位置,“辞县好几年才一遇的大雪,我们本以为李曦然会冷漠的转身,谁知道他说自己饿了,我说要不去吃火锅,他竟然同意了。那个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营业的店。”
“我那天,”江雨桐捂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把余野和李曦然给灌醉了,出门后他们两个非说要堆个雪人,雪人堆好后天都快亮了。”
江雨桐的说话声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她走到别的地方去接电话,片刻后江雨桐走过来说她哥来接她了,她要站在原地等着,于是殷斯时和何茜茜,还有余野跟她告别后继续往前走。
“他那个时候还小,”何茜茜牵住她的手,“我唯一一次见过他哭,雪人堆好后他抱着雪人哭,脸冻得通红,我很久以后才知道他到底多无助。”
李曦然从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学会爱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东西。甚至于连他的都母亲说他的有些行为看起来不像同龄人能做出来的,他没有反驳,他无法学会爱,自然也就无法怪罪,他的母亲和父亲造成了他冷漠的性格。
可这世上,谁不想拥有爱人和被人爱的能力。
他能从母亲的眼神里能看出来,她害怕自己。
好奇怪,李曦然在全新的日记本上写:我明明想保护她。
后来那页纸张被撕掉了,撕的人手抖的厉害,撕完剩下的纸参差不齐。母亲凌晨带着行李箱离开,留下他一个人,他在床上坐到天亮,他想保护的人离开了。
很多事情就变得没有必要了。
他的母亲说的,是他为了院子里的那些玫瑰,把自己手上扎的都是刺的事情。那年冬天小区院子里移植来了一种新品种的玫瑰,艳红的花瓣在夕阳快要落下去的时候迎着寒风绽放,他放学途径,只一眼就再也无法撇开眼睛。
其实北方的冬天玫瑰根本活不了,它们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不过还是因为有钱人的爱好,小区里的暴发户总想凭借着钱搬动所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趁着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跑到院子里把那些玫瑰连根拔起。他不想用任何工具伤害它们的根叶和花朵,没戴任何保护手套的结果是所以他的手上扎满了刺。
第二天早晨他在玫瑰和泥土的芬芳里,听见了母亲刺耳的叫声。
她指着李曦然,眼神恐惧的问:“这是你拔回来的?”
他靠在门边睡眼惺忪的点头。
当然。
因为他爱它们,所以将它们带回了家。
完整的,一颗刺都没有掉。
被他挖过来后,玫瑰花以无法抑制的速度枯萎,母亲好几夜没回家,他蹲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再也闻不到玫瑰的香味。
后来他将玫瑰花扔到了小区背后的垃圾桶里。
那匹玫瑰花并不廉价,但是没有人来追究李曦然的责任,因为那些想看的人已经欣赏过了他们最美的时候,往后的枯萎,糜烂和腐败,都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乐得清闲。
他讨厌自己所谓的父亲。
很多年都如此。
少时难过会吐露些许,长大后便闭口再也不提。
殷斯时静默了一会儿问,“李念予呢?”
何茜茜停下来看着她说,“或许,她是个很好的人。”
“而且,”余野接话,“李曦然很少和我们提及他的感情。李念予和我们只是认识而已,不熟。我们没有办法和她做朋友。”
何茜茜到家门口了。
“没关系,小时,来日方长。”她最后进门前说道。
何茜茜走后余野送她回家,长又安静的一段路,有的路灯坏了看不见,她没注意踩到一个水坑,鞋子和裤脚都湿了,余野将她拽出来,递给她一张纸。
“没关系。”她没有接过,“回家脱掉就好了。”
余野把纸重新装回自己的口袋。
“你在想什么?”他问。
“只是觉得遗憾。”
“哪一件觉得遗憾?”
“每一件都觉得遗憾。”
余野没接话,她到家了。说完再见后她上楼,余野点了根烟去打车。
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外婆凑了过来,老太太像只八爪鱼一样攀在她身上,脸搁在她的肩膀处,手拍着她的胸口唱童谣。
殷斯时挪了挪。
“外婆。”她叫,睡着的人动了一下,在梦里迷迷糊糊的回答,“我在。”
“我已经长大了,不用再拍拍也能睡着啦。”
她的手停下来,呼吸声渐渐平稳。
李曦然在医院躺了三天,医生不允许他下地,到第四天他终于受不了,从床上走下来,却也只能被锁在病房里。
学校的课业忙,殷斯时一直没有时间去看他,周六的下午学校放假,她才和何茜茜一起去了病房。
江雨桐从一辆黑色的车上下来,她周六没有上课,请了病假,殷斯时拽着她摸了一通,被摸的江雨桐感觉到莫名其妙。
“为什么这么摸我?”
殷斯时说:“你不是病了吗?”
江雨桐揽着她的肩膀哈哈大笑,路人都往过来看。
“没有,我撒谎的。我身体好好的。”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的肌肉,殷斯时摸了摸,胳膊上的肌肉的确实很有手感。
黑色车的车主并没有走,而是下了车,点了根烟站在那里。
“他在看你。”
殷斯时说完江雨桐的脸色变了一下。
“没事儿,让他看,我们走吧。”
江雨桐走在前面和余野聊天,殷斯时拽了拽何茜茜的袖子,轻声问:“那是她家里的哥哥吧?”
何茜茜笑着点头。
“她哥哥跟她同父异母,挺喜欢她的。”
殷斯时努力回想男人的容貌,黑色休闲装,带着黑色鸭舌帽挡住脸,她看不到,但是露在外面的下颚线是清晰的,看起来很高。
应该挺好看的,殷斯时下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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