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章太炎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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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先生是一位国学大师,又是一位革命家。对于这样一位有学问的革命家,周树人一向十分敬慕。
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春,章太炎先生在东京和孙中山先生会见,同谋革命,发起“中夏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撰书告留学生:“愿吾滇人无忘李定国,愿吾闽人无忘郑成功,愿吾越人无忘张煌言,愿吾桂人无忘瞿式耜,愿吾楚人无忘何腾蛟,愿吾辽人无忘李成梁……”章太炎先生的革命精神,还有在《浙江潮》刊物上刊载的章太炎先生《狱中赠邹容》等四首诗,使周树人受到这位革命前辈的莫大鼓舞和影响。
清光绪二十九年四月(1903年5月),章太炎在上海公开演讲革命,在《苏报》刊登了一篇《驳康有为论革命书》,批驳了康有为的立宪主张;接着,又为清末革命家邹容所著《革命军》一书作序,因而引起清**仇视。一两个月后,清**勾结上海英租界当局先后逮捕了章太炎和邹容,将他们监禁在上海的西牢里,宣布其罪状是:“章炳麟(太炎)作《訄书》并《革命军序》,又有驳康有为之一书,污蔑朝廷,形同悖逆;邹容作《革命军》一书,谋为不轨,更为大逆不道。”章太炎被判监禁三年,邹容被判监禁二年。这就是当时著名的“《苏报》案”。那时,留学日本的浙江籍的留学生正在办杂志《浙江潮》,杂志上面刊载有章太炎在狱中所作的诗,周树人读后很受感动和鼓舞。三年期满出狱后,章太炎东渡到了东京,不久,就主持同盟会的机关刊物《民报》(月刊),矛头直指清朝保皇派梁启超等人,真是所向披靡。
周树人特别爱看章太炎先生文章,对章太炎先生本人及《民报》也特别关注。而且,听说章太炎先生正在大成中学开办国学讲习班,就想有机会去见一见太炎先生,也想去听一听太炎先生讲课。
果然,机会来了。
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9月),一天,一位叫龚未生(名宝铨)的朋友来到“伍舍”。以前,他和周树人、许寿裳常来常往,只是到“伍舍”来还是头一次。老朋友相见格外亲热,因为他是著名革命人士章太炎先生的女婿,所以他刚刚坐下,周树人便迫不及待地问:“太炎先生近况如何?”
“嗐!又遇到麻烦啦!今天,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怎么回事?你快讲讲!”许寿裳催促道。
章太炎先生在国内因“《苏报》案”坐牢,出狱以后,还一直受到清**的跟踪监视。这次来到日本以后,他接办了同盟会的机关报《民报》。这份具有强烈革命倾向的《民报》本来就是清**的眼中钉,章太炎接办后在《民报》上经常发表革命言论激烈的文章,在东京和中国内地的学生中间产生很大的影响,因而立刻便引起了清**的注意。最近,在清**的要求下,日本**以《民报》改变出版人未向**报告、违反出版法为理由,强令禁止《民报》出版发行,并限期缴纳150元罚款。龚未生把情况简单扼要介绍了一下之后,带着哭腔焦急地说:“今天是最后一天,现在还欠五十元。如果罚款交不齐,就要被拉去做苦工,做一天工抵消一元!所以,特来请各位朋友帮帮忙!”
“岂有此理!这件事,同盟会不管,竟然让太炎先生付款!太炎先生为宣传革命道理,竟然遭受如此礼遇,欺人太甚!”周树人气愤地说,“你先别急,让我们想想办法!”
周树人和许寿裳商量,请许寿裳把原准备用作《支那经济全书》译本印刷费的一部分款,先用来帮助章太炎先生解决燃眉之急。
“我代岳父先谢谢大家!”龚未生喜出望外地说,随后便起身告辞。
“龚先生请留步!”周树人叫住龚未生,略一踌躇之后说:“我们有一事相求:听说太炎先生正在大成中学开办国学讲习班,我们几个人都想去听一听。不过,大家嫌那个班上人多太乱效果不好,想请太炎先生给我们另开一个班,最好是在星期日上午,不知可否?”
原来,章太炎先生在东京一面主持《民报》,一面办国学讲习班,借用神田的大成中学讲堂讲课,在留学生中很有影响。
“哦,这事好办!”龚未生爽快地说:“我那位岳父,虽说脾气大些,那是对那些阔老们。他对青年人可是热情得很呢,我看这讲学是没问题的。”
“好,那就拜托啦!”周树人说着,将客人送出门。
当天晚上,龚未生便通知周树人他们,说章太炎先生已欣然同意,并说明天就给他们开课。周树人、许寿裳都很高兴。
第二天一早,“伍舍”的四个人便一块儿前往小石川区新小川町的《民报》报社听章太炎先生讲课。原来在大成中学的龚未生(宝铨)、朱希祖(逿先)、朱宗莱(蓬仙)和钱夏(玄同)四个人也跑来参加,加上“伍舍”的周豫才(树人)、许寿裳(季茀)、周起孟(作人)、钱均夫(家治),这八个人算作一个小班。这是一间大房子,中间放了一张矮桌,先生坐在一面,学生围坐在另外三面。章太炎先生给他们讲的是《说文解字》。这是一本古代的字典,先生一个字一个字地讲解,有的沿用旧说,有的发挥新义,或阐明语原,或推见本字,或旁证以各处方言,滔滔不绝,层出不穷,讲得非常耐心生动。没有书,周树人借用龚未生的笔记抄录了一个手抄本。听讲时,朱逿先笔记做得最勤;聊天时,钱玄同话说得最多。大家都是坐在席子上,钱玄同说话时总是爬来爬去的,周树人便送给他一个绰号“爬来爬去”。周树人听讲精神集中,很少发言。
一天,大家讨论文学定义问题。
“树人,你对文学的定义如何看法?”太炎先生问。
“我认为,文学和学说不同,学说所以启人思,文学所以增人感。”周树人回答。
“这样分法虽较胜于前人,然仍有不当。郭璞的《江赋》,木华的《海赋》,何尝能动人哀乐呢。”
周树人不服,但没有反驳。课后和许寿裳说:“先生诠释文学,范围过于宽泛,把有句读的和无句读的悉数归入文学。其实文字与文学固当有分别的,《江赋》、《海赋》之类,辞虽奥博,而其文学价值就很难说。”
由此可见,周树人“爱吾师尤爱真理”的治学态度。
章太炎先生对那些阔老常发脾气,可是对学生们却是极好,随便谈笑,就像同家人朋友一样。时值夏末,天气还很热,他只穿一件长背心,留着一点泥鳅须,笑嘻嘻地盘腿坐在席子上讲书,看上去好像庙里的一尊菩萨。那些十分难懂的字,太炎先生讲解得非常透彻明白;那些比较朴素的的字,经太炎先生一讲,特别生动有趣儿。
周树人之所以听章太炎先生讲课,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位著名学者,而是因为他是一位有学问的革命家。周树人受章太炎的影响很深。在这期间,周树人加入了光复会,终于也成为一位“推翻清朝的革命党的党员”。
不久,许寿裳回国到杭州,在浙江两级师范学堂任教务长,便介绍周树人前去。于是,周树人告别了东京,结束了这一段东京“潜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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