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壹-画鬼斋

宋遥，京都木偶师，善手工，点红妆。一点素手成，眉眼九分人。

        ——《离鸿卷三宋遥篇》

        京都城内熙熙攘攘，尚留有昨日中秋之夜的氛围。彼时的傅昨和岑送舟正走在京都城内，昨夜被东齐皇帝的贴身侍卫带到偏殿后，等至深夜都未见到东齐皇帝，却只等来翌日的一纸密诏。

        密诏上是东齐皇帝亲笔，命他们二人前去调查人彘一事。因此事出现有违先帝遗诏，东齐皇帝自然不敢表面大动干戈派人调查。原先同岑送舟达成了交易，昨夜听闻先前主动请缨的道长已至皇宫，便直接下了封诏书秘密任命他们二人。

        岑送舟倒是不在意，安心吃完宫人送来的膳食，便起身理了理衣襟命宫人赶轿前去西市。

        此时二人正走在熙熙攘攘的京都城西市，岑送舟手里把玩着从小贩那淘来的扇子，一开一合，遮唇掩笑：“傅道长，昨夜殿外那两人你可瞧清楚了？”

        手拿罗盘四处探测的傅昨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上罗盘指向不明，他忙于应付，只随声应了句：“什么？”

        岑送舟看着眼前正忙于感应邪祟气息的人，倏而勾起嘴角，朝傅昨身后靠近，有意提醒道：“昨夜，殿外，连绵不绝的喘息声……傅道长，东齐皇帝的那句话，你也听见了吧？”

        手拿罗盘的人一顿，傅昨察觉到耳边吞吐的热气，猛然转身。

        “岑送舟！”咬牙切齿的声音，傅昨冷冷道：“东齐皇帝找你办案，便是他错的第一步。”

        “傅道长，都是成年人，总是把气氛搞的这么紧张，不好不好。”岑送舟一合折扇，突然勾唇一笑，看向前方：“哎，前面那店倒是有意思。”说着抬步便朝前走去。

        傅昨抬眸，一眼便瞧见前方那间店铺的不同之处。不同于路边平常的一般店铺，此店店外的门窗皆用了红漆，屋檐上挂着两盏红彤彤的灯笼，就连门外牌匾上的“画鬼斋”三字都用了红墨刻钊其上。

        “有人吗？”

        门吱呀一声被傅昨推开，一阵浓墨幽香扑鼻而入，傅昨一时被呛了一口，连忙俯身轻咳起来。

        屋内光线昏暗，难能视人，烛灯忽暗忽明晃荡了两下，岑送舟看着，突然冷笑出声：“吸魄灯照明，燃魂香醒神，店主倒是个十分有格调之人呐。”

        待傅昨适应那股神秘熏香后，他直起身子立在门外，透过暗沉的屋子才瞧见眼前的可怖景象。

        只见满屋皆是人形木偶，有男有女，有大人有小孩，表情神态各异，有喜有怒，有恨有悲，各个栩栩如生。若不是他看的仔细，怕是会将这满屋子的木偶当成是真人。

        傅昨走进店铺，手中原本安静的罗盘突然剧烈转动起来，傅昨吃惊，只见指针转得飞快，毫无章法。

        他蹙眉，罗盘只会直指阴邪处，可连罗盘都失了方向的话，此地，是阴是阳呢？

        “有生意来了，店主还不现身吗？”

        岑送舟手指轻轻抚向其中一个尚未上色的木偶，长眉一挑，悠悠唤出了声：“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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