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二章:正一元气(五)邪气交错,性命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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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炅将陆适放平在床,厉声道:“黎儿,快打水来!”其时,陆适脉搏已然停息,张炅惶恐难当。
阿黎在屋内携了个木桶,凭记忆想起屋前有口地井,飞奔出门,过不多时,带了半桶清水而归,其时暑夏,阿黎直累的汗水涔涔,衣袍因而透湿。
张炅舀一瓢水,取出一个陶瓶,倒上些许粉末,轻轻搅动,化在水中,给陆适服下。阿黎在一旁无所措足,担忧问道:“适弟到底怎么回事?”
过得良久,陆适仍不见醒转,张炅正色道:“不曾学武之人,恍然获得雄浑内力,即使可暂调经脉,终不免落下后遗之症,一旦心神冲动,引发真气乱窜,轻则昏厥,重则当场暴毙!”
原来陆适诉说父母遇害之际,悲怒交加,血脉贲张,体内本不听话的真气开始乱撞,忽而冲动心神,导致昏死之症。
阿黎惊觉不妙,伸手去探陆适鼻息,竟是了无生气,她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最可怕的一个便是:“适弟,你怎么……突然离我而去?我给你的雪梅帕子,你还没好好珍惜它呢,你怎么,你不能这样忘恩负义。”
她忽瞥见张炅神情颓靡,果然情势危急,说不定她所默默在心的少年,已然远去……但阿黎自幼体贴细微,常情愿自己悲痛,也不愿他人难过,竟是神色一转,随口安慰起张炅来,道:“师父的‘仙鹤延命散’神效无比,适弟此前便是服了它才从昏迷中醒来,他一定会再次醒来。”
这“仙鹤延命散”自始自终藏在张炅怀里,它实是天师府的疗伤灵药,常有人临终一口气将断未断,服下它便能延些光景,以便观光返现之际吐出遗言,才好撒手而去。
说出这番话,阿黎心中到底没有着落,其实张炅何尝不知这药药效惊人?然而,倘若这少年早已气绝,便有金丹仙露又有何用?思行到此,不免双泪垂珠,越到后来,越是泣不成声。
张炅忽振作道:“哭不济事!我答应过陶真人,要收他入山好好管教,这孩子苦命,父母大仇未报,我一定要救活他来。”转头道:“黎儿,你往他额头滴水!”
张炅伸掌抵住陆适肚脐,暗运真气,过了许久,少年仍旧一动不动。阿黎泣不成声,泪珠裹着水滴一齐掉落在少年额前。
张炅不死心,仍义无反顾地输送真气,终于有一瞬,那少年小腹微微隆起,张炅大喜,情知少年真气贮藏在肚脐下三寸的关元,真气既没耗尽,他便还有救。喜道:“黎儿,好自滴水,不可断绝,为师要将他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阿黎愣住一会儿,旋即破颜而笑,忙拭干眼泪,继续往陆适额头滴水。
张炅一言甫毕,掌力未停,自肚脐向下按到根门,再自尾闾直上,经脊椎到头顶百会。所到之处,真气蒸腾,透进陆适体内,不一盏茶功夫便已巡行完毕。蓦地在陆适顶门百会一拍,啪的一声,张炅收掌,少年缓缓睁开眼来。
阿黎喜出望外,笑道:“适弟,你醒了,师父……你怎么样?”原来张炅为救少年,不惜真气耗竭,他本剑伤还未痊愈,如此行功,不免虚脱。
陆适细声道:“师父……师姐,我……”张炅笑道:“孩子,你且好生歇息,不必多言,你能醒转,我便不辜负了真人相托。”
陆适苦笑,伸手摸摸额头,只觉湿漉漉的一大片,说道:“我在梦中,起先觉得全身被火烤、被风刮,烟熏得我睁不开眼,立马便要窒息。多亏师父运功,师姐滴水,风停了,火灭了,我也再见到了你们。”说着说着,面目一扭,欲哭无泪,只得呜呜空号。
他见张炅脸色苍白,想是为救自己,真气耗损太过,再见阿黎师姐,则是泪光洗面,显得十分可怜。陆适道:“师姐,你哭了?”
阿黎摇摇头,强笑道:“刚才你梦里风火交加,烟熏了我眼,因此忍不住流泪。嘿嘿,适弟,你那滋味可不好受吧?”阿黎边说边紧拧手中物什,清水从中汩汩而下,蓦地轻捏两角,将之一抖,淡绿的兰花与一双白玉般的素手映入眼帘。
陆适看得呆了,嘿嘿傻笑道:“不好又好……好,师姐,原来你在用那张君子兰手帕给我滴水……好得很。”其实他也不知在看兰花还是在看阿黎那双美手。
张炅咳一声清清嗓子,道:“适儿,我以掌力推拿你体内任督二脉,这二脉总督全身气脉,但我尚未功成已然气力耗散,现下需你自行完成。”
陆适疑惑不解,张炅继续道:“你观想真气自肚脐向下,绕至后背脊椎,再一路直上到头顶,最后循头顶过眉间一路直下,回归肚脐。”
陆适照做了一遍,不知是他天生气脉奇特,还是事出偶然,初次做“观想”这种修习内功与打坐入定的功夫便如鱼得水,惊讶道:“师父,我感到腹部发热,好像有火烛在周围烘烤,但又觉得非常舒服。”
张炅道:“此乃道门吐纳与内功修习基础,名叫‘小周天’,久久行功,百益而无一害。”
阿黎喜道:“适弟,师父既然发话,你还不快快多行几次?”
陆适点头行功,然而好景不长,他行到第三次时,只觉周身胀痛,好似布囊充气,越到后来像要爆炸开来。
张炅发觉不对,伸指连点陆适脑后风池,助他泄出真气,总算恢复自如,但于举手投足间气力远不如从前。
张炅摇摇头道:“灵尘内力比我稍弱,但厚而不纯,真气中蕴含着许多邪气,若是你自身内力深厚,则或许能够凭小周天归邪为正,利用起来。但你尚且不曾习武,如何经受得住邪气冲撞?
我只好替你泄出多余邪气,然而此举终归不是办法,若是持续为之,你难免要气脱。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法子可行。”
陆适单膝跪地,悲道:“弟子不怕死,但无辜死去,爹娘大仇未报,小妹生死不明……师父救我。”阿黎扑通一声,与他一齐跪下。
张炅惊愕一笑,道:“黎儿,你也想学我的神功?哈哈哈,可惜你是女儿身,又没有内功基础,不可贸然习练。”
阿黎与陆适俱是一惊:“神功?!原来师父是要传授神功。”阿黎道:“不,只要能救适弟,什么神功我也不学。”
张炅捋一把胡子,道:“适儿,你师姐对你情深,万望你不要辜负了她。”他顿了片刻,眼睛瞪得大大,道:“我想将我正一派嫡传神功‘正一元气’传授与你!”
陆适虽没听过这门功夫,却知师父为救他已是破例而行,他双手猛摆,道:“陆适哪敢贪求?”
张炅责怪道:“哼,你要违抗师命么?我传你神功,一是为救你性命,助你调伏体内邪气,二也有我私心所在,我要你学成后,成为天师府一等一的俊杰。”
陆适默然不语,心中忐忑:“师父多次救我,不惜性命,我本不该拒绝,然而我不是师父子息,又有什么资格来学它?”
张炅高声道:“如此说来,你是看不上它了?!”言语中尽显无奈。
陆适忙道:“弟子岂敢,只是……”
“只是什么?你是怕学了这等内功倒不如不学,总之杀不了灵光是么?哎,想来为师也曾灰心丧气,只觉自己武艺低微是由于天师府武学甚浅,敌不过什么好汉。
可自从那日受了陶真人舞剑启发,我才领悟,这世上的武学实无好坏,只在个人修为有高低上下之分。如此一来,为师更加惭愧。”张炅这番话实是动了真情,想来此中懊悔,也唯他自己明白。说罢抚膺长叹,久久不绝。
陆适看在眼里,难过于心,愤然道:“师父,我学!只要师父信得过,弟子哪里敢怠慢!师父武艺虽是暂时不敌灵光,但心地光明、侠肝义胆却胜过那贼百倍不止。
弟子蒙师父照顾,不曾道一声感谢,只因我心中所想便是要为师父出口恶气,为天师府出口恶气。现下弟子不光要报父母大仇,还要将那宝鼎夺回。”
这番话掷地有声,俨然不像出于一个十岁孩子之口,阿黎听得心血激昂,对这命运悲痛的小师弟倾慕不已。
张炅大笑,道:“很好!为师用的激将法,看来陶真人很有先见之明,没有错看你。现在你听好了,这‘正一元气’功乃是祖师爷亲传的内功心法,灵光也好,伏罗通也罢,这些贼人夺鼎夺经,无非是要练就天下一等一的武功。
哼,实则本门‘正一元气’与‘龙虎大丹’和《黄庭内经》一般无二!只是自我以上数代天师,均阴差阳错没能将它练到最上一层,因而只能退缩一角,不入江湖。现在看来全错了,你不入江湖,自有人拖你进去。”
阿黎与陆适点点头,相顾无言,只觉其中大有深意。陆适心血如同潮水涌动,大受激荡,溥博而出,道:“师父,我们在这屋里练功还是回到山中再做打算?”
张炅道:“你如此心急却也不好,本门内功讲求入定,须得静修,我们在此地也叨扰多时了,该回山去。适儿,你舍得离开爹娘而去了吗?”
陆适道:“我爹娘既入黄泉,弟子便是在此处守一辈子也是徒劳,我要随师父练功,有朝一日报得大仇,再来看他们。”
语罢,张炅运气调息一番,陆适到墓前拜别父母,三人便即启程回龙虎山。
自救醒陆适,张炅心中疑问方才重新提起,归去一路上,问道:“适儿,你娘自尽前曾道‘陆郎,素华来也。’然则你爹娘叫什么名字?”
陆适道:“我娘名叫林素华,我爹名叫陆英,师父可曾听说过?”
张炅摇摇头表示不知,又道:“此次下山,安葬了你爹娘,许多疑问也大致有个推测,然而你爹娘的身世以及遇害之谜,到底还需你日后亲自发掘。”
陆适只顾点头,全然想不到未来会有什么凶险。他只知道,紫杉林外的河滩上,一只小舟在夕阳下摆荡,猿声阵阵,从远处呼啸而来,他的心终于安定一些,近处的师姐,成了他少年时最美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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