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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殿前对峙


金銮殿前。
  现在距离早朝正式开始,还有大半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在金栾殿之前,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文武百官。
  这些官员一个个交头接耳着,有的面露愤慨之色,有的面露悲痛之色,但是绝大多数的官员脸上所显露出来的全都是气愤,怨恨。
  在这些官员里面,可是有许多昨天一夜未睡的,那是因为被罚了太多的钱而心疼得睡不着。
  有许多人直接写了五六份弹劾的奏章,真还刚刚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打算一会儿上车就递给皇帝。
  伴随着钟声敲响,能把关涌入金栾殿当中。
  皇帝地坐在龙椅之上,伴随着一些日常的大礼,和一些繁琐的叩拜礼节之后,开启了今日正常的早朝汇报。
  起头的是一个礼部的官员,他所汇报的是下个月科考的事宜。
  连接的上述的是户部的官员,他汇报的是京城当中几座庙宇的修建,钱有些不太够用了。
  紧接着上报的是工部的官员,在偏远处的一个郡城里面又有河道决堤了,需要公布和户部派遣人员和钱财前去修建。
  紧接着就是汇报这段时间以来,各位官员所遇到的难事,还包括周国使臣大秦京城的一些动向。
  等到这些大事全部议论完之后,整个金銮殿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安静压抑了起来。
  皇帝赵琦缘端坐在龙椅之上。
  他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今日朝堂上的氛围不一般,也知道这不一般的氛围到底来源于何处。
  但是他肯定不会先提起引起这压抑氛围的那件事,于是他像往日一样说道:“众爱卿可还有其他要上奏的事情?”
  整个大殿在安静了半分钟之后,侍御史周良出列。
  “启禀陛下,这是臣的一封弹劾奏书,臣要弹劾户部主事言宣伯孟海。此人调查天下赌场案件以来,仗着有八爪金龙令和麒麟耀日服行为乖张跋扈,还搞出一种罚款制度来,使得朝廷文武百官人心惶惶,让朝廷当中的风气也变得浑浊不堪。”
  这位侍御史周良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上的官服穿得倒是挺正,模样也是比较端庄的,声音中气十足,看上去是一副极为正派的人设。
  周良在说话的时候,将昨天连夜写好的咒书递给了走过来的御前太监。
  御前太监在检查了文书里面没有藏暗器之类的东西,之后也就交给了皇帝赵琦缘。
  赵琦缘随手翻开这一份奏书,也就读了起来。
  刚刚周良只是用两三句话概括了事情的大概,而这份奏折里面写得更加详细,一个半巴掌的文书他整整写了八页,里面的字读一读,至少也有一千字了。
  就在皇帝看着手中这份文书的时候,又有一人出列。
  这是户部右侍郎周烈。
  他向旁边跨出一步,也是十分义愤填膺地说道。
  “微臣也要谈和户部主事言宣伯孟海,此人借助官职之便以权谋私,通过这种罚钱的方式聚拢了大量的金钱,说是归入道海宣公益说是做什么慈善事业,但是实际上就是借助职务之便,以及陛下的信任,从中谋取大量私利。而且不顾朝廷法律,甚至强迫朝廷当中的官员交入罚款,交不上罚款的人,还要去他那里搞什么环保的扫地苦力,这是在挑衅朝廷的律法,这是在侮辱我大秦的官吏!”
  户部右侍郎周烈在说完之后,也将手中的文书交给了御前太监。
  御前太监在检查了这份文书里面没有加答案,其或者一些其他的东西之后就将其交给了皇帝。
  赵琦缘刚刚那份咒术还没有看完,现在又递过来了洋洋洒洒的千字小作文,他还得装装样子,开始堵起来了,这更加具体的奏书。
  紧接着,又有一人出列。
  这位是刑部左侍郎张开胜。
  “老臣也要谈和这不知羞的孟海,他不仅借助职务之便,从我行不提走了不少的罪犯,没让巡御司官吏不断捉拿无罪之人使其平白入狱。他还借助职务之便,对许多官员滥用私刑,而且昨天还抓了不少官员押送天平府总1理衙门,就连老臣家的两箱子金银财宝也被这次给夺了去,这已经无法无天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这位刑部右侍郎张开胜话音落下,也将手中的奏书交给了御前太监,御前太监转交给了皇帝,同样是一封洋洋洒洒的千字小作文。
  之后互补又跳出来了三个官员,紧接着工部那边又跳出来了三个官员,然后兵部那边跳出来了两个官员,接着又从礼部跳出来了四个官员。
  这些官员用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诉说着一个大恶魔是如何盘剥百姓,如何压榨官员,又是如何无法无天到,让整个大秦快要灭亡的边缘。
  最后就是由翰林院学士田野出来收场。
  田野是一个五十岁出头的老人,其人已经五十岁,头发胡须发白,但是脸上却显得油光水滑。
  他的手中拿着洋洋洒洒接近万人字的小作文,先递给了前来步骤说的御前太监,然后这位翰林院学士田野就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启奏陛下,老臣也要谈何户部主事言宣伯孟海,这人无法无天,昨天召集一大帮巡御司官吏冲入老夫的家中,还没问清事情的缘由,对老夫家中的金银珠宝,那就是一阵的搜刮。不仅如此,这位狼子野心的毒夫还将我的两个儿子给打成了重伤。我的两个儿子只不过上前阻拦,希望不要将我家里的东西都搬走,结果就招来了巡御司官吏一阵毒打,还非要逼老臣签一个什么文书,说这些东西全都是罚款……”
  在这位翰林院学士说完之后,又有十几位官员出列表示自己附议前几位大人所说,也要弹劾孟海。
  赵琦缘在这期间并没有表态,他的目光一离,站在他最前面的几位官员身上。
  这些人自然就是左丞相,右丞相,包括中庭首府,和几位尚书这些朝廷之中真正的骨干。
  等到该出列的人全部出列之后,这位皇帝的目光望向了距离他最近的左丞相萧生。
  “两位丞相对此事如何看?”
  萧生一副睡眼惺惺的模样,他先颤颤巍巍地向前出列,接着就像上课睡觉被老师点名一样身体抖了抖,这才说道。
  “老臣觉得刚刚那些官员说的都在理,听这些人所说,这位户部主实在是一个十恶不赦,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搜刮民脂民膏无所不用其极的恶毒之人。如果我大秦真有如此恶毒之人,即使将其剥皮抽筋,也难解我大秦众多官员心中的那口恶气。”
  之前出来谈和孟海的那些官员听到萧生这一番话,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左丞相在支持他们?
  到了左丞相的支持,他们有信心干掉这个孟海。
  赵琦缘听到这句话,也是投来了好奇之色。
  他可是知道孟海曾经写过两封信给过左丞相和右丞相的,而且他还了解到这两位丞相已经同意帮助孟海处理天下赌场这件案子。
  所以她知道萧生还有后续。
  果然就见这小老头手里拿个木板子拜了拜。
  “只不过花开两瓣,总有阴阳。如果一个人的身上全部都是罪孽,要么就是这个人有问题,要么就是认为这个人有问题的人有问题。而想要处理这个问题,最简单的就是查。”
  “如果是这个人本身的问题,那就仔细地彻查此人。到时候按照大秦律例,该杀头的杀头该流放的流放,如此恶撩在我大秦掀风搅雨也该让他付出代价。当然,如果这个人本身没问题,那么出问题的就是认为这个人有问题的人了。我记得你们刚刚所说的孟海在每一次让巡御司官吏抓人之前都给他们一份文书,在那份文书上写着中午多官员曾经的一些事情,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是真是假,那么浅浅的查一下也就能够了然。”
  “如此做来不仅能给自己还一份清白,用来反击孟海那些不当的行为。这也能够证明孟海他确实是拿着假账来收钱,用编造出的各种罪行来盘剥诸位大人身上的银钱。不知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萧生这句话说完,刚刚许多出面弹劾孟海的官员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萧生刚刚所说的那番话,听上去那是谁也没有帮,目的就是为了彻查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从而做出最公道的处理。
  但是在场的这些官员可没有一个屁股是干净的。
  如果真的彻查起来,或许查不到天下赌场的身上,但是却能引出来下天赌场,第二赌场,第三赌场……各种各样曾经受过贿赂的地方。
  如果真的把朝廷的官员全部彻查一遍,恐怕就连萧生本身也不干净,毕竟这位左丞相平时的时候也没少赚外快。
  但是这位左丞相知道,在场的这些人,可没有哪一个敢真的让人查自己的家底,在这年头,还能够清清白白做官的真没有几个。
  如果真有清清白白在朝廷上做官的,昨天巡御司官吏也不会上他们的家里收罚款,自然也不会因为收了罚款心中有愤从而出面弹劾。
  赵琦缘点了点头,目光望了一眼下方不说话的众多官员,说道:“不知道诸位爱卿觉得左丞相提议如何?”
  没人说话。
  整个大殿显得尤为安静。
  安静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皇帝赵琦缘目光寒向地望向了右丞相杜鹏。
  “不知道右丞相如何看待这件事啊?”
  杜鹏也是向前出列,他先用手正了正大圆脸上戴着的官帽,随后出列说道。
  “臣觉得左丞相的办法可行。当然,在微臣看来,这件事就是无稽之谈。我也了解过这位孟海,他在朝堂之上一无根基,二无势力。如果真的能犯出如此大案,还真是他了不得,像这样天资聪慧的人加以辅导,日后必定能够成为我大秦当中的骨干。”
  “当然,既然诸位大臣觉得此人有问题,倒不如将此人叫出来与诸位大人当场议论。又或者诸位大人觉得罚款不合理,又或者对罚款存疑,也可以当面质问这位言宣伯户部主事孟海。只不过我听说你们口中所说的这个十恶不赦的人,昨天好像遇到了一场刺杀,刺杀他的全部都是死侍,刚好死了一了百了,相当于死无对证。也不知道是你们口中这位十恶不赦的人自导自演的,还是此人真的因为查到了点什么而得罪了朝廷当中的一些人,所以那些人想要将其刺杀,这些也都说不准。”

  右丞相说完之后,也归到了自己的队列。
  赵琦缘点了点,他的目光又扫了一圈,下方闭口不言的诸多官员,现在这些工人一个个可就老实了。
  赵琦缘心中已暗叫孟海又耍了个小聪明,孟海知道单凭自己一个人的实力,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所以就把左丞相和右丞相两个人叫出来,为自己撑场面。
  这无异于借刀杀人,借助左丞相和右丞相两人的刀,将自己调查的案件扫平道路,至少将孟海一个人无法解决的问题处理掉。
  但赵琦缘也知道,这何尝不是左丞相和右丞相的借刀杀人之计。
  在整个朝堂之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利益链条,两条最大的利益链条自然是左丞相和右丞相的,但是现如今又出现了第三条利益链条,争夺了左丞相和右丞相的利益链条。
  这两位丞相不好出面,也不能出面彻底地调查这件事,恰好现在又出来了个孟海已经查到了赤羽和陶恩的身上,所以这两位丞相也就借助孟海这把刀想要将这件事的幕后之人给捅出来。
  所以这两位丞相与孟海之间现如今是拥有共同的敌人的,所以这两者可以为了这个共同的敌人相互利用,相互帮助。
  孟海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昨天才给两位丞相写书信以求帮忙,孟海决定由自己先破冰从而做到信息互享,两位丞相自然也乐得将这些年调查到的信息分享给孟海。
  这样两者有了共同的情报,调查这件事也容易上许多。
  赵琦缘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羡慕之色。
  孟海一个十八岁的小青年,能够想到这么多,能够做这么多。
  再想想他那个未来,要做整个大秦皇帝的儿子。
  这是不是他亲生的?
  赵琦缘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当然,赵琦缘也不可能完全相信孟海,当调查天下赌场这么大的事情全部孟海当调查天下赌场这么大的事情全部让给孟海做。
  这件事他还交给了巡御司指挥使廖言,这位指挥使大人也在暗中调查着这件事。
  赵琦缘能够容忍旁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分享利益,但是却不能容纳有人吃相太难看,不仅自己吃,还要往兜里装,吃完装完,甚至还想把别人家的房子也给占了。
  最关键的是,他知道左丞相与右丞相手底下大多数的利益链,所以他放心左丞相和右丞相有事没事的时候,自己赚一些外快。
  但是陶恩这些人,赵琦缘不仅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如何驱动手底下的利益链,甚至都不知道这条利益链上的人到底有谁,也不知道这条利益链到底伸向了何方,是否会对大海情的根基造成损害,最关键的是,中间还牵扯到了人命案。
  所以赵琦缘可以容忍自己手底下有人私下建立各种各样的利益链条,为自己谋取利益,却无法容忍掌控这些利益链条的人太过纵容。
  所以,赵琦缘这才下令调查天下赌场。
  赵琦缘在思索这些的时候,整个大殿当中仍然没有人说话。
  赵琦缘笑了笑,既然没人说话,那他就开口了。
  “诸位爱卿,既然没什么可说的,今天早晨倒是有两个人来找到了朕,说是有事情要当着诸多官员的面去说。”
  赵琦缘说完,我光看了看御前太监。
  就进御前太监扯着那尖细的嗓子喊道:“宣,巡御司百户曹胜培,百户韩安业觐见。”
  御前太监的话音落下没多久,便有两道身影,龙行虎步地走到了大殿的正中央。
  这两人正是韩安业与曹尚培。
  “你二人要汇报何事?”
  赵琦缘声音带着随意地问道。
  韩安业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他从怀里取出来了两个账本,还取出来了好几封信。
  一旁的曹尚培在进来的时候,手中还提着一个包裹,包裹里面鼓鼓囊囊地放满了东西。
  韩安业上前一步,说道。
  “陛下,微臣奉户部主事言宣伯之命来给诸位大人送一份礼物。”
  韩安业的目光,快速地扫过了在场的诸多大臣,他和曹尚培两个人刚刚一直站在大殿之外,对于大殿之中那些朝堂官员的弹劾他是听得清清楚楚。
  “我先说明一下手中的这两个账本,还有我手里面拿着的这一些书信,都是从天下赌场当中得到的。也就是说,上面出现的人名或者一些文字都是与天下赌场有过来往的朝堂官员。”
  在场的许多大臣听到这话,心立刻提了起来,他们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户部右侍郎周良,你曾经在向天下赌场收纳赋税的时候,让你手底下的人少收了三成,那也足足有好几千两白银,于是你和手底下的人将这数千两白银平分,这是两年前的事。在这两年的时间,你借助各种各样的取巧手段,从天下赌场那里得到的收入足有数万两之多。这些有许多都是你在宁王案子之前,还是户部郎中时候所为。”
  “我们跟着这条线索调查发现,户部右侍郎大人不仅在天下赌场里面获取大量银钱,甚至还借助职务之便,向大秦金城许多商户多缴纳赋税,甚至还让手底下的人勾结天下赌场的一些打手,去京城之外的郡县收纳赋税。右侍郎大人做的可谓极为周密,如果不是刚好发现右侍郎大人与天下赌场有关,我顺着这条线索,差点跑断了我十几个弟兄的腿,还真的不知道,右侍郎大人居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他说完这番话,目光又望向了刑部左侍郎周烈。
  “还有户部右侍郎周烈周大人,周大人就没有右侍郎大人那么过分了。周大人顶多将天下赌场范式的打手从轻发落而已,只不过这里面涉及几个人命案到时被判有误,刚开始的时候我手底下的几个弟兄也没有发现其中的缘由,后来言宣伯提醒了我一句,不能观察与天下赌场有关的案件,恰巧那个时候我们还在调查一个叫万贯钱庄的地方,发现周大人几乎每个月都要去库存至少数百两的白银。后来我们调查巡御司案卷之时,详细地调查了万贯钱庄……”
  “这才发现,周大人近几年审核案件一百多起,但是有三十多起都是关于万贯钱庄的,而且最后胜诉的一方都是万贯前庄。我的弟兄们在里面倒是发现了不少,本应该正确的地方但是刑部偏偏给判错了,也不知道周大人当时是不是做了点什么或者当时喝了酒……也不知道周大人是如何应对复核案件的官员的……”
  韩安业的这番话,直接将周烈和周良两个人说得瑟瑟发抖,这两个人虽然都姓周但是却没有半点的关系,但是现在这两个人身体颤抖的频率却相差无几。
  韩安业扇动手中的书信,随后目光就亮了起来,他看向了翰林院学士田野。
  他笑着将手中的书信在田野面前摇了摇。
  “钱学士好像有个儿子叫做田重,田学士寻常忙于翰林院的事情,可能忽略了对令郎的教导。据我们调查,田重有好几次进入你的办公之处,都拿翰林院许多考生的资料,甚至有多次篡改翰林院的资料,这也是跑断了我好几个兄弟的腿这才了解清楚的情况。据我们调查,令郎在两年多以前也不知道是被诱拐的还是本性如此,迷恋上了赌博也就去了天下赌场。”
  “令郎的手气实在是太过于粗陋不堪,在天下赌场欠下数百两的银子。在无力偿还之时,天下赌场掌柜找到了田重,让他有事没事多往田学士,您那里跑一跑,顺便篡改几个考生的成绩,偷用田野学士的私章印些东西而已……”
  在韩安业说完这番话的时候,田野脸上的神色已经变得煞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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