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chapter18迦勒底跑酷运动

        “我已经给你套上了耐高温魔术。海棠你跟着我的指示走。没问题的。”

        当梅林这么说的时候，海棠未来生平第一次觉得梅林还是挺可靠的。然而这种情绪之持续了不到三十秒，就被现实无情地打破了。

        “在下一个路口右转。”

        听了梅林的话，原本正在路口，说话间已经跑过了路口一步的海棠未来立刻后退一步右转。

        “不是这里右转。我刚才说的下一个路口。这是这一个路口。”梅林立刻纠正海棠未来的方向，“就是怕你走错我才专门在你路过了这个路口之后说。”

        “……”海棠未来赶快转回来，“下次拜托晚点说。”

        “行吧。”梅林这次等到了海棠未来来到路口的时候才开口，“准备，左转。左转，左转，接下来……右转。”

        说完，就看到了海棠未来惯性般地直径往左边转过去了。

        “是右转！右！你这是左！”

        海棠未来一顿，随即打算往回跑，梅林赶紧阻止：“别倒回去了，这边也可以过去，稍微绕点路，但是火势更小。现在，可以请你举起你拿筷子的那只手吗？那边就是右。来，把手举到脖子处，集中精力往前跑。”

        机械性听从梅林指挥的海棠未来像个小学生般地规规矩矩地举着右手跑了几十秒，突然反应过来，立刻放下手：“梅林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什么叫我脑子有问题？我只是随口一提议而已，照做的是你吧？”

        “总觉得刚才的举动像是随时防备有人埋伏在暗处拿着绳套准备套我脖子。你是不是打算来一曲《angelofmusic》助助兴？【注1】”

        “不，我认为这种时候应该唱《magicallasso》才应景。我这正好有本内特先生当年演出时的录音，你要听听吗？本内特先生的版本我非常喜欢，如果……海棠，下一个路口左拐，左！”

        “知道了。左！”海棠未来回答。

        就在海棠未来准备往左拐的时候，梅林突然开口：“海棠！停下！左边前面的房顶塌了。”

        “那能从什么地方绕路吗？”

        “等我看一下……嗯，可以走右边的楼梯，从楼上绕过去。小心点，那边火有点大。”

        “好。二楼就可以了吧？刚才塌的是几楼？”

        “对，就是二楼。”梅林回答，“等一下，二楼的火势突然变大了。这条路没法走了。刚才左边塌陷已经停止了，现在还挺稳定，你还是按原路前进吧。不行，房梁又开始滑动了。还是从右边的应急通道绕出去。等一下，左边房梁卡住了，现在呈三角形稳定结构，可以了。去左边。”

        “……”海棠未来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之后，还是被指挥着原路返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梅林你是在挠痒痒吗？左边左边，右边右边，上面上面，下面下面，中间中间。”

        在阿瓦隆的梅林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我让房顶塌陷的。我还觉得我在教一个游戏小白操纵不受控制的超级玛丽呢。”

        “呵呵。”

        “呵呵。”

        于是主从两人两看相厌，变回了最开始的单纯指挥模式，除了方向什么都不说。然而很快，双方都觉得气氛尴尬得有点难以忍受。

        于是梅林开口：“对了，海棠，从上次达·芬奇工房爆炸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似乎对身上的魔术刻印一点都不熟悉。”

        梅林一开口，海棠未来就更觉得尴尬了，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提醒我我根本不是一个魔术师。阿里嘎多，三克油。”

        好心想要教海棠未来熟悉一下这些魔术刻印的梅林被梗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深吸了一口气，才觉得可以继续说话了：“明明整张脸上就眼睛好看，咱能少翻白眼吗？”

        “鲁迅说过，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翻白眼。”

        “……鲁迅没说过这种话吧？”

        “不需要鲁迅真的说过，只要不知作者的名言都是鲁迅说的。你看世界还是看的不够深入啊，都是了不起的小魔女网络偶像梅莉酱了，能多上网冲一下浪吗？”

        “……原谅我活得久？”

        “地铁老人都会看手机了，你也要与时俱进啊，梅莉酱。”

        “什么鬼？好了，说正事。之前达·芬奇工房爆炸的时候，你左手手臂上的保护罩你已经使用过了。下次遇见塌陷记得使用。”

        “……怎么用？”

        “额……你应该可以自己感受到吧？就像你可以用同调精神污染我一样。”

        “什么叫精神污染？”虽然海棠未来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唯独不能从梅林口里听到这个词，“我这是爱的召唤。为了关爱膝下无孝子的空巢老人。”

        “突然发现，我闲云野鹤心胸阔达了几万年，但是见到你之后，我就一直担心会心肌梗死。”

        “哇哦，厉害。不愧是我！”口嗨完想到自己还得靠梅林教怎么使用魔术刻印，于是海棠未来生硬改口，“当然，你也很厉害。居然一把年纪了还能情绪波动呢。等事情结束我送你点小花花。”

        “迦勒底在雪山上，哪来的花？”

        “这个……迦勒底肯定有食物吧。菜花或者雪花，你选一个？两个都选也可以。”觉得越描越黑的海棠未来决定不再挽救梅林的心情，当机立断把话题转回一开始，“我们还是继续说魔术刻印的事吧。现在当务之急是救玛修。”

        “行吧，虽然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自己先吃一颗救心丸和降血压的药。”梅林回答，“我看看。你右肩上有急救刻印，不过非常消耗精力，你得好好选择使用的时机，一天可能只能用一次。又找到一个，你左边大腿内侧有防火防……”

        梅林还没说完，海棠未来惊恐地拉拢了外套：“变态！你是变态吗！？”

        “震刻印……”梅林顿了顿，“我又怎么了？”

        “大腿内侧！你在看什么地方啊？”海棠未来又惊又怒。

        “……不是看到的。我是千里眼又不是透视眼。我只是根据魔术回路感应你身上的刻印。”

        “千里眼！你能保证没用它偷看过我、或者其他什么人洗澡吗？”

        “海棠、御主……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说完也察觉到自己有点过分，海棠未来立刻补救：“不，我只是……对不起，是我错了。”

        没想到海棠未来这么痛快地道歉了，梅林一顿，然后接着说：“大腿上有防火防震刻印。小腿上还有强化行动力刻印，这个你现在可以用。应该能够加速。你先试试，不行的话就念个咒语辅助一下。我教你。”

        海棠未来下意识跟着梅林念了一遍咒语，然后双脚顿时不受控制，飞奔出去。

        “啊啊啊啊！梅林救命！”

        狭窄的走廊尽头是一堵墙，海棠未来来不及转弯，依靠惯性直接蹬上了墙。爬墙到一半，察觉到不对的梅林远程操控停下了海棠未来的魔术刻印，于是海棠未来立刻力竭，从墙上滑下去。察觉到自己在下落的海棠未来立刻伸出双手试图攀附住墙壁，但是除了给自己蹭了一身黑灰以外，完全不能停止自己下落。

        “开防护罩。左手手臂。”梅林提示。

        海棠未来如梦初醒，赶在落地前打开防护罩，绕了自己一圈。防护罩意外地有弹性，于是海棠未来就像是穿了充气衣服一般——或者说想个气球一样——仰面倒在地上弹着走了好几步，拐上了稍微向前倾斜的走廊，就直接滚了下去，直到撞上了另一堵墙才停下。

        海棠未来收起防护罩站起来，只觉得双腿发软。

        梅林也没想到会这样，沉默了几秒，开口：“你可以慢慢加速，到了快不能控制的时候就停下。”

        海棠未来回答：“我还是想个正常人一样跑过去吧。就算灵子转移室和达·芬奇工房在迦勒底中部的两端，正常跑也就不到二十分钟。”

        梅林回答：“也行。”

        “你还是教我点实用的魔术吧。”

        “实用的魔术……对了，可以教你水球召唤术。遇到火好歹可以自保。咒语也不难。”梅林说着念了一遍咒语，但是一不下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声音顿时走样。

        海棠未来听完咒语，的确不难。虽然不知道念完咒语后加一声倒抽冷气般的“嘶”是个什么魔术行为艺术，但是海棠未来还是照着念了。

        “等一下！海棠！这个不是……”梅林也顾不上舌头疼了，赶紧阻止海棠未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海棠未来听到梅林的声音就知道恐怕他是咬到了舌头，但是嘴却不受控制地把整句咒语都念完了。还没做好被坑的心理准备，海棠未来就迎头被浇了一盆，不，一桶量的冷水。水顺着脸往下流，海棠未来似乎尝到了一丝咸味。

        “这是什么水？！”

        梅林：“太平洋的……海水。”

        “……”

        梅林试图补救：“不是什么太奇怪的水。深海海水也还挺干净的，没什么污染。”

        察觉到海棠未来脸色阴沉——虽然刚才在烧焦了的墙壁上蹭了一脸灰，又被海水淋了一遍后现在脸色呈现出了一幅颇具艺术感的泼墨山水画，已经不太能看出脸色了——梅林小心翼翼不想再刺激自家御主。

        “那个，海棠啊。”梅林开口，“前面右转第二间，就是灵子转移室了。你……”要不要把脸洗干净再进去？

        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状态的海棠未来打断了梅林的话：“知道了。再见。我不想跟你说话了。请你闭嘴。谢谢。”

        梅林立刻闭嘴装死。

        灵子转移室。玛修被因为爆炸波及而掉下来的天花板和钢筋压住了双腿，索性有天花板挡在她和钢筋中间，也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爆炸和火势都向着另一个方向蔓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有一个不知名的英灵附身，玛修对现有的高温接受尚可。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芙芙发现玛修被压住，立刻跑过来，试图用头顶开天花板和钢筋。但是它的体型决定了它没有这样的力量。

        “没事的，芙芙。”玛修抱起了头上毛全乱了的芙芙，一边给它顺毛一边说，“我没有受什么伤，等搜救人员过来我就可以出来了。不用担心。”

        海棠未来就是这时候打开灵子转移室的大门冲进来的。看到的就是双腿被压住的玛修正抱着芙芙优哉游哉地顺毛的场景。

        听到开门声，玛修转头看过来。看到的是全身焦黑像是被放在火上烤过，但是身上却可疑地滴着水的海棠未来。

        “玛修，你没事吧？”

        “我还好。”玛修看着海棠未来，迟疑地问，“前辈，你才是，没问题吧？”

        注1：海棠未来说的《angelofmusic（音乐天使）》和梅林回答的《magicallasso（魔法套索）》两首歌都出自音乐剧《歌剧魅影》。里面魅影杀人的方式是用套索套在人的脖子上把人吊起来，而男主角预防的方式则是把手举在脖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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