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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章


云羡手里尚握着冰凉的发带,绸带滑顺,手感很好,竟生了手指缠绕的心思,又见它的主人一手接过利箭,一个反转,快速朝杀手飞去,直击胸口,一箭而亡。

        她脸上的冰霜比今夜天上的月亮还要冷。

        小指从头顶发根下滑了下来,把几根调皮的发丝理再耳后,再看云羡打量的眼神,慎宁有些不耐,将那发带抽了过来,几手便把长发绾好。

        云羡心内已是云翻雾滚,不得平静,却还是逼自己把眼神移开,看着地下那些尸体,他道:“没想到碰到这等晦气事,也不知是谁想对我二人动手?”

        慎宁沉默不语,先前她还猜是顾雁回派来的,可方才一番打斗,却不觉着那些凶手是朝她来的,倒像是……朝萧云羡来的。

        方才那一箭,亦未尝不是对准身后的男子。

        再看看萧云羡,他低头出神,不知神游何处。再无玩乐的心思了,慎宁道:“还是回家吧,这几日事多,不要轻易出来了。”

        “行!我叫人去报府尹,让他们来处理此事。”

        二人上马,等到了城内,一东一西,暂且分离。

        可才驾马到中途,云羡却是停了下来,青石板上,只有他一人一马在。

        夜未黑,月且亮,薄云散去,月光倾泻而下,照在那如玉的面庞上,更衬得人风华大盛,可向来云淡风轻的面孔现下却掺杂着些许焦灼,便如那牵着马缰的大手已是青筋暴露。

        云羡紧紧咬着唇,他不急着低头前行,只是想着方才易常宁那头青丝尽乱那一幕。

        雌雄莫辨,阴阳难分,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处冒了出来,却又缺些契机,才使得他不得显露。

        真眼熟啊,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过……

        便在此时,山寺钟声响起,声幽而远,是晨起之声。

        男人一个战栗,只瞪大了眼睛看向钟声之地。

        他的胸膛起伏不定,越来越激,已然明白是什么原因了。

        可是这也很正常,毕竟是兄妹……据说他二人幼时也是极为相似。

        可是……

        他心内一番天人交战,似在说服自己,又有不甘心,向来是个死心眼的人,这下再不往东而去,只驾马出城而去。

        他只来过几次全云寺,这里住着他新娶的妻子,她自小生病,一直在寺里清修,所以没有几人见过她的样子,便是与她几次见面,她都是蒙着面的,如雾里看花,琢磨不透。

        虽是夫妻,可他们比陌生人还不如,他亦无做丈夫的自觉,而易家,好像也没有要他担起丈夫的责任。

        小寺只有门口点着两盏油灯,灯光灰暗,隐约能照清面前门槛,他一只手放在门上,却没有把其推开。

        是不敢……还是不想?

        若真如他心中猜测的那样,后面他该怎么办?

        云羡终究收回了手,他慢慢朝后退了两步,返身,离开。

        待他走后,有人把灯罩揭开,只拿着发簪轻轻拨了拨灯芯,光亮照在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如山中成精的美女精怪,慎宁挑唇一笑,又将灯罩盖上,挂在小门上。

        她回首,看着萧云羡离去的方向,竟又笑出了声。

        他拿着发带看着自己发愣时慎宁早已心觉不妙,若是今夜他闯进来了,她要他有去无回……可他还是回去了,为什么呢?

        她有些想不通。

        女人摇摇头,推门而进,往东绕上一圈,终于进了一处小房,屋里正睡着一个人。

        麻沸散药效还没有退去,他睡得很沉,不知道有人来看他。

        慎宁脱了鞋子,一双白嫩的双脚露了出来,她就坐在床边,把头搭在膝上,静静看着傅洵。

        从父母俱亡的孤儿到执掌一国军权的大将军,再到落魄的丧家之犬,她算着他的人生还有多少路要走。

        天光乍亮,他醒来见她,却只有一句话:

        “你杀了我罢。”

        慎宁轻笑,一夜未眠,眼下覆有青霜,她揉揉发涩的眼睛,问道:“是谁让顾雁回来南边的?这事万俟深不知道吧?”

        傅洵转头,不发一语。

        慎宁也只是随意问问,当然不在乎他会不会回答,她下了榻,踩着绣鞋走到小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又看着背脊弯曲,不断抖动的傅洵,再无女子的柔意。

        傅洵留着确实无甚大用了。

        她嗤笑一声,终道:“我会叫人把你的骨灰送往穆王山……与你父母团聚,你放心走吧!”

        她出了门,终与他生死相隔。

        难得的冬日暖阳,照在人身上却是冷得很,她打了一个寒颤,正欲离开,却发现眼前风景模糊得很,只把泪水抹干净,又成了那个不被世事拘束的易慎宁了。

        傅洵泣然,已知认出子令已是不忠,即便不是出自他本意,却辜负了为人臣子的忠心,又妄害了先帝爱子性命,终无颜苟活于世,只抽出长剑自刎,了结性命。

        当年驰骋沙场时,谁能想到会是这般结局,他不解,却认命,谜题太多,不想解开了。

        傅洵的骨灰终送往北方,那是他魂牵梦萦的故乡,一片忠心,可他的主子不需要。

        慎宁为此惆怅两日倒也再无心绪,与这个男子情牵的几日只当是场玩笑,她尚有要事要做。

        自打得知顾雁回身份,之后事事如她心意,让芳娘送来了美人怀了龙子,就等平安生产了,太子严笙从东南道督粮回宫,皇帝对他办的这件差事很满意,是以朝堂之事多有放手,让太子来做。

        严笙太子之位更稳,就等老皇帝一脚蹬天然后登基为帝了。

        萧云羡往易府钻的日子也不多了,只是每次见到慎宁,他就收起了往日轻佻玩乐,难免刻意装作沉稳的样子,女人知道他为何变化如此之大,还故意凑上去问他怎么了,呼吸都能打在脸上,吓得云羡生生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忙摆摆手,道:“这两日酒喝多了,一时站不稳。”

        话虽是这样说,可脑海里还想着方才见的那如白脂一样的皮肤,竟看不见毛孔,他不由得掐了自己的脸一把,回神道:“我……嗯……”

        说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慎宁静静等待,终听他说三日之后便是自己的生辰,想要请他一同去长风楼喝酒。

        原来是这点小事,又何许吞吞吐吐,她自然应下。

        云羡高兴,走时亦哼着小曲。

        可他才走,府中便来了不速之客。严笙坐在马车里,看着怡然离去的云羡,眉目冷凝,风霜俱在,嫉恨的心思上下乱翻,终于按捺下去。

        易盛亲自接太子入府,严笙此行光明正大,因他去东南道督粮正有易盛门生相助,此行才算成功,今日特来相谢。

        二人几番谈笑,慎宁进来,便感觉一道目光投视在自己身上,她坦然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易盛知她有事要说,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只留他二人细谈。

        杯中的茶已经喝完,严笙起来,竟亲自为她斟上一杯。倒完茶了,他就坐在一边,相隔甚近,他眉目生花,可想起来时见到的人,还是忍不住问道:“萧云羡经常来这儿?”

        慎宁看他一眼,笑道:“他是易家的女婿,便是住在易家也不奇怪。”

        女婿这个词惹到了他,原本还温柔似水的神色立马冷了几分,他在她面前想来不欲掩饰神色,刻意道:“萧家独占西北,虎视眈眈,那萧云羡恐也不是吃闲饭的。当初我请父皇下旨让他留在长宁,便是要以此挟制漠北王。宁宁,你莫与他走得太近,免得惹祸上身。”

        名为好言相劝,实则别有用心。

        严笙在自己身上用的心思越多,越让慎宁不耐,这个太子倒真是越来越棘手了。

        她突然有些恶心,便问道:“听说皇上要为你选太子妃,嘱意的是高宰相家的嫡女?”

        一提此事,严笙终于觉得有些理亏,他心悦慎宁,这几年朝她表白甚多,却屡屡碰壁,现下好了,直接要娶妻纳妾,再说那些心悦之语就难免虚伪了。

        可高家三代宰相,根基深厚,他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慎宁看他神色迷茫,继续道:“我以前曾心悦一人,可在国之大事面前他微不足道,所以我斩杀了这个心魔,以免他乱我心神,此事与太子殿下共勉。”

        严笙愣住:“傅洵死了?”

        “他以前赠我宝剑,前几日便用那把宝剑自刎了。”

        男人惨笑:“我真不知你究竟爱不爱他。”

        这个问题她如何没有想过。

        曾有几次深夜,她也问过自己傅洵对她来说到底算什么,或许真的上心过,只是那隐秘的爱恋终抵不过现实,她利用他,背叛他,最后杀了他,在漫长的岁月里把这丝爱恋慢慢抹去。

        “叨扰了,告辞!”男人起身离开,今日已然心死。

        易盛进来,叹道:“出去一趟,倒发现太子殿下长进了不少。”

        慎宁看他:“只求他不要像皇上一样没过几年便没了壮志。”话是这么说,可她才不在乎那个太子长成什么样,如今宫中莲嫔已怀有身孕,若产下的是儿子,那严笙也不是易家的必选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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