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春色

(一）
  郑义轩走出家门，看到院子里停放着一辆小巧的电动车。“这是谁的电动车，看着挺好玩，就是有点小。”郑义轩喃喃道：“这是谁送东西把车直接停到院子里来了。”
  “送给你大少爷的，不，是装修小哥，”天龙突然出现说道。
  “你吓了我一大跳，为什么要送我，这车怎么骑呀，我送外卖也没这么破的车吧！这还掉了块漆，还是旧的，别人骑过的！天龙你要干什么，”郑义轩道。
  “演戏就要演全套，你现在是装修小哥，也就是那个赵雪什么都不懂，你天天骑着那小百万的机车，谁信呢，还有你这衣服，以后奢侈品牌的衣服，都不能穿了，统统换掉，我给你找几件符合你新身份的定位的衣服。”天龙坏笑道。
  “不用着这么惨吧，衣服才值几个钱呢？”郑义轩道。
  “做戏做全套。”天龙道。
  “那我做戏，就不能做一个事业蒸蒸日上，前途无量的非常成功的装修小哥吗，要不我干脆演个无赖，她立马就离开我就完了。”郑义轩反驳道。
  “你瞧你不明白了，你还是你自己，你的性格，你的思想，你的灵魂，你的内在，就是隐藏了一下你身份而已，没有你的身份，他还会爱你的性格，你的思想，你的灵魂，你的内在吗？，现在做的就是别让人家把你一下看穿，你想想，你是让她自己看出来，打你个措手不及，质问你好呢，还是你掌握主动权，你自己认为在什么合适的时间，你就和她说明公开一切好呢，你就是做你自己。”天龙娓娓道来。
  “什么时间点说好呢？”郑义轩陷入了沉思。
  “对自己没有信心了，还是对她没信心了，最好的时间点就是，等她彻底爱上你的时候。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是没机会了，因为她已经在远离你了，”天龙说道。
  “谁说的？”郑义轩口上还在嘴硬，其实心里也不免忐忑起来想道：“昨天连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有接，之前每天都要见面的，没事没事，一定是我想多了，郑义轩，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沉不气了。”
  “你的情绪已经告诉我了，后面我马上让你看到，她是如何疯狂的爱上霸道总裁，然后无情的甩掉你。当今这个现实的世界上我相信我看不到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哈哈哈！”天龙开心的坏笑道。
  “你可别玩太过火，你那霸道总裁那套，不是所有女孩吃那一套。你还是给我多上上心工作吧，那个繁星艺术团要和我们签什么战略支持，你怎么看的。”郑义轩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这个我觉得，繁星想找个艺企合作模式，借我们的势，去宣传拉拢更多的企业，这也未尝不可，我们也可以借机提高一下我们的美誉度。”天龙道。
  “那这么说，还有的合作？”郑义轩问道。
  “那要看繁星艺术团怎么做了，他们那个什么剧现在的档次和规模都太低了，我给那个白主任提出了我们的合作前提，那个舞蹈剧的出品人必须由他白主任更换成他们的老大，也就是团长于海洋。同时市舞蹈协会，市艺术家协会这样的级别的协会或主管部门做指导单位或挂名，必须要有大家名家加入，我查了一下，咱们市里，在舞蹈圈里的有个大咖还是我们市的。叫齐慧英教授，必须署名做艺术顾问，而且整个舞剧，从舞台，灯光，服装，音乐都要提高一个档次，只有这个档次，才有资格找我们大威集团谈。”天龙道。
  “天龙！你这是有备而来呀，那白主任怎么说的?”郑义轩问道。
  “他一约我，我就琢磨他要干什么，全让我猜中，现在就是等消息，他一口答应了，说有结果了，立马和我联系，”天龙道。
  “看来那白主任虽然口碑不太好，还是个干事的人。”郑义轩道。
  “他是把身家性命都搭了，三年亏损，这部剧在不挣钱，他是立了军令状的，立马走人。”天龙道。
  “你了解的挺清楚。”郑义轩道。
  “”知己知彼，才好提条件，天龙道  。
  郑义轩还是很佩服天龙的，他做事什么都可以想到前面去，喜欢提前多去了解，从不打无把握的仗，还有很多预料的事情都相当准确。  也是唯一得到父母认同，又和自己成为好搭档和朋友的人。只不过郑义轩暗道：“但愿有些事他不要看的太准了。”
  “这还有头盔，接着，我走了！”天龙摆摆手转身走了。
  （二）
  “跟我走，赶快跟我走！”
  “干什么去，不吃中午饭了。”
  “来不及了，赶快走！”
  “哎呦，美君，你要干什么？”
  “大好事，独家内幕消息，有广告公司正在找演员拍广告呢，拍一条广告给好几万呢，今天下午最后一天了，哈哈，快点。”美君在前面拉着赵雪说道。
  “靠谱吗？”赵雪道。“别是骗人的。”
  “放心吧，都有人去过了，超正规了。”美君道。
  广告公司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年轻漂亮的各色佳丽，有的在低头耳语，有的在玩着手机，有点在东张西望，看着外面忙碌的工作人员显得十分安静和紧张。美君和赵雪也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美君低声耳语道：“完了，着急出来都忘画画妆了，你看人家？”

  赵雪摸摸了口袋说：“我这带着口红呢，要不你画画。”
  “那也不能再这呀，走去洗手间。”两个人刚想起身，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位身材高大帅气的男子，暗格西装，整齐挺拔，既显的精明干练，又充满个性魅力，后面步步紧跟着一个抱着文件的小姑娘。
  男子在会议室站定，拍了一下手道：“各位佳丽，姐姐妹妹们，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汇宇广告的艺术总监，也是这次广告拍摄的总负责人，我叫吴天龙，我不喜欢人家叫我吴总，比小的妹妹都叫我天龙哥，和我差不多的可以直接叫我天龙，比我大的姐姐可以天龙弟弟”，“天龙弟弟”几个字，男子还着重变了音，引导大家一阵窃笑。
  “我们这次广告拍摄，会让大家特别高兴，因为我们广告遵循的原则是三快，哪三快，就是快选角，快拍摄，快给钱，喜不喜欢大家？”西装男子道。
  “喜欢”，“喜欢”  大家一起答道，有几个胆大的女孩还起哄道：“喜欢！天龙哥。”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轻松欢快了很多。
  “但是我是要说一下我们的要求和流程，快不代表我们标准降低了，我们广告的表演要求是，阳光，激情，活力，动感，微笑，有亲和力，大家看我手指的地方，那边是拍照区，每个人只有三分钟时间，做出你最美的表情，我们有两位最专业的摄影师，会不停地拍摄，绝不会错过你最美丽的时刻，你只要你做的出来，我们一定拍的到。旁边的另一个小会议室，是我和评委给大家面试的区域，也很简单，面试只有一分钟，要求做出你最符合“阳光，激情，活力，动感，微笑，亲和力”这几个词的动作，表情，表演都可以，现在我们就开始。姐妹们动起来。”西装男子谈吐清晰，亲和而有力的说道。
  “大家都跟我走，领一下号牌。”工作人员引导大家走出会议室。
  美君坐在那里还是还是发呆着，赵雪碰碰美君道：“起来，走了。”
  美君站来来抓着赵雪发狂道：“太帅了，太有品味了，太有男人味了。”
  “行了，瞧你这花痴的样子。”赵雪假装嫌弃道。
  “你听，你听，不是我一个人的感觉。”美君道。
  边走出会议室，边可以听到大家低声议论道：“这个天龙哥好帅呀！”，“谈吐好优雅！”，“好幽默呀！”。
  没错，这个吴天龙就是郑义轩的好兄弟，好搭档，还是他的特别助理的天龙。
  天龙回到办公室，办公室坐着一位装着精致，时髦漂亮的女孩子，见天龙走进来高傲的问道：“到底是哪个女孩，让义轩喜欢上了。”
  “那个，那两个标在一起的。”天龙道。
  “就那两个，身材倒是不错，多土呀，长的一点都不洋气。”时髦漂亮的女孩子道。
  “跳舞的。”天龙道。
  “你说，这跳舞的一点也不洋气呢，我在国外见那个舞蹈演员，往哪一站，可有气质，可洋气呢。”时髦漂亮的女孩子道。
  “你那是外国人，肯定洋气，不是那两个，是其中一个，更白那个。”天龙道。
  “你见过？”时髦漂亮的女孩子道。
  “我见过她，他没见过我，长的还行，头发把脸给遮住了，但是和你比，那是差远了。”天龙道。
  “两个都不咋地，不看了，天龙我可给你说，我们家的广告，这两个人可都不能用，还有，你让你那个兄弟小四，用点心，要不是每次看我的面子，就你这破广告公司早就从我们家服务商名单给踢出去了。”时髦漂亮的女孩子突然严肃说道。
  “是，是，嘉怡，你在给点时间，这次这个企划案，我亲自操刀，肯定让你家那边满意。”天龙歉意小心道。
  “哎，我说天龙，这义轩不是真的喜欢这个跳舞的小演员吧，你可给我看住了。”时髦漂亮的女孩子道。
  “嘉怡，你放心，他们就是相遇的时候有点小浪漫，三分钟热情，肯定不可能在一起。”天龙暗想：“这姑奶奶，东一句，西一句的，太跳跃了”。
  “我想我来了也别白来，这是100万的支票，你先拿着。”这个叫嘉怡的女孩说道。
  “嘉怡，不用，我这不缺钱，这不广告还没拍呢吗，活还没有干呢？”天龙推脱道。
  “把重要的活干了就行，我得走了。”嘉怡说道。
  天龙是恭恭敬敬把这个叫嘉怡的女孩送到楼下。返回办公室，对工作人员说：“把杜总叫过来。”
  一个人走进办公室，关上门悄声道：“天龙哥，姑奶奶走了。”
  “不是姑奶奶，是财神娘娘，这是一百万，入账吧，我的杜大总经理。”天龙说道。
  “天龙哥，叫我小四。”男子道。
  “我告诉你，小四，这个广告公司当初可是经营的风风火火的，我是给你了，你可给我用心点，我让你报的EMBA班，报了吗。”天龙生气的说。

  “马上报，已经定了”被称为杜总和小四的男子赔笑道。
  “行，我也该工作了，你拿出点气势来，你也是总经理。”天龙对小四说。
  “是，天龙哥。”小四答道。
  “出去叫天龙，不要叫天龙哥。”天龙又嘱咐道。
  美君已经面试完成，在电梯门口等着赵雪，好久赵雪才走出来。美君急慌慌的问道："怎么样，你面试的怎么样？”
  “你怎么样？”赵雪反问道。
  “我很顺利呀，一分钟表演完，什么也没有说，就让出来了，你呢？”美君道。
  “我肯定没有戏了，一会问我这个，一会问我那个的。”赵雪道。
  “你表演的什么？”美君道。
  “咱们还会什么呀，我就跳了一段舞蹈，就那个叫天龙的人，一会问我这个舞蹈和阳光有什么关系，一会又问我亲和力表现在哪了，不会自己看呢，这哪能都说的明白，看来我肯定没戏了，不过没关系，就当陪你来体验一把。”赵雪懒懒说道。
  两个人边说边进了电梯，美君还念叨道：“保佑呀，一定要保佑我选上，不为了钱，为了那个天龙总监，也要把我选上呀！”
  赵雪笑了道：“哎呦，美君，你这可是真喜欢上人家了。我看他就是在那耍酷。”
  “酷，你得耍的出来呀，我觉得我们这是一见钟情，表演的时候，我就那么看着他，他也那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真的，我可以感觉到的。”美君道。
  赵雪抱着自己的胳膊，做着发抖的样子道：“天哪，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有病的花痴。”
  “你讨厌，你笑话我，还说我有病的花痴。”美君向赵雪打过去。两人嬉闹起来。
  （三）
  这是个80年代建设的老式小区，小区内道路狭窄，都是红砖楼，预示着也曾经辉煌过，白主任拎着礼品，在小区内匆匆忙的走着，然后在一个单元门口停了下来，抬头确认了下单元门，径直走了进去。穿过斑驳和贴满小广告的楼道，在三楼停下来，轻轻敲了几下门。
  门开了，“白主任，怎么是你，找我有事”开门说话的齐老师惊讶道。
  “齐老师，是我，小白，我这不来看看您。”白主任笑道。
  齐老师把白主任让屋里，屋内和外面截然不同，极致的干净和整齐，可以说是收拾的一尘不染。
  “白主任，我有什么好看的，过几天我不是还要去团里吗？”齐老师说道。
  “哎呦，齐老师，我这是感谢加道歉赔罪来了，第一呢，您这么多社会活动，身体还不太好，您这还给我们去做指导，真是辛苦你了，我这必须是登门拜访，表达我的谢意和感激。”白主任道。
  “这是应该的，我答应你们于总，帮你们去看一看，那我一定要做到的。”齐老师说道。
  “第二呢，我为早几年对您的鲁莽和冲撞特意来道歉赔罪的。”白主任诚诚恳恳的说道。
  “你太客气了，只要你不像当年，在大会上指着我鼻子说，你齐慧英，为了艺术，为了你的名誉，你让我们全团饿肚子。就行了”齐老师笑着说。
  “齐老师，您可别提当年了，您要是再提当年的，我都得给你下跪磕头赔罪了，当年我是年轻不懂事。”白主任说道。
  “今天我能提，说明我就不在意了。”齐老师说道。
  “齐老师，您离开繁星艺术团，是一路往上走了，您现在是全国闻名的舞蹈专家了，哪像我，窝在这艺术团里，十几年也没啥长进。”白主任说道。
  “现在这团上上下下，不都靠你吗，这次让我给去看看，于总电话里，还夸你呢，如果是这个什么道歉的事，就都不要再提了。”齐老师说道。
  “我是不当领导是不知道有多难呀，当了领导才知道有多难呀。”白主任感慨道。
  “哈哈，瞧你白主任说的。”齐老师道。
  “齐老师，我还得求您一件事，就是您给我们这舞蹈剧挂个艺术顾问的名，您看行吗？”白主任说道。
  “”白主任，你今天主要为这个事吧，你们于总打电话，我都和他说过了，当初我过去，就是帮你们把这舞蹈在顺顺，看一看，我是真的挂不了名，我这也太忙了，而且身体又不好。不行，我就不挂什么名了。”齐老师道。
  “不是，您这身体不好，我安排专车，以后每次车接车送，不让你累到”。白主任道。
  “白主任，说句你不爱听了，人还要爱惜自己的羽毛，我这岁数了，我无法全身心的投入做到，我就不能挂这个名，你这个剧也差不多，在打磨打磨，演是没问题的。我是肯定不会挂这个名的。”齐老师道。
  “齐老师，您这肯定还是没原谅我呀，”说着白主任掏出一个大信封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是我个人的，算是我给您赔个罪，您挂个名，什么都不用干，团里那个专家费，我给你最高标准，您看看，或者您想要多少，您开个价，能满足的我都答应您。”
  “白主任，你这样我就不高兴了，钱你拿回去，我已经说了，我不会挂名的，你就死了这心吧！”齐老师有点不高兴的说。
  任由白主任再三请求，齐老师也不为所动，白主任只好悻悻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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