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容天

朝堂之上，几名山野村人被传唤进殿，只为了证实一件久远前的往事真相。

        当雷震问起，从外乡逃荒进了桦树村的孤儿寡母，这些中年村民们都有印象。

        “回大人，是有这么母子俩，从外乡逃荒来我们桦树村，姓顾的。那孩童小名天儿，寡母靠着纺织为生，只是那孩子长到九岁的时候得天花死了！”

        ——得天花死了！

        凌珑瞠目，顿时已经明白了大半。

        顾家是有那么一个庶出的子孙，小名天儿，不知为何缘由被其母亲带到乡野山村自食其力地生活。但是，老天爷却不肯放过这可怜的母子俩，一场天花夺走了可怜孩子的性命。

        雷震环顾四周，大声道：“大家听到了吗？顾家三少爷那个庶出的孩子在九岁那年已经得天花死了！现在这个顾容天，他根本就是个假冒货！他不是顾家的骨肉，他是容家反贼的后代！”

        朝堂众臣再次哗然，议论声更响了。

        凌珑赶紧再次一拍龙案，厉声斥道：“谁能证明那个得天花死掉的孩子就是顾家三少爷的子嗣！肯定是有人收买了这些村民，胡说八道混淆视听！”

        “三十年前，顾家三少爷宠幸了身边的一个丫环，后来那丫环有了身孕却因为种种原因逃出府去，生下孩子隐姓埋名，在桦树村以纺织为生，这都错不了的！那孩子九岁的时候得天花死掉了，也没错！”

        雷震指着顾容天，满脸的凌厉杀气。“此人来历不明，冒充顾家子嗣，狼子野心，图谋不轨……”

        “哎哎，老头你先停一下！”凌珑再次敲龙案，提醒雷震。“你有没有搞清楚，朕才是燕国的君王。什么话都让你说了，难道真把朕当作摆设么！”

        雷震冷笑着看向凌珑，言语犀利毫不留情。“陛下跟国师一向亲近，被馋言蛊惑早就乱了心智。老臣有责任清君侧诛反臣，还燕国朝野一片河清海晏。”

        凌珑还要跟他争辩，这时顾容天开口。

        “陛下，请不必再跟大司马争执。”顾容天站出来，神色平淡如初，只是那双幽深的凤眸仿佛凝聚了千年寒冰，冷透骨髓。

        当着满朝堂的文武百官，顾容天清朗的声音传递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本座的确并非顾家之后，我乃容家正妻嫡出之子——容天！”

        ——容家正妻嫡出之子——容天！

        容天，好逆天的名字。

        去除了顾字，容天两字似乎可以气吞山河，睥睨天下。

        朝堂之上所有文武百臣几乎都被顾容天的话给惊呆了，久久地无法做出反应。

        终于，还是雷震最先省过神，顿时理直气壮。“大家听见了吗？这贼子亲口承认了，他就是容家叛贼之后！他姓容不顾，他承认了……”

        “我是容家之后，那又如何！”容天目光如炬，睨着雷震，寒声道：“当年容家何罪之有，竟遭到六大门阀合力排挤诬陷，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容家反叛，人赃俱获，有目共睹之事谈何诬陷！”雷震询问在场的同僚。“老同僚们，当年容家反叛之事，你们但凡在场的都做个见证，是否在容家搜出了与敌国通信的证据！”

        一些老臣纷纷点头。

        当年容家通敌叛国，女王下令搜查容府，结果搜出了与敌国来往书信，竟是准备悄悄招兵买马，做好谋反的准备，只等时间一到就跟敌国理应外合共同作乱。

        自古以来，通敌叛国就是逆天的重罪。容家遭到满门抄斩是必然的结果。

        “听说容家嫡妻怀有身孕，不愿在法场斩首示众，就在夜里投井自尽。次日捞出尸首就泡发了，难辨面目。”雷震盯着顾容天，笃定地。“这恐怕是瞒天过海之术吧！”

        容家嫡妻借装投井自尽，却连夜逃出了容府，下落不明。

        可是，当时容府遭到军队层层围堵，甚至连只苍蝇都难飞得出去。也不知道一个怀孕的女人是如何瞒过千军万马之眼，神不知鬼不觉赶在满门押上法场之前逃之夭夭的。

        不过，看今日大国师盖世武功，似乎也有些明白了当初他母亲能够在重层之下逃出生天的原因了。

        容天缓步拾阶踱到龙案之前，居高临下的觑着文武百官，声音深沉而隐隐嘶哑；

        “诸位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当年家姑嫁顾家二少为嫡妻，却不受宠爱，竟被其夫下毒谋害致死。家父为姊报复，当众开棺验尸，杀了顾家二少爷为家姑殉葬。顾家因此怀恨于心，联合雷、花、乌、袁、阮共计六大家族，联手排挤容家，冠以通敌叛国之罪，竟致容家招来满门抄斩的祸患！”

        闻听此言，众臣再度哗然。

        当年顾容两家的纠葛曾在蓟城掀起滔天巨浪，毕竟从亲家到仇家，其中波折一言难尽。

        却想不到其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内情。若为实情，那当真是人神共愤六月飞雪的天大奇冤。

        “容家身为世家门阀，在燕国风生水起，为何要通敌叛国？国破家亡，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之理，如此误国误已之事，只有傻子才会去做！”容天慢慢地环视朝堂之上的群臣，随着他目光扫视，诸臣纷纷垂首低目，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

        “你们说，容家为何要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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