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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那山迷雾这山明


“哀家这样容不下皇后,雅福你不奇怪么?”太后忽然开口,惊得雅福手一抖,壶里的茶水便泼洒了出来。“你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起竟变得如此畏惧哀家?”

虚了虚眼,太后冷叹:“雅福啊,你可是陪着哀家走过来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哀家的心?”

“奴婢自然明白。”雅福从小宫婢手里接过了绵巾,将洒在几上的茶水慢慢的擦拭干净。“太后如今虽然贵为皇太后,可从前到底只是先帝的熹贵妃。”看了一眼太后的脸色,雅福悻悻的闭了口。

“孝敬宪皇后早就去了,敦肃皇贵妃因着她母家哥哥的牵累,更无缘成为皇后。哀家……上有先帝的恩宠,中有六宫大权在手,下有子嗣可依,却偏偏不能成为皇后,这是谁的功劳啊?还不就是哀家这个好儿媳妇的母家,簪缨世族的富察氏,三朝元老马齐所赐!

叫哀家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心寒……”

雅福知道太后的性子,能容忍至今已经实属不易,只是忧心那碧鲁答应的龙胎,再不济也是皇上的骨肉。“太后,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年,您又何必耿耿于怀。旁人的错处,自然有旁人承担,伤损了凤体奴婢却是不忍了。”顿了顿,雅福又道:“那马齐也算是懂事儿的,得知先帝将皇上立为储君,便引疾乞罢,总归没有再碍太后您的眼。”

“那是他自知力有不逮,唯恐遗祸后人,才不得不请辞。哀家一时心软,顾念她一把年纪,才不得已遵从了先帝的圣旨。早知道这富察家如此心黑,当初便不该拉拢讨好一般的让皇上择了富察兰昕为嫡福晋。”太后心恨难平,难免声色俱厉。

见此情形,雅福也不敢多言,只将茶水呈于太后面前,宽言道:“茶正温着,最好入口。太后何必为了旁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罢了。”太后轻轻呷了一口茶,果然如雅福所言,温温吞吞的。“前人种树后人乘凉,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本宫也明白,这富察家对皇上登基,多少伸了援手。哀家也曾想过,不堪僧面看佛面,毕竟这皇后也只是仰仗了祖宗福茵而已。可雅福你瞧见了,打从她一如同开始,哀家明示暗示,多番的教诲,就差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她脖颈上了,却无济于事。

皇后眼里没有哀家啊,非但没有哀家,她还巴不得盼着哀家与皇上决裂。自从年氏暴毙,咱们这一位皇后就没有消停过。借助母家的权势,多番的打探前朝之事,甚至将手伸到哀家身上来了。”

“太后,皇后她未必敢……”雅福欲言又止,怕说的沉了太后多心,又怕说的不恰当反而招致怨怼,思来想去,也唯有婉转的表明心迹:“奴婢虽然不如太后看得透彻,可也知,皇后一心为皇上好,许多事儿并不敢僭越。

既然皇后对皇上是真心实意的好,就该知道皇上最在意的是与太后您的母子情分。既然如此,皇后就算真的查到了什么,也不敢贸然禀明皇上。且皇上是独断的性子,一经认准的事儿,旁人怎么说也无法改变皇上的圣意不是。

皇后就算再有把握,有怎么会明知道皇上的忌讳,还用力按下去?太后若不喜欢皇后,自管治一治皇后的性子,教皇后守规矩也就罢了。”

太后清凛的目光来回的审慎着眼前的雅福,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

雅福只觉得冷汗涔涔,不晓得自己的话是轻是重是否激怒了太后,心颤的厉害。

所幸是高翔匆匆而来,且带来个一个让太后欢欣不已的好消息:“启禀太后,宫外刚有人送了消息进来,说皇后娘娘的伯马齐太傅大人……不幸病故。”

“病故,哼病故。”太后凛眉仰天,一脸的无奈:“世事无常,风光一世如何,临了了,一切都成空了。还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雅福问高翔道:“消息可送去皇后娘娘那儿了?”

“送去了,说是皇上身边儿的李玉亲自送了消息过去的。”高翔能看出太后眉眼间的不悦,忙道:“先前失了端慧皇太子,这会儿连伯父也病故了,皇后娘娘还真是福薄……”

“胡嚼。”太后冷哼一声,明显眼底带笑:“皇后福薄与否其实你一个奴才能妄言的。何况皇后真真儿有福着呢。”

“奴才该死。”高翔装模做样的一拍自己的脸:“奴才当着太后的面儿胡嚼,该打。”

太后见他猴机灵的样子掌不住扑哧一笑:“罢了,都下去吧,哀家想一个人待会儿,静一静心,权当是送这位故人一程了。”

雅福应是,恭恭敬敬的退了下来。

“长姐。”傅恒心痛不已,见兰昕一脸的憔悴更是让他难受。“伯父走的很安详,春和得皇上的允许一直在身侧尽孝,您就别伤心了。”

兰昕颔首,忍着泪水:“长姐入宫以来,便鲜少能步出紫禁城,外臣又不便时常入后宫见面。算一算,长姐真是不孝,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伯父了。”

“皇上感念伯父数十年兢兢业业为国效力,恩准伯父之子富兴袭爵位,进一等伯。”傅恒不想长姐太伤心,便拣了皇上的关心来说。

“你也说了,伯父数十年为国尽忠,福茵庇护后世也实属情理之中的事。”兰昕仰头看这凤舞九天的和玺彩绘,泪水还是慢慢的流淌下来:“阿玛去的早,咱们的指望原本也就是伯父。我虽贵为皇后,却空有皇后的名分,现下连嫡子也无,根本不能凭一己之力撑起富察满门的荣耀。春和,你却不同。”

“长姐莫要伤心了。富察满门的荣耀是重,可在春和看来,始终不及长姐要紧。您又何必……”傅恒岂会不明白兰昕的话意,可入朝为官始终不是他心中所愿。

兰昕缓缓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傅恒的手:“你现在是皇上的侍卫,虽然能日日陪伴在圣驾身侧,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入朝为官或许不是你的心愿,可春和,咱们富察家的儿女,又有几个能凭自己的心愿活着?

中宫无子,长姐的后位以岌岌可危。若是你不接替了伯父,成为皇上倚重之臣,那咱们岂非要成了富察家的罪人。伤心归伤心,即便心碎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咱们就得撑下去。长姐与你不同,这一世是走不出这紫禁城了。

可你还年轻,总不能一辈子偏安一隅,甘心如此平庸了此一生吧?就当是长姐求你了,为富察家计,为你自己计,春和,你必得争气啊。”

“春和明白,必不辜负长姐的苦心。”傅恒在心底叹了口气,他真的很想远走高飞,却不知该如何向长姐开口。

“你去吧,长姐想一个人待会儿。”兰昕估摸着皇上兴许能来,便不想让傅恒多留。毕竟这个时候,皇上对自己的怜悯也能挽回一些圣心,兰昕不想错失这样的良机。永琏的死,伯父的死,先后不过半年之内,这样的骤然惊变让兰昕明白了许多道理。

或许人不该太执着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毕竟那是永远都无力挽回的。

索澜见傅恒跪安,便一路尾随在身后。这一跟,就险些跟到了侍卫值班门禁。

傅恒寻了一处无人之地,闪身躲在了一棵梧桐树下。索澜并不知道他发现了自己,还傻兮兮的四下里张望。

“姑娘是找我么?”傅恒猛的从她身后出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索澜唬得不轻,脸色都白了:“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傅恒冷叹:“是姑娘一路跟着我,怎的还问我想干什么?”

定了定心神,索澜垂下了头:“奴婢知道自己冒失了,可有些话若是不说给大人听,只怕大人并不知道皇后娘娘如今的处境,还当是天下太平呢。”

“哦?”傅恒被他说的来了兴致,少不得追问:“何事不太平了,你区区一个丫头,知道什么?”

索澜也不与他计较,轻声道:“自从端慧皇太子薨逝,皇上来长春宫的时候愈发少了。除了每月必宿在长春宫的日子,几乎不来,皇后娘娘的心里苦,却无人能分担。”

傅恒心里不是滋味,面上却平静:“皇上日理万机,难免顾此失彼,长姐乃是中宫皇后,岂会与寻常的宫嫔争宠。你这丫头冒冒失失的,跟着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那什么在大人眼里才不算冒失?你可知年氏之死,牵累了皇后娘娘。皇上心里始终有根刺。这也就罢了,后宫里那位娘娘、小主又是省油的灯了,皇后娘娘日日生活在刀光剑影里,如履薄冰,大人是娘娘最亲近也最能信任的人了,若是您都不帮衬娘娘一把,还有谁能啊?”

索澜说的委屈,泪珠子不住的掉下来:“太后表面对皇后娘娘疼爱,实则却处处打压,恨不能叫娘娘成了傀儡人儿,稍微不顺心,后宫便不得安生。这样的苦楚,娘娘从不对人说起,尽是吞进了自己腹中。大人觉得奴婢冒失,那奴婢就冒失了,可奴婢求大人掂量掂量奴婢的话,帮衬娘娘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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