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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酒醒惊梦寒 (2)


  轩辕郡王的目光扫向玉东云,又扫向龙胆,满是求救。

  龙胆垂眸道:“了空道人与田沟沟,及昌国公及轩辕郡主皆已带到。”

  帘内的天子豁然起身,肃然道:“母后!了空和田沟沟乃是凶残之人,只怕意图不轨,惊了慈驾!”

    “陛下放心,本宫也不是这些魍魉之辈吓大的,有圣驾龙威庇佑,又有摄政王和这许多内卫高手在此,”太后冷笑:“本宫今日就是想得个明白,这几年咱们娘俩身边的……到底是些什么阿物?!宣他二人上殿,容轩辕郡主与之对证。”

  不久琵琶骨被穿了铁链的田沟沟被带到外殿等候,失了一臂一腿的了空被带到正殿,露出肌肤满是用过刑的痕迹,过了一会儿,满脸是伤的花贵贵被带到正殿。她面无表情地向三圣行了礼,斜眼看了一眼轩辕郡主,然后目不斜视地跪在金砖上,离轩辕郡主不远。

  而那了空正跪在二人中间。

  蜉蝣本欲上奏,摄政王微抬手:“此案过于离奇,孤要亲自询问。”

  摄政王盯着方,威严道:“下跪者可人?”

  那了空俯在金砖上,抬起满是伤痕的脸,如同一只蝼蚁一般,怯懦道:“回摄政王,罪员乃空镜教了空,少时曾于田家班习技,田汝真为罪员起名叫灵芝。”

  摄政王道:“这里两位贵女,你且指认,哪一个是你的同谋璇玑?”

  了空看了二人,将唯一的一只手指一指。

  众人皆跟着了空的手指看去,却见竟是花贵贵,而不是那轩辕郡主。

  花贵贵冷笑不语,只看着那轩辕郡主。

  所有人的脸色突变,蜉蝣恍然大悟,谁也没想到那了空当场翻供。

  龙胆厉声道:“大胆罪员,先前供词你皆供认同谋为轩辕郡主,如今三圣面前岂敢翻供,随意攀污贵女,定当不饶。”

    “摄政王明鉴,罪员何时说过是轩辕郡主?”那了空呲之以鼻道:我明明一直说的是金贵郡主!可是这些内卫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太后在帘后问道:“莫非轩辕郡王给了你好处?”

  了空冷笑:“他能给我什么好处,我给他好处还差不多,他虽说也是个修道的,却是个实顶实的绣花枕头,所谓修道,还不是给你们原氏逼的,他能修了些什么道?不过是装个于事无争的败家模样,修到最后,不过酒肉女人罢了。”

  龙胆一把夹住灵芝的独手,微一使力:“大胆。”

  那了空便痛得嘴唇发抖,再不敢放混言。

  蜉蝣便问道:“你说金贵郡主是你的同谋?有何凭证?”

  “罪员与贵贵早就花前月下私定终身了,”了空冷笑一声:“金贵郡主的左胸前有一个朱红色胎记,娘胎里带来的,她一直对罪员说想做中宫皇后,可是嫌弃自己不及轩辕郡主雪肤花貌,又婉约动人,故而一直央小人以玉神机将其变得更美,罪员一直安慰她,那轩辕郡主是个闷葫芦,如何与她的大胸相比,在床上贵贵的风情绰约……。”

  话音刚落,那花贵贵快速上前,狠狠扇了他两巴掌,气得嘴唇发抖:“我本是要做皇后的人,同你这腌臜泼皮有何可谋  ,你的淫妇为了嫁给皇帝哥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虽没有你那淫妇漂亮,可一身发肤,父母所赠,有何自卑,我一生不曾做过亏心事,与你谋个鬼啊?”

  了空凄然落泪道:“贵贵,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说过,昌国公出身微贱,便让我为你收集官员的秘密,将来等到了圣上身边,一并献上,圣上定可重用昌国公,到时便可助我摆脱师傅的。”

  蜉蝣来到花贵贵面前,挡住了了空的目光:“金贵郡主到得长安不过这一二年,如何同你深交至此?又则你们每次作案必定带上一个,同圣上赏给金贵郡主一样的偶姬,这会将所有的目光吸引到昌国公府,这岂不是暴露了你心爱的同谋?”

  了空不慌不忙道:“谁叫贵贵一心想到圣上身边,背弃于我,她还妄想将那玉东云收为裙下之臣。”

  “我确实为轩辕郡王献过灵丹,可这轩辕郡主实在不合我口味,至于什么璇玑、斗彩……是我当初放火,成全了师傅的成仙之道,璇玑她们早就随师父死在那一场大火之中,只有我和了默活了下来,内卫狠毒,竟将我屈打成招,还请摄政王作主啊。”

  龙胆冷冷道:“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启禀圣上,此罪员前后翻供,实属狡诈,容押下再审。”

  太后正待开言,不想那金贵郡主忽然高叫:“姑姑,皇表兄,我有话说!”

  太后冷笑:“你还有什么话说?”

  花贵贵拖着受伤的身上勉力匍匐上前几步,昂首露出伤痕累累的小脸:“我们本是普通农人,幸蒙太后恩泽,接我们来到这富丽长安,再不用过那苦日子,变作贵族,过上奢华生活,贵贵从心底里感激您和皇表兄,可是贵贵心里也明白,我们承受不起这份大恩。”

  说话间,花贵贵满面淒苦,不觉流泪道:“原本我阿爹总说自己是个苦命人,若不是阿娘和外公,他就被洪水冲走了,阿娘和我是他的福星;可是到了长安,我阿爹尝到了富贵荣华,就再也不能回到原来的生活了,我们就成了他的耻辱......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原本那么本分勤劳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变着法享乐的混蛋,天天想着弄银子,娶小的,生儿子,以为只要让姑姑高兴,便是报效皇恩,可以永远活在这富贵乡里,他轻易中了这恶贼的计谋,我其实也早一步知道我阿爹为了做那幻灵露,任阿彪强占百姓田产,淫虐女童,造尽恶孽,我也一样投鼠忌器,顾忌那是生我养我的爹,我阿娘根本不能没有他,所以没去告发他,我及笄那天,我阿娘和银杏那贱人吵了几句,那贱人仗着是姑姑亲赐的宫人,总欺压我阿娘,这回她反对我阿爹告状说是我阿娘推了她一把,我阿爹不分青红皂白地当着那些妖精的面把我阿娘痛打了一顿,说要是银杏肚子里的儿子有事,他就打死我阿娘……就为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小子啊,他要打死发妻!“

  花贵贵满是讽意地冷笑数声:“本来我也是阿爹的眼中盯,好在姑姑恩赏我金贵郡主,他便常常让我套姑姑的话,如果不是姑姑开恩,允贵贵进宫伺候皇表兄,贵贵早就和我阿娘一样惹阿爹厌弃了。我阿娘后来还是羞愤自尽了,我阿爹怕惹人非议,对外面说我阿娘得病没了,我一怒之下就把那几个妖精全杀了。”她一指了空:“这恶贼总怂勇阿爹说只要把那个玩偶供奉到星云观,能借圣上龙气,长盛不衰,我死活不允,渐渐地,我阿爹吸食幻灵露吸多了,便离不开,我劝过我阿爹,可他根本不信,他现在早已离不开了…...不信皇姑姑和皇表兄可以派内卫去检视,”说到后来花贵贵满面泪痕,几不能言,“......这一切......就像一场恶梦似的,可怎么也醒不过来。”

  玉东云再不顾避嫌流言,转身对郡主诚挚地温言道:“请郡主安心,了空再攀污您,也无法抵赖恶行,自有内卫助您恢复清誉。”

  “多谢玉司官,蒙您千里迢迢护送我们从建州到这长安之地,不想却累您蒙冤受刑  ,”花贵贵泪流满面,拼命摇头道:“我阿爹德不配位,我也一样德不配位,我为我阿娘报仇,我决不后悔,可是我们不配!不配姑姑对我这么好,不配皇表兄一片赤诚,愿意迎我这样双手沾满血腥的人入宫…….。”

  她举起一双伤痕累累的手用力拭尽泪痕,抬起同样满是伤痕的脸颊,充满尊严地肃然大声言道:“可是,贵贵绝对没有像这了空恶人说得那般,与他私通,还要勾引玉司官。贵贵再混蛋,也是有尊严的清白女儿,不做这等腌臜下流事,更不能任由这恶贼随意攀污,贵贵受辱是小,可绝不能让这满手血污的泼贼再沾辱皇家荣誉,破坏士大夫清誉,我,花贵贵愿以这一条贱命以证清白。”

  说罢,她重重磕了一个头,毅然向旁边的柱子撞去,玉东云离之最近,出手还是晚了半拍,上前仅拉住她的一裘衣角,花贵贵重重地撞在那柱子上,立时血溅满了玉东云一脸。

  太后满面惊骇,脑海中有可怕屈辱的往事裘来,泪水不觉夺眶而出。

  那一年,她方得圣宠,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即便见到彼时当家主母连氏,亦不惧之,不想那恶魔般柳言生却在暗处对她恶狠狠道:“你这种不祥之人,就算攀了高枝,只要你还有亲人,必会受你所累,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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