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记得了

林小凡紧紧地盯着王婆婆，她听到林小凡的话后，好像没听清似的，又问了一遍:“你妈好不好？她怎么不来看我？”

        要不是她那双黯淡无神的眼里闪动着激动和期待，林小凡还以为她是在跟他玩什么把戏。她可以忘记一个人的容貌，年龄，但不至于记得接生过的孩子，却记不得那个产妇当时的生死。

        林小凡是王婆婆亲手交给孤儿院的院长的，因为他亲妈生下他就死了，死于难产。

        “你说什么？她死了？”王婆婆瞪大了眼，干瘪的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来，一脸惋惜和震惊。

        “王婆婆，当时不是我妈死了，您才把我交给孤儿院的吴妈妈的吗？”林小凡很有耐心的又说了一遍。

        “是嘛？我不记得了。”王婆婆突然放开了他的手，眼神又恢复了黯淡，喃喃的低语:“吴妈妈？她是谁？”

        林小凡有点失望，还想着再问点什么，突然周美灵的婆婆张凤走了过来，她比王婆婆年轻多了，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轻声对林小凡说:“先别问她了。等过两天她精神好点再问吧。她现在记得自己家在哪就不错了。”

        周美灵没说话，王婆婆自己却转身向外走去:“萌萌，萌萌，你在哪里玩儿呢。”

        张凤同情的说道:“那是她小外孙女，才三岁，真可怜。”

        “孩子丢了几天了？”林小凡随口问道。

        “有几天了。听说在她女儿家楼顶不见的。到处都找遍了，都没有发现。有人说是被人抱走了，有人说是掉下去了。可没有线索，很难查清。”张凤是去接王婆婆的人之一，接到王婆婆的女儿电话，请她去接一下她妈，她就去了。没想到一年不到，王婆婆变成了这样，人变得苍老憔悴，还呆呆傻傻的。

        “那我过两天再问她。”林小凡虽然很想一下子问个清楚明白，可王婆婆眼下这副样子，他是没法继续问了。

        张凤把王婆婆送回家去了，周美灵看了林小凡一眼:“我觉得你可能问不到什么的。王婆婆都傻成这样了。”

        林小凡苦笑着摇摇头，上楼继续睡觉去了。

        半夜，他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好像有人在楼上穿着拖鞋来回走动，声音不大，但足够他听得清清楚楚。

        林小凡烦躁的想提醒楼上轻点，手摸到房门却突然停了下来。从昨天出事，三楼的客人走了两个，他搬到二楼，哪里还有人？

        难道是小偷？一个破出租屋，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有什么好偷的？

        他想了想，不想多事，还是继续躺下睡觉。

        拖鞋声没了，可又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连他旁边的租客都有人开始骂了。走廊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喊着:“周美灵，周美灵！”

        林小凡心里一紧，不假思索的就开门跑了出去。只见周美灵的丈夫赵振东脸色难看的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叫着老婆的名字。几个看热闹的租客跟着他上了三楼。

        林小凡刚跟着上了三楼，一看三楼的情形，每个人都吓得傻眼了。本来关得好好的302居然房门大开，201的李峰只穿了条裤衩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后脑勺汩汩的淌着鲜红的血。

        赵振动吓得忙去叫他，可不管他怎么喊，李峰都没反应，显然是晕过去了。

        “快打急救电话。”林小凡对傻乎乎站在楼口张望的赵丽娟吼道。

        “哦。”赵丽娟这才急吼吼的冲下楼去。

        救护车很快来了，把昏迷不醒的李峰拉走了。赵振动在302仔细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接着关好门，又挨着打开其他房间检查，最后在301室发现了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周美灵。

        “你怎么在这里？我叫你没听到？”赵振东铁青着脸问她。

        周美灵穿得很单薄，要不是外边裹了一层床单，单看她穿的那件薄纱睡裙，跟没穿一样。

        “我刚洗了澡出来，想把头发弄干再睡觉，李峰……”周美灵一边发着抖，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当时没地方躲。我就跑到这里躲起来了。后来我听到隔壁有人打斗，更不敢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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