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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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青垂眼看她,冷不丁道:“你手下无人可派去晋安吧?”
姜玥闻言,身子一僵,故作疑惑道:“我派人去晋安做什么?”
“去烧明德皇后的画像。”
姜玥眼睫微颤,她就知道陆沉青一定会发生端倪,但她还未想到该如何解释。
不等姜玥回应,陆沉青接着道:“我既已解释完毕,便该换你了。”
姜玥抬起头来,“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陆沉青定定地看着她,“焉莫白为人不羁,更不屑说谎,你究竟做了什么让焉莫白反口否认罪行?”
姜玥佯做震惊道:“焉先生难道真藏了画像?”
陆沉青见她这副模样,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马车内的温度忽然就降低了,姜玥感觉陆沉青身上正散发着冷冷寒气,她顿时有些心虚起来。
“你在骗我。”陆沉青冷声道:“焉莫白看你的眼神,你暗示他烧了随身携带的画,这种种迹象,你当我瞎了吗?”
姜玥的指尖微颤,她看着陆沉青失望的眼神,张了张嘴,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姜玥,这是你第二回骗我。你不想说,我可以不追问,但你却拿我当傻子愚弄,你真以为我看不穿吗?”
陆沉青闭了眼,似乎不想再看她一眼,他掀了车帘,“停车!”
车夫停了马车,陆沉青弯腰就要出了马车,姜玥一时情急,揪住了他的衣袖,“我没有拿你当傻子愚弄,我是不想让你为难!”
陆沉青的衣袖在姜玥手上捏出了褶皱,“我几年前有幸与焉先生相识,我也知晓他私藏了画像,但这的确是抗旨之罪,我不想让大人也牵扯进来。”
马车之内沉默片刻,姜玥攥紧陆沉青的袖子,轻唤道:“大人……”
陆沉青默默,叹了气,抽回袖子,“此事算你情有可原,下回若不想同我说,也别骗我。”
姜玥颤了颤眼睫,“……嗯。”
“我已派长松遣人去晋安了,不必担忧。”
姜玥闻言,震惊道:“大人……”
陆沉青未曾回应,默默下了马车。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姜玥怔愣后,登时开了小窗往外看,瞧见陆沉青站立在一旁,眉眼沉静地看着她,她张了张嘴,却只字未言。
马车越驶越远,姜玥已然瞧不见陆沉青,她靠回马车内,深深地叹了口气。
利用这样一个人,总是让人于心不忍。
马车驶到姜府门口,姜玥刚下马车,门口便有一男子冲上来,“姜大人,你快救救秦悦鸣啊!”
姜玥一愣,是那日秦悦鸣身边的……
“二狗?”
“是,是我,”二狗焦急道:“大人,老大被北城兵马司的人抓了,您快去救她吧!”
姜玥蹙眉道:“怎么回事?”
二狗这才把事情来龙去脉与姜玥道来。
“你确定是被百里赫抓走的?”
“我确定,那日街上有乞丐瞧见了,不会搞错的!”
姜玥颔首,安抚道:“你别急,我正就去北城兵马司瞧瞧。”
姜玥让二狗随她上了马车,一路往北城兵马司去了。
北城兵马司门前有两尊大石狮立着,颇显威严。
姜玥问兵马司的守门官差道:“我乃都察院姜玥姜御史,敢问百里副指挥使可在?”
守门官差道:“大人稍等,我这就去禀告。”
“多谢。”
不一会儿,守门官差出来,“副指挥使请大人进去。”
姜玥对二狗道:“你先在这等我。”
二狗急忙点头,“好!”
姜玥被官差引着进了兵马司,到了一处屋子,“大人请。”
姜玥进了门,见百里赫正坐在书案后,用白布擦试着他的剑。
“百里副指挥使。”
百里赫搁下布,借着烛火细细地瞧着他的剑,连瞧都不瞧姜玥一眼,“姜御史来做什么?”
姜玥开门见山道:“我是为秦悦鸣一事而来。”
“秦悦鸣?”
说起秦悦鸣,姜玥都难以启齿,她咳了咳,婉言道:“就是今日在街上不小心冒犯了副指挥使的那名女子。”
剑身忽然一转,寒光扫过百里赫的脸,“你想救她?”
“关她一日已是小惩大诫,百里副指挥使大人有大量,还请饶了她吧。”
“锵”地一声,长剑被百里赫拍在桌上,冷冷地吐出三字,“不饶,滚!”
姜玥额角直突,“你想要什么?”
“再不滚,你也不用滚了。”
姜玥顿时怒上心头,她冷哼一声,“秦悦鸣虽是当街冒犯了你,却不是故意,又并不违律,你无权关她!”
“当众袭击朝廷命官,我没要她的命,已是仁慈。”
“你!”
姜玥被百里赫颠倒黑白的话语气笑了,她扭头离开了屋子,这百里赫油盐不进,肆意妄为,是真觉得她非求他不可吗?
姜玥走上回廊,问了路过的官差,去寻了李若海,也就是北城兵马司指挥使——百里赫的上峰。
李若海此人虽是一介武夫,却为人和善,不喜打打杀杀,百里赫素来狂羁冷硬,为官员所厌恶,但李若海却对他不错,虽也不喜他性子,却认可他的作为,就事论事,不以喜恶待人。
“下官见过李指挥使。”
李若海豪爽道:“不必多礼,姜御史今日是为何来我兵马司?”
姜玥直言道:“我有一朋友今日不慎冒犯了百里副指挥使,被百里副指挥使抓去了牢中,还想请大人通融,放她一马。”
李若海并没有立刻答应,他问道:“是何等冒犯之事?”
姜玥微微一笑,“当街扒了百里副指挥使的裤子。”
李若海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瞪得老大,“这……咳咳,这是为何?”
姜玥解释道:“就是不慎摔了一跤,恰好就扒了,绝不是故意的,大人若不信,街上瞧见之人众多,大人可一一盘问。”
李若海颔首,沉吟道:“此事我会查,若属实,我一定让他放人。”
姜玥登时道:“那便谢过大人了。”
“嗯。”
姜玥刚出了兵马司的门,二狗便迎了上来,“怎么样?放人了吗?”
姜玥道:“放心吧,明日她应该就能出来了。”
二狗这才松了口气,“那便好。”
与二狗分开后,姜玥回了府,换了身便服便往驿馆去了,她得去见见焉莫白。
到了驿馆门口,原本此时应该歇火的驿馆居然灯火通明,有拿着药箱的大夫从里头出来,神情不大好。
姜玥蹙眉道:“这是怎么了?”
长青道:“进去看看。”
驿馆二楼靠正中的屋子便是焉莫白的住所,此时里头传来一阵阵哭泣声。
“都是我的错呜呜呜……若不是我被抓了,大人……”从烨抽噎道:”大人也不至于去了宴会……”
“与你无关,你哭什么?哭得我头疼。”
从烨见他说话如此有气无力,心下更难过了,他忍住不哭,红着鼻子为他掖了被角。
焉莫白面色苍白,眼里却不见颓态,反而含着笑意,像是有什么喜事,使他神采奕奕。
靠近书案的窗户忽然被推开来,从烨一惊,“今夜风这般大吗?”
他正要去关窗,走到帘子后却见两人翻了窗进来,他一惊,险些叫出声来,长青立刻点了他的哑穴,惊叫声就这么湮没在他口中。
“咳咳咳……怎么了?”
从烨去关窗,却忽然没了动静,焉莫白缓缓转首看去,却见一人撩起帘子,透亮的眼眸慢慢抬起,眸光似冷非冷,淡淡地朝他看来。
那一眼仿若穿越数年,一下便拉他回了当初在皇城为殷时玥作画的那些岁月。
焉莫白怔了怔,极其缓慢地眨了眼,仿若要辨别眼前所见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
眼前人还在,他红了眼,喃喃道:“娘娘……”
姜玥看着眼前这个早已不复少年的焉莫白,她没想到当年一时恻隐,送那个在河岸用树枝画画的少年拜师学画,却令他记到如今,至死不忘。
姜玥在心中叹了又叹。
殷家是她的母族,婵月是从小陪伴她长大的侍女,苏聿是她最信任的臣子,许居澜是她最得力的女官……他们每个人都在她心底留下痕迹,唯有焉莫白——或许他在众人眼中追崇的存在,可他在她的一生中并不显眼,锦上添的花,总是那么轻巧,让人忽视。
“焉先生,好久不见。”
焉莫白忽而笑了,他伸出手,在空中描绘着姜玥的脸庞,哪怕换了容颜,她依旧是她,风采不变,性情不改。
“娘……”
“焉先生!”
姜玥打断道:“姜玥与你三年未见,没成想今日一见,竟是这般模样,焉先生……这是怎么了?”
姜玥疾步走了过去,坐在床边示意他。
焉莫白看着她微微侧首,眼神示意身后,他顿时明白了。
许是喜极,焉莫白苍白的脸色居然泛起了红光,他坦然道:“姜……姑娘,不必担忧,人终有一死,临死前,能见你一面,也算无憾了。”
姜玥蹙眉道:“怎会如此?可是选的大夫不好?我知晓几个好大夫……”
焉莫白摇了摇头,“不必费心了,大限将至,我甘愿赴死。”
姜玥看着他隐隐泛紫的面容,心知已无力回天,她垂了首,不忍问道:“焉先生,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焉莫白忽然咳了起来,姜玥连忙顺了顺他的胸口,从床边桌上端了倒了杯水,将他扶起来,喂了口水。
焉莫白喝了水,缓了缓,道:“我、我无甚心愿,唯觉遗憾。”
他的眼眶泛了红,哽道:“当年那幅豆蔻,我还是没能保住……”
姜玥安抚道:“一幅画罢了,没了便没了吧。”
“不,那不只是一幅画……”焉莫白轻轻摇头,浑浊的双眼忽然就有了神,他定定地看着姜玥,眼中已含了泪,“那日明媚的少女、自进宫后,我便再也没见过她那般娇俏的笑了……”
就像枝头娇艳的花,不过才绽放一刻,便死在了枝头。
“我只是想……留住她的笑。”
胸口仿佛被狠狠撞击,姜玥张了张唇,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被褥上。
“你……”
往事忽如潮水般向姜玥袭来,原来在她独自承受痛苦的那些时日,有个人一直在默默地注视她,陪伴她,他懂她的苦,却无能为力,只能用手中的画笔,去尽力地留住她的快乐。
可他仍旧没能留住,于是自此,成为了一生的痛。
姜玥闭眼缓了缓,她抹去脸上的泪,握紧他的手,强笑道:“两日后,便又是花神节了,一定要撑到那个时候,好不好?”
焉莫白仿佛明白什么,他眼瞳颤了颤,张了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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