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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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李婉云看了个清楚,不由好笑,这两人只要凑到一起总是没个正形。
“这是刚做的糕点,莺奴快尝尝,快别和他下了,下棋费神,你现在可要养好精神。”
李婉云一面将糕点递过去,一面直接将丈夫刚理好的棋子又混匀在一起,然后若无其事地看着徐述吃糕点。
空山先生一时之间火冒三丈,狠狠瞪了妻子一眼,言语都有些不利索,“你这妇人……你……你……”
“我怎么样,你再下,今日便睡在这里。”
李婉云丝毫不惧,回瞪了丈夫一眼。
一边默默吃糕点的徐述看着面前这对夫妻,仿佛若有所思。
作为一个刚刚成婚的愣头青,徐述从前并没有觉得云姨和先生的相处有何特别,直至今日才发现他们好自由。
这种自由是心性上的自由,他们毫不掩饰地面对着彼此,而这不由让他联想到自己和妻子。他们好像都像是戴着面具一样,哪怕是这几天他们渐渐走出了前段时间刚成婚时的那种疏离冷淡,也不过仍是戴着面具。
“莺奴,你要花,可是要送给新妇?”
李婉云拉扯完和丈夫的糊涂官司,看着一边乖乖吃糕点的徐述,带着些笑意问。
毫无疑问,这花自然是要送给谢蓁的,但徐述难得有几分腼腆,并不直接回她的话,只点了点头。
看着徐述那原本如玉般纯澈的耳朵突然染上一层薄薄的红,作为过来人的李婉云还有什么不懂的。
本还担心家里为他选的这个妻,他不满意,如今看来倒是颇美满。日后泉下故人相见,她李婉云也算是不负重托。
“别别扭扭像个小媳妇,要送就直说。”
空山先生还是不忿妻子刚刚的做法,但也只能把乐子放在针对徐述身上了,何况这小子上次这样还是什么时候,十年前,还是十五年前?太久了,都不记得了。
李婉云又瞪了丈夫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脸皮厚?”
空山先生身子一缩,抓了一块糕点塞到嘴里,罢了每回这小子来了,妻子面前他都这般凄惨,还不如吃糕糕。
“云姨,她很乖巧,胆子有些小。若您不介意,下回我带她来看您。”
徐述想了想家里那个小人儿,嘴角不由弯了弯。
“我有什么介意,求之不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姑娘,能让我们莺奴动了凡心。”
李婉云笑笑打趣徐述。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自小就心思重,性子独。从前总担心他这样会孤独到老,到今天这颗心总算可以落地了。
太阳渐渐西垂,天色变得暗淡,徐述耐心地陪着李婉云说了好半天的话,他看了看一旁的刻漏,该是时候回去了。
刚告完辞,一旁安安静静研究了许久棋面的空山先生开口了。
“你再等等,待会有个人要来,你见见他。”
空山先生卖了个关子,又继续研究他的棋。
徐述相信他自有用意,反正也不差这一刻,便继续陪着李婉云说话。
过了一会儿,天色完全暗淡了下来,仆人果然来报有客来访。
来人一身靛蓝衣衫,面容清瘦,中等身材。
空山先生和他相互见过礼,口称宜年兄。
一旁的徐述大概猜到了来人是谁。
“宜年兄,今日有一盘棋,你来看看?”
空山先生笑笑,拉着宋宜年就往里间走。
宋宜年也不恼,笑眯眯地跟着往前走。
两人之间的熟络,一看便知。李婉云向徐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跟上去,然后便去厨房准备茶点。
棋室里,宋宜年看了一眼棋面,便被吸引住了,细细琢磨越发觉得精妙。黑白棋子纵横之间各有各的章法,却又无一不精妙,都是世间难得的高手。
“妙哉妙哉,这黑子看着应是伯昭兄的手笔,这执白子的是哪位大家,伯昭兄可否为宜年引见一二。”
伯昭是空山先生的表字,宋宜年一贯如此称呼他。
“哈哈哈,倒不是哪位大家,就是这小子。”
空山先生手指了指一旁的徐述,“他还年轻,宜年兄可别吹捧过了。”
“草民徐述见过宋大人。”
徐述向着面前之人行了个礼,落落大方,颇有世家风范。
面前的人芝兰玉树,仪表堂堂,宋宜年一进来就已经注意到了,只是空山先生不引见,他也不好主动开口问。却不曾想,看着如此年轻的一人,棋力竟这般深厚,以棋面来看自己应当也不是他的对手。
“真是后生可畏,想来日后也必将成为引领棋坛的一代宗师啊。”
宋宜年抚了抚须,带着些笑意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他与棋坛圣手空山先生来往时日不短,对此人性子也了解一二,旷达开阔,不拘俗礼,与自己是真正的君子之交。
今日之事绝非偶然。以此人对棋道之痴,如有这般高手在身边万万不可能一点波浪也不掀起。那为何又在今日此时突然让自己见到,只能说明这年轻人心不在棋,而在旁的。
而他宋宜年有,空山先生却没有的,唯有自己头顶上这吏部尚书一职。也仅有这一点能说的通今日之事了。
“大人过奖,述不敢当。”
徐述谦逊地拱了拱手,语调清冷,没有刻意的攀附,神情也一如既往的平静。
一旁的空山先生撇撇嘴,悄悄翻了翻白眼。这些乐衷于仕途经济的人果然讨厌,说话虚情假意,假客套,没意思。
徐述的淡定从容一时倒让宋宜年有些不解,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难不成是他多想了?这年轻人若真是想攀上自己这条线,便不说谄媚讨好,至少也该热情些吧。
空山先生看不下去这假模假样的虚伪客套,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宜年兄可愿同这小子对弈一局?”
“求之不得。”
徐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是真的不早了,从此处回府还需要大半个时辰,他怕回去的晚了谢蓁还等着,这几日他不管多晚从书房回寝阁,她都等着。平素虽乖巧娇软,唯有此事固执的不听劝。
但先生的一片好意,他又怎会不懂。先生向来不管俗事,唯在他身上操了不少心。
一盘棋下来,徐述仍下的随心所欲叫宋宜年看不太懂。他出生书香世家,也是自小就开始习棋,成年入仕后,渐渐养成了以棋观人的性子,但今天对面这个年轻人却叫他看不清楚。
相比空山先生,宋宜年自是不如,但他棋力亦是不浅,此局已经焦灼了半个多时辰,他总有一种被人玩弄股掌之间的感受,可明明对面的人下的那般随意,毫无章法,难道是他的错觉?
一边的空山先生喝着妻子送来的香茶,看着棋面很是想笑,但想一想宋宜年的身份,以及今天留下徐述的目的还是忍住了,但这小子真是促狭。
“大人承让了。”
终了还是徐述赢了,他拱了拱手,面容仍旧那般平静。
宋宜年看了看他俊雅的面庞,终于还是觉得自己以己度人,这徐公子应当不至于那般不堪在棋盘上玩弄自己,输的倒也心服口服。
空山先生一直观棋不语,直至此时才点拨了友人一二,虽然宋宜年下棋不怎么样,但做人尚可,他不想叫徐述这厮太欺负人。
但宋宜年平时是真的太过高看自己的棋力,哪怕经空山先生点拨了一二,他还是没看出徐述在戏弄自己,反而继续夸他小小年纪,棋力不可小觑云云。
罢了,这人如此自得其乐,空山先生也不好说什么,由他去吧。
天色是真的不早了,宋宜年本就是处理完公事,忙中偷闲来的,此刻烛火都已经点上了半天,他急急忙忙要回去。
“你们同住城东,小……景行你替我送送宜年兄。”
一句小子差点就脱口而出,空山先生及时收势唤了徐述的表字。
宋宜年早看出来两人关系匪浅,此刻也不诧异,只是倒也惊奇,竟不知空山先生还与城东别的贵人有来往。
本朝自开国初,许多勋贵之家便落户城东一片的德裕坊。直至今日城东已经成了贵族之家的代称。
但别人趋之若鹜上赶着攀交情的城东贵人,在空山先生这里却一文不值,他性子疏阔平素倒更愿意和白丁往来。多年相交,竟不知他还愿意和城东的贵公子来往,宋宜年心中纳罕,看来这位徐述徐公子确实不同凡响。
既然先生发话,徐述便不得不亲自送宋宜年回府,哪怕别人也有马车与许多奴仆、侍卫。
“老夫总觉得徐公子有几分熟悉,可是出自广平侯府徐家的?”
在琅园宋宜年便想问,但想起一些曾听过的陈年旧事,他觉得在空山先生面前问此事好像不太好。
现在在马车上,仅有他和徐述倒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是,学生徐述见过宋大人。”
徐述掀袍端正地行了个礼,收起了在琅园下棋时的那份漫不经心,也换了个自称。宋宜年曾主持过数次科举,也是文坛上的大家,天下学子都盼着拜入他门下,徐述一个明年即将下场的举子这般称自己并无不妥。
“我与伯昭相识多年,竟不知他身边还有徐公子这般的人物,假以时日于棋道上必成大气。”
两人都心知肚明,徐述心不在棋,但宋宜年暂且并不挑破,他很想看看这后生到底会作何反应。
宋宜年既然能官居高位多年,徐述自然知道此人处事绝不像对弈时那般迷糊。
吏部号称六部之首,尚书手握重权,是实打实的天子近臣。即便徐述从前没有想过从此人入手,但今日一向不理俗事的空山先生帮着将机会送到手边,那么他也不得不珍惜了。
“大人过誉了,我下棋只为修身养性。今日学生本是去探访空山先生夫妇二人,未料有幸得遇大人。大人亦知道,先生素来淡泊名利,只我明年春闱要下场,先生顾惜小辈,才为我引见大人。”
“万望大人勿见责于先生。”
一番话将实情叙清,其实徐述有许多个办法许多个说法,可解释空山先生今日特意让他和宋宜年碰面一事。
但无论哪一种,都不得不将空山先生卷入漩涡之中,唯有实话实说能将他摘的更干净些。
朝堂、权势、人心算计都不是先生喜欢的,徐述并不想将他扯进来。
宋宜年端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这样诚实的说法叫他有些始料不及,他本以为以面前这男子的心计会说的更迂回婉转些。
可又不得不承认,好像这样的说法又在预料之中,因为他的眼神虽然冰冷但却又澄澈。
宋宜年清癯的面容添了几分笑意,他抚了抚须,“倒也算是不负伯昭对你的一片心意,起来吧。”
“若是有空,十五那日去我府上一趟,我要考考你的学问。”
“学生到时必登门打搅。”
徐述又是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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