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宝宝吃不饱

　　平房乡一带，流传着一句老话。
　　其大概意思就是，女娃不要长得太漂亮，否则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满地，原本人们都快要摒弃这种旧思想了，可偏偏出了柳清清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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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清清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越长越漂亮，接近一米七的个子，身材苗条，皮肤白嫩，凹凸有致，尤其是那两条笔直纤细的大白腿，更是引得十里八乡的男人都垂涎三尺。
　　村里的老人都说，这女娃一定不能在村子里面找婆家，否则将来日子难过。
　　这也正应了其父柳土河的想法，这么漂亮的姑娘，哪能窝在村子里？
　　一定得去城里面，找个大户人家。
　　然而，就在一年前，刚满20岁的她，竟然背着父母，跟李大山私定终身，甚至还怀了身孕。
　　没成想，柳清清的男人李大山也不是什么好料，背地里跟人捞偏门，嗜酒好赌，欠了一屁股债之后，就突然销声匿迹。
　　那时候，孩子都还没出生呢。
　　思想守旧的村民们，私底下纷纷议论，戳着柳土河的脊梁骨。
　　柳土河受不了这些闲言碎语，再加上讨债的天天上门，他一怒之下，把柳清清赶出家门。
　　柳清清孤苦伶仃，没办法，只能去找表姐王霜。
　　奈何王霜也不想惹一身麻烦，碍于人情，也看着柳清清大着肚子的确可怜，索性就给她安排了一个‘好去处’——石磊家。
　　石磊是谁？
　　当年整个镇子的骄傲，那可是连县太爷都亲自跑过来，八抬大轿接上，又是请客吃饭，又是给发钱的全省高考状元。
　　只可惜，天妒英才。
　　石磊的姐姐石巧巧被一个富二代欺负，父母想要去讨个说法，却被一顿暴打。
　　之后石巧巧又莫名其妙的失联了，他为了讨一个理，自己出庭与人辩论，结果事后被人暗算，打坏了脑子，不到一年的功夫，父母就郁郁而终。
　　而石磊，也变成了个废物。
　　终日无所事事，在村子里面瞎晃悠，见到人就傻笑，还经常被看家狗追的四处撒丫子乱跑。
　　日常生活，吃喝拉撒倒是没问题，但是智商就如同是个四五岁的孩子。
　　或是老天爷看他可怜，村子里有扶贫的项目，便给石磊也划进去了。
　　但凡是哪家愿意照顾石磊的，每个月能拿到镇子上下发的800块钱补贴。
　　王霜家为了赚点钱，就接下了照顾石磊的活。
　　如今柳清清无家可归，王霜索性让柳清清住进石磊家，照顾着石磊的同时，也算是有了落脚处，最重要的是，王霜就可以每个月白拿五百块钱的村镇补贴。
　　简直就是三全其美。
　　但柳清清起初是不太愿意的。
　　虽然现在算是半个‘小寡妇’，但她却也不是什么男人都能接近的。
　　可当她住进石磊家之后，就发现石磊现在虽然是个傻子，但却一点都不招人讨厌，反倒是比那些大老粗们温柔体贴多了。
　　渐渐地，柳清清当着石磊的面，也不会有什么避讳，完全把石磊当成了自己家人。
　　而石磊，打从这娘俩住进来，他也高兴的不行，因为家里有伴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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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哇……呜哇……
　　房间里，柳清清怀中的孩子不停地哭嚷着。
　　柳清清小脸儿泛红，看着儿子啼哭，心疼的不行。
　　“清清，宝宝为啥一直哭？”
　　石磊坐在门槛，挠头看着炕上的柳清清。
　　他很好奇，不是给娃喂了奶之后，娃就不哭了吗？
　　刚刚分明看着小正两只小手紧紧地抱着柳清清的身子，用力地嘬着，结果现在又开始哭上了。
　　亏得柳清清雪白的奶库，都被宝宝嘬得发红。
　　“没吃饱呗。”
　　柳清清秀眉微蹙，眼眶泛红。
　　石磊不解，他打量着柳清清的身子，为什么宝宝吃不饱？
　　“这、这不是伙食不好，不下奶么，不是这儿长得大，就一定有奶的……”
　　柳清清越说声越小，心里还琢磨着，自己跟一个傻子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你想吃啥？”
　　石磊急了，看着宝宝哭，他慌忙跑进来。
　　柳清清吓了一跳，还以为石磊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当石磊靠近，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意识到，石磊是看着宝宝心疼。
　　此刻，在石磊的双眸中，全都是在替宝宝担心。
　　“石磊哥，你、你要不帮我买两个猪蹄子，再买点黄豆？炖了之后，挺下奶的。”
　　柳清清自知是寄人篱下，吃石磊的，住石磊的，现在还提出这样的条件，自己也理亏。
　　“好，不能饿着宝宝！”
　　石磊二话不说，转头就跑出了院子。
　　看着石磊的背影，柳清清苦笑，如果自己当初不那么冲动，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石磊不就是其中一个？
　　当年石磊是高考状元，据说那个时候，周围村子的媒婆都排着队来他们家说媒。结果现在可倒好，人傻了，也没人搭理了。
　　石磊人虽然傻，但是买点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夏天干燥，石磊又跑的太急，被路上掀起的尘土呛得直咳嗽。
　　他干呕了几下，站在供销社门外吐口水，结果一猫腰，就看见不远处的小树林里面，停着一辆车。
　　诶？
　　那车子为啥一晃一晃的？
　　石磊听着里面好像有女人尖叫的声音，他吓了一跳，人虽然傻了，但却依旧有正义感，只觉得那女人可能是在求救，他便朝着车子跑去。
　　刚靠近，就看见车窗放下来了。
　　车里面一个黑瘦的男人，正是村长霍大年。
　　那女的不就是粮仓的会计——春花？
　　啊！
　　正当春花抬头的时候，被吓得一声尖叫。
　　霍大年定睛一看，当即就发现了石磊。
　　“怎、怎么办？”
　　春花慌了。
　　“妈的，臭傻子，竟然敢跑过来偷看？”
　　霍大年穿上裤子就冲下车。
　　“村长，你俩在干啥呢？你、你是不是打春花了？”
　　石磊哪懂这些？他看着春花刚才一直叫，还以为春花是疼得。
　　啪！
　　霍大年一巴掌就拍在了石磊脸上，石磊还没等反应过来，接连着几拳，就把他打着发懵。
　　“大年，别打了，你、你再打可就出事了。”
　　春花吓坏了，披上衣服，赶紧跑过来劝说。
　　“妈的，坏我好事，这要是传出去，咱们俩的事就要被人知道了！”
　　霍大年目露凶光，目光四扫，抓起石头就砸。
　　“别、别打，别打了。”
　　石磊被打得哇哇直叫唤，哭着求饶。
　　“走吧，他不就是个傻子，你看他这样，压根也不懂。”
　　春花看着石磊满头是血，也怕了。
　　“一个傻子，没有家人，跑到山里玩，自己把自己给摔死了，没人会在意。”
　　霍大年眼中闪着狠色，从旁边捡起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石磊吓得蜷缩起来，被霍大年一下一下砸的浑身是血，也就晕了过去。
　　一旁春花吓得不敢作声，在霍大年的吩咐下，俩人抬着石磊来到河边，找了一处河水湍急的地方，直接就把人给扔进去了。
　　回去清理完了现场，两人回到车上。
　　“完了，账本怎么不见了？”
　　春花心头一紧，她记得今天的确是把账本给带出来了，结果刚才手忙脚乱，竟然找不到了。
　　这事情关系重大，她心中暗惊，却也没敢跟霍大年说，只想着回去再仔细找找。
　　正当两人都以为石磊会被河水冲走，一命呜呼的时候，早已溺水的石磊，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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