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段誉的两封信

回到村里，朱玉儿没和家人提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知道，就算说了，谁也不会相信。她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胳膊上的图案，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图案，我好像在哪见过…对！是天龙寺！”

        她说的没错。刚来此地落脚时，朱玉儿曾跟着父亲去这里最有名的天龙寺上过香，也就那次，她记得在正殿前的香炉上就刻有这个图案。

        天龙寺，大理国几百上千年屹立不倒的存在，与皇家气运休戚与共。说实话，那次去天龙寺，并没有给朱玉儿留下太深的印象。

        没有金壁辉煌，没有人挤火旺，到处是满眼破败，只有三两僧人坐在蒲团上诵念着那千年不变的佛经。再也不可能看到昔日大理国的兴盛烟火气了。

        只有一处，就是大殿前的香炉上，有一个显眼的图案，当时朱玉儿还好奇地摸了几下，觉得这个翅膀一样的图案很好玩。

        “对，就是这图案！难道我与天龙寺还有关系？”

        性急的朱玉儿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她顾不得梳妆，匆匆出了门。约摸半个时辰，朱玉儿就到了天龙寺门口，刚到此，她就感觉自己胳膊上的图案之处有种隐隐的灼烧感。

        “就是这了，果然，我猜的没错。”

        朱玉儿快步走向那惦记了一晚上的香炉，周围没一个僧人，也没有一个香客。香炉上，那图案依然在，正是那翅膀形状，与朱玉儿胳膊上不同的是，这个图案已与炉身融为一色，只在星星点点中还留有丹砂涂过的痕迹。

        朱玉儿再次抚上了这个图案，胳膊上的印记此时也有异样的光闪现着。难道这香炉与朱雀印之间，发生过什么？

        “沙…沙…沙…”

        正在朱玉儿凝神观看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你终于来了。”

        朱玉儿回头望去，一位满是垂暮之色的老僧向自己走来。猛一看，这老僧长得挺吓人，脸的一半泛着血色，另一半则像烧焦的树皮一样，没有一点生气，甚至能让朱玉儿嗅到死亡的气息。

        “老师傅，您在等我？”

        “是的，老衲等你几百年了。”

        “怎么又这样，这是和马钰道长商量好的么？”生性直爽的朱玉儿差点笑出声来。

        “它也在等你。”

        老僧抬手，一束亮光射向香炉上的图案。

        “咔嚓～～”

        香炉被齐齐裂成两半，连同满满的香灰倒在了地上。老僧俯身从炉身断口处摸出两张油皮纸。

        “老衲法号枯荣。”

        “非枯非荣亦枯亦荣的枯荣大师？”要是没见过三百多岁的马钰，朱玉儿哪会相信这是真的？

        “正是老衲。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这两封信是给你的。”

        枯荣大师把那两张油皮纸递给了朱玉儿，打开第一张，竟也是个图案，一把长剑。

        第二张纸上，也只有一行字：

        武当山，真武殿。誉。

        “誉？”

        “是我段氏曾经的皇帝，段誉。”枯荣欣慰地说。

        朱玉儿听说过不知多少关于这位风流皇帝的故事，只是后来听说他没来得及出家就远赴西域了，至于去做什么，没人知道。

        “枯荣大师，这信是什么意思？”

        “依老衲看，这是让你去武当派找张三丰，应该有机缘在等你。今天我来，还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

        枯荣再次抬手，又一束亮光射向朱玉儿额头，吓得她“啊”地惊叫一声。

        可等朱玉儿睁开眼，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只是觉得胳膊上翅形图案的地方一股暖流。

        枯荣道：“刚才我把朱雀之气传于你了，尽快去武当山吧，那里能让你真正回归朱雀本尊。”

        “朱雀之气？”

        “正是，朱雀之气，我段氏真正传承保存了几百年的震运之气，只为这一天你来取。你现在身兼朱雀魂与气，还有落灵血，只差一步了，快去吧。”

        朱玉儿正要跪谢，门口突然闯进一队人，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一代大理皇帝，段正离。

        “祖师爷，你真的要把这先天真气现在就给这女娃？可这样做会不会给我族惹来灭族之祸？”

        “小离，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高氏专权，我段氏委曲求全，甘为傀儡，你心有不安，可你想过没有，这些不都是为了今天么？”

        枯荣意味深长地看了朱玉儿一眼，继续说道：“你浸淫佛学已久，应该早达悲天悯人之境，如果能以我一族之安危换人间百世清平，何乐而不为呢？我不入地狱谁又入地狱？”

        段正离沉重地点了点头，“谢祖师爷点悟，我懂了，”他又转身盯着朱玉儿，说道：“女娃娃，你记着祖师爷的话，快去武当山，天下苍生，都拜托你了。”

        朱玉儿转身正要离开，又停步转身问道：“枯荣大师，我想再问您一个问题。以您的武学造诣，当年能轻松打败掉鸠摩智，为什么却自愿烧掉了六脉神剑剑谱？”

        枯荣老眉一挑：“因为六脉神剑剑谱并不存在。”

        “什么？？？”朱玉儿瞪大了眼睛。

        “世人只知道我段氏六脉神剑是武林绝世武功，却不知道我族真正依赖的，正是你的朱雀之气。你真以为当年誉儿过目不忘，凭借一本剑谱须臾间就能打退鸠摩智？那是因为我把朱雀之气悄悄传于他了。当然现在他还给了我，我又给了你。”

        “听着怎么这么绕？”朱玉儿头都大了。

        “没有朱雀之气，六脉神剑就失去了气剑的威力，和普通的以指驭气就没什么区别了。只要内力足够强，谁都能做到的，智星小辈成名华山五绝的一阳指，也并不是真正的气剑，都只是指气，几丈外能退敌而已。”

        朱玉儿道：“那不是挺厉害的？比近身打斗不是强多了么？不知道当年与段皇爷齐名的洪七公欧阳锋这些人为啥不用指气。”

        “他们不是不会，是看不上。能用拳头和巴掌解决的事，谁会用手指天天戳？挺费劲的。”

        “……”朱玉儿无语地离开了天龙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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