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贿赂接生嬷嬷

红翡在屋内伺候顾长歌休息，用帕子为她擦了脸，卸了妆，用泡了玫瑰花的水浸泡顾长歌洗白的手指，让手指间都染上了香气。

红翡扶着她到床上歇了，压低了声音道：“今日轮到奴婢当值，碧玺去休息了，奴婢自觉不如碧玺与娘娘亲近，只是奴婢对娘娘也是真心实意的。”

顾长歌有些奇怪，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个微笑说道：“碧玺与本宫有情义，可你在宫里帮衬，这份感情也不是旁人能比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说？”

红翡目光闪烁了一下，为顾长歌掖好了被子，蹲在床头说道：“娘娘，瑜嫔如今越发得意，熙妃与容贵人虽然吃醋，但话说的也并不是全无道理。如今瑜嫔有孕，如果诞下皇子，皇上多半是要晋封为妃，到时候与娘娘平起平坐，是否还如今日一样听话就难说了。”

知道了红翡心里想的什么，顾长歌笑了一下，说道：“其实有没有皇子对本宫而言都不要紧，本宫要得是皇上的心意。皇后才是那个最怕旁人有皇子的，她都没说什么，本宫又何必惹了一身骚。知道你心思灵巧，只是这样的事情咱们也不好做什么，还是顺其自然吧。”

第二日天不亮，红翡便去内务府领些东西，刚巧看到了宫女尔桃带了一个嬷嬷低着头快速的走过去。

她留了个心眼，喊了一声：“尔桃。”

尔桃一惊，忙回身看来人是红翡，笑道：“原来是红翡姐姐，晗妃娘娘有事吩咐姐姐呀。”

红翡笑着走了过去，细细打量着躲在尔桃身后低垂着头的嬷嬷，开口道：“是呀，娘娘说四皇子屋中的桌角磨了，叫我去吩咐换张桌子呢，哎，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哦，是我们身子有些不适，当初便是这个嬷嬷给娘娘接生的，有些事情不好问了太医，毕竟男女有别，便叫嬷嬷过去问一问，”她轻笑一声，“姐姐还是快去吧，耽误了晗妃娘娘的事情可不好。”

说罢尔桃扭头就走，身后的嬷嬷也亦步亦趋紧紧跟随其后。

尔桃领了接生嬷嬷沈氏到未央宫里，沈嬷嬷只瞧着贵人高高在上，坐了上首正吃着一颗樱桃，艳红的嘴唇将樱桃衔入口中，咀嚼两下便突出一颗圆鼓鼓的核，当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奴婢沈氏见过熙妃娘娘，给娘娘请安。”她匍匐在地，双手向前垫在额头，深深以额贴地以示恭敬。

上面的熙妃轻笑一声，说道：“都是自己人，起来吧。”

尔桃站在熙妃身旁，沈氏直起身子等着熙妃吩咐：“不知娘娘叫老奴来是有什么吩咐？”

“当年你为本宫接生很是得力，本宫记得你，”熙妃笑道，“如今你做得好，本宫的皇子们都长得健壮，本宫倒是想问问，你说这皇子顺顺利利生产是否与你们接生有关呀？”

一听问到了沈氏熟悉的环节，她当时就自信了几分，陪着笑脸说道：“那是自然，虽然太医为娘娘调理身子，可奴婢们也要时常触摸娘娘腹部，若是胎位不正要提前调整，生产当日太医也是进不得产房的，全要靠奴婢们接生。”

“哦……那倒是全仰仗了嬷嬷了，”熙妃扫了一眼尔桃，又问道，“本宫听说不久前，你的儿媳生产，也是你亲自接生的，生下来的倒是个死胎呢。”

沈氏一愣，忙说道：“虽然奴婢们接生，可到底也靠着母体之前的生养，女子有孕千难万难，能顺利生产者少之又少啊。”

熙妃勾了唇角，眼神示意了尔桃，尔桃从袖子中摸出两张银票塞在沈氏手中。

沈氏拿着银票如同烫手的东西一般，尴尬说道：“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尔桃抬高了音量，眼里尽是瞧不起和不屑的神色：“嬷嬷，咱们娘娘知道你一心想要个孙子，可你儿子不争气，与儿媳成婚五年了，家里一贫如洗，若不是你这么大岁数了还在宫里伺候，他们早沦落到街头要饭去了，”尔桃眼睛看着沈氏手中银票，沉了沉说道，“只是你儿媳如今也不适宜生养了吧？这些银子就当是娘娘赏给你，再为你儿子添一房吧。”

沈氏抖了一抖，不敢置信的瞧了一眼上座的熙妃，见她正望着自己，忙跪下道：“奴婢何德何能，敢收娘娘这份大礼呀……”

熙妃眼睛一眯，心道也算是个老油条了，宫里的银子不易得，她倒是知道的清楚。

她换了个姿势，斜靠在椅子一侧，笑着说道：“沈嬷嬷也不必担心，本宫自然有事让嬷嬷做。”

尔桃会意，接口说道：“听说承乾宫的人挑了你去做接生嬷嬷，你做事得力，咱们娘娘也有事交代了你去做。”

沈氏面露惶恐之色，求道：“啊……这……这使不得啊，奴婢不过是帮衬着，主要还是……”

不等她说完，熙妃不耐烦道：“是不是嫌银子不够，这是二成定钱，若事情办得好，时候本宫还会再给你剩下的银子。”

沈氏听见了银子，看见手里的银票，略微算计了一下，便犹豫了起来。

她踌躇不安，看了看熙妃的脸，最后狠了狠心道：“娘娘，奴婢也不是个心狠的，只是奴婢家中实在是有用银子的地方……”

熙妃嘴角挑起，尔桃便说道：“沈嬷嬷，咱们娘娘要做的事情，嬷嬷可是轻而易举，比起一个一个接生，可比那些来银子快多了。你是个识时务的，咱们娘娘又是皇子最多的，日后定然少不了你的好……”

尔桃说的诱惑，沈嬷嬷又的确不是什么善茬，当时便心里转了好几回。

若是未来三皇子当了太子，那皇太后不说，至少定然是礼遇这位熙妃，到时候熙妃就比如今的皇后还要尊贵几分了。

自己如果不应承此时，难保熙妃记恨，到时候……不如现在答应了，以后也好求得些好处，更何况又有银子呢。

想到这里，她狠狠点头：“但请娘娘吩咐。”

熙妃得意一笑，说道：“你既然说女子有孕十分凶险，那瑜嫔的胎会不会也凶险万分呢？”

沈嬷嬷眼睛转了几转：“这是自然，女子有孕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宫里的女子虽有太医把脉，可皇子夭折腹中的人也不在少数，娘娘是希望瑜嫔这一胎生不下来？”

熙妃坐正了看着沈嬷嬷眼睛泛起光泽：“你可办得到？”

沈嬷嬷一听是这件事情，心里便安了大半，这些是她最擅长的事情，接生的时候手忙脚乱，纵然是宫里也难免顾得周全。可她又一想，熙妃是太后的母族人，出了名的性子阴晴不定，若是痛苦答应了她，反倒让道觉得事有蹊跷，于是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来。

“虽说奴婢擅长此道，但当日不止奴婢一个人为瑜嫔接生，还有哪些个端热水换手巾的小宫女们，人人的眼睛都盯在奴婢身上，怕是不那么好办啊。”

熙妃的声音忽然严厉了起来，一双杏仁眼瞪得滚圆，盯着沈嬷嬷呵斥：“若是好办本宫用你做什么，这件事要是办不成功，仔细本宫让你们沈家绝后。”

沈嬷嬷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了下来说道：“还请娘娘开恩，奴婢自然会尽心竭力办好这件事情。”

尔桃帮腔道：“咱们娘娘赏罚分明，你办的好自然还有几百两的银票送给你，到时候置办田地再卖座宅子也绰绰有余，儿媳妇不重要便再娶一个便是。可若是办不好……”尔桃沉了声音口气爷阴森起来，“或许沈家在都城内就此就销声匿迹了。”

沈嬷嬷心里是又喜又怕，喜的事这件事虽然冒险可一旦成功便再也不用受累了，怕的事这样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不仅是自己连带着儿子也要一并遭殃。

她跪着手也哆哆嗦嗦，好半天才又磕头请熙妃放心。

等到沈氏离开了，熙妃一脸放心不下问尔桃道：“这个人看起来胆子比老鼠还小，做事可靠吗？”

尔桃点头道：“娘娘放心，虽然她胆小，可有求于咱们，自然会好好办此事，若是出了问题，咱们连银票都是从旁人那拿的，到时候只推说是她贼心谋害瑜嫔就是。”

熙妃蹙眉，也只有如此了，她起身扶着尔桃说：“也不知逸央做什么呢，走，陪本宫去瞧瞧。”

红翡回了房中，本该歇息的，可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觉，看着日头一点点升起来了，想着是不是告诉了娘娘。

碧玺回房间取东西，看见她瞪大了眼睛也不睡，取笑道：“怎么了，值夜还能这么精神？”

红翡一个咕噜翻身起来，拉着碧玺说道：“今天我碰到熙妃身边的尔桃了，她带着个嬷嬷，说是接生嬷嬷，熙妃身子的事情不好意思问太医，要问嬷嬷，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哎呀，”碧玺有些不耐，横了她一眼，“这也是正常的，太医是男子，宫里的女人有什么事情不好意思问也是寻常的，你呀，还是快睡吧。”

红翡悻悻钻回了被子。

瑜嫔生产之日也快了，到时候别出什么差子才好。

不过后宫之主是皇后，到时候首当其冲也是皇后受责罚，与我们娘娘无关。

想到这里，红翡也就放下了心，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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