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李乐意在那边痛的要死，甘心雨却不知发什么呆，要人提醒才知道扶着到合唱台坐下。

        怎么怪怪的。

        她们两心里都有些小疑惑。

        李乐意痛苦地揉揉自己双腿，松弛下来痛觉才没明显。但她不承认这次的失败：“下次，等我练好柔韧度肯定可以跳。”

        她小侄女对此深信不疑，积极地帮她掐掐。

        以前李莲弟觉得曾老师是最厉害的人，会弹琴跳舞，还教好几个年级英语，是她心目中的偶像。可刚才看了李乐意弹钢琴超厉害，一下子就撼动了老师的地位。

        “到时候小姑表演一定要喊我来看！”

        确认过眼神，是忠实粉丝的狂热。

        她可是李乐意这辈子第一个迷妹，她一定好好爱惜羽毛，当即答应：“好！”

        曾老师从头到尾都在好奇：“李同学她姑子，你到底哪儿学的这么多乐器呢？我也想增进一下。”

        李乐意肯定不能透露，还是那句话搪塞：“害，就是看电视学的啦，也没多厉害。”

        既然钢琴不可行，她就不惦记了，以极快速度转移目标，把希望寄托在甘家的古琴上，她提议现在就回家。

        甘心雨没意见，说走就走，喊李莲弟拿好零食跟上。

        也不耽误曾老师过周末了，让人别送了她们自己下楼。

        李乐意每次出门必定带伞，偏她没甘心雨高，撑着比较废胳膊，于是长最高的人现在已经学会主动接过去了。

        侄女走在她们中间，伞的影子往甘家挪移。

        李莲弟嘴巴吃着零食，不忘夸赞自家姑姑厉害，表示明天上学一定要告诉其他小朋友，让李乐意难得有机会重温女明星的感觉。

        她们一路走，一路说笑，远远看去温馨和谐。

        昨天车队成员因为‘嫂子’一事干架甘心雨都没有解释，甘越竹再三央求父母说想去大伯家玩。结果一到宁溪村，被何美英告知甘心雨不在家。

        甘越竹刚要出门找，结果就看见这样一幕。

        可恶，堂姐和李乐意线上线下都凑一块！？

        甘越竹的心咔擦碎成两半。

        “堂姐！”

        昨天跟人pk甘越竹气没消，本来不想主动搭理甘心雨，谁知道她和别人居然一起带小孩，画面就像……！！！

        她顿时升起史前最强危机感。

        顾不上生不气的了，小堂妹冲甘心雨面前，现是上下打量一番李乐意，随后指着李莲弟问：“她是谁？”

        “这是乐意的侄女。”甘心雨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三叔带你来的吗？”

        甘越竹看清伞下甘心雨的模样，惊讶到问非所答：“姐，你怎么剪头发了？”

        甘心雨：“嗯。”

        李乐意寻思自己是不是透明人。

        甘越竹一脸可惜：“之前的发型很好看啊，干嘛剪了。”

        甘心雨往旁边看了眼，用李乐意的话回应：“没什么，想文艺点。”

        “文艺……？”甘越竹语噎：“要文艺是干嘛？”

        这人一上来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在太阳下李乐意有点热，抢答道：“参加比赛呀。”

        没有人问她，她一开口甘越竹更加不爽，仇视的目光不加掩饰：“组个队比赛，至于把头发都见了吗。”

        甘心雨一向注重打扮，尤其是发型，可是！她居然为了李乐意把头发剪了！

        甘越竹用眼神打量甘心雨和李乐意，欲想看出她们之间的关系。

        她憋着气，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为彰显谁更亲近，她一把挽住自家堂姐胳膊：“姐，我们进屋吧。”

        甘心雨被拽的仓促，收起伞回头对李乐意说：“进来吧。”

        甘越竹：“我们家人都在，她一个外人来做什么？”

        甘心雨：“我们有正事。”

        早听说甘越竹骄横任性，在群里、游戏里说话语气直来直去的怼，比李乐意这种亿万家庭千金脾气还大。

        但李乐意并不在意，因为她根本不把这种小伎俩小针对放在眼里。

        面对甘越竹的不礼貌，她依然是善解人意的单纯模样，客客气气对甘心雨说：“你家有客人的话，要不我下次再来吧？”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呗。”甘心雨似乎不同意。

        “不好吧。”

        “不碍事。”

        李莲弟仰着小脑袋看她们你一言我一语。

        甘越竹一定要找存在感：“堂姐，她要看什么？”

        “古琴。”其他事甘心雨不多言。

        “她看那玩儿干什么？”

        经过早上几番验证，甘心雨信任地说：“她会弹。”

        但甘越竹不信，‘满眼怎么可能’扫视李乐意，心想：就她这样会弹古筝？开玩笑吧。还有她刘海怎么回事，稀稀疏疏几根毛在那儿，cos还珠格格吗？

        李乐意不和十来岁高中生计较，既然甘心雨说没关系，那她便牵着李莲弟进甘家。

        甘心雨的父母和她三叔三婶在一楼客厅喝茶，简单招呼和解释来意后，甘心雨开门见山：“爸，我想拿你书房的古琴看看。”

        甘兴德的反应如出一辙：“看那玩意儿做什么？”

        甘心雨表示：“也没什么，先看再说。”

        甘兴德：“那你们去吧，小心别弄坏了啊。”

        “会注意的。”说完，甘心雨在前面领路：“这边。”

        李乐意牵着李莲弟上楼，甘越竹待不住，肯定是要跟上去的。

        甘家很大，一楼土奢混搭风格，二楼书房正常一点，是沉稳的红木古风挺有韵味。

        甘心雨取出个大约一米二的实木盒，横着放在宽大的办公桌，小心翼翼打开，双手抱出保存完好的古琴。

        其实看甘家楼下那些矮松兰花之类的盆栽，不难看出她们家确实殷实，家里藏着这把琴估计有些来头。

        李乐意被吸引过去。

        甘心雨把琴端正摆在木桌上，李乐意笑了笑：“放反了。”

        “是吗？”甘心雨立刻调转方向，然后做了个虚请动作，让人坐下试试。

        李乐意也不客气，调整了下红木椅的位置坐下，先观赏一下琴身木质纹路以及做工。

        她看起来很懂行的样子，李莲弟自己找地方乖乖坐下，等待‘偶像’的演奏。

        甘越竹则抱臂站在一旁边，倒要看看这人是真会还是假会。

        赏了一会儿，李乐意用手抚琴弦侧耳倾听，音质厚而不闷、柔而不虚，非常优质饱满。确定这是非常好的琴，然后随意弹奏自己最熟悉的曲子。

        和钢琴的高雅不同，古琴琴声韵味悠长，蕴含着诗情写意的时代美。

        她总是入戏很快，弹得有模有样，甘心雨又看愣了，再一次讶异李乐意果真又会弹。

        甘越竹也吓了一跳。

        自顾弹了一小段，李乐意觉得不错，便看向甘心雨：“我觉得古琴更好，你觉得呢？”

        谁知无人回答。

        李莲弟不懂大人之间的气氛，提醒傻愣的人：“小雨姐姐，我小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呀？”

        甘心雨方才回神，“额，不错。”

        她发什么愣？甘越竹咬牙切齿。

        钢琴搬不上舞台，古琴总该行了，一想到8888奖金有眉目，李乐意难掩喜悦。只是村里人屁大点事不出半日肯定人尽皆知，她不想被其他对手抄了点子，于是勾勾手指，和甘心雨去外面小声密谋。

        确认环境安全，李乐意小声说：“我们就用这个吧，古风什么的，大概率不会和别人撞创意。”

        甘心雨：“可以是可以，但我感觉你一个人就可以参加了。”

        事实确实如此，李乐意会的很多，在人前表演也丝毫不惧，问题是她不想做无用功，所以迫切需要提高胜出几率。而甘心雨就是本村的流量密码。

        李乐意坚定：“可我觉得我不能没有你。”

        ？

        甘心雨不敢置信：“我既不会弹琴，也不会唱歌跳舞……你要我做什么？”

        李乐意展开笑颜：“笨蛋，我可以教你呀。”说完，她拿起甘心雨的手看。

        这双手平时干活有点干燥，胜在纤长，看着挺合适的：“你那么聪明，游戏玩那么好手指一定很灵活，我相信你能学会古琴的。”

        甘心雨被她摩挲指腹，不自觉微微蜷了下：“是，是吗。”

        李乐意好像不在乎肢体接触，总是有意无意碰触甘心雨，还用纯净的墨眸看人：“等我回去选几首曲子，到时候一起听听再做决定，舞蹈的话在那之后编排。”

        甘心雨想拿回自己被玩弄的手，却不想让人觉得自己非常在意，只能咬牙忍着。心不在焉，对人家的话言听计从：“嗯，好。”

        李乐意不仅没有放开她，还更加讨好，笑得弯眉目：“那就这么定了，我尽快安排，你可以在网上看看基础乐理，我也锻炼一下筋骨，我们一起努力喔。”

        甘心雨的注意力一直在手上，显得木讷：“好。”

        不知真没发现还是怎的，李乐意还轻轻拉她耳朵下来，用全世界仅她们能听到的音量说：“这件事暂时保密，不可以走漏风声哦。”

        呼出的气洒在耳朵上，甘心雨好像又遭到什么冲击，直接僵住：“嗯。”

        她们神神秘秘出去讲悄悄话就算了，咋还摸上手，靠那么近咬耳朵呢？！

        扒着门框偷看的甘越竹越看越气。

        谈完正事，李乐意撒开爪子，总算解决了一件大事，她轻松回去屋里，甘心雨经历了复杂的心里路程，愣了许久才跟进去。

        前者看起来很高兴，后者被人抽了魂似的。

        甘越竹按捺不住问堂姐：“你们在说什么啊。”

        被人一问，甘心雨脑里回荡起刚才耳边的温声细语，神志不清但守口如瓶：“秘密。”

        甘越竹又是一噎。

        对此，李乐意满意回到书桌前，轻抚了一下琴身，接着抱起放回盒子里面，同时问：“现在几点了？”

        甘心雨抬手看表：“十一点三十五。”

        “哦，那我们该回去了。”李乐意招手唤侄女。

        “回去做饭吗？”

        “对，也不知道她爸妈回来没。”李乐意和小侄女走出书房门口。

        “那就快点回去啦。”甘越竹巴不得快点送走她们。

        李乐意偏慢吞吞的，叮嘱甘心雨好好跟家人沟通用琴的事，又问甘心雨下午玩不玩游戏。

        送她出门的甘心雨差点忘了这事，应道：“玩。”

        “玩什么玩，”甘越竹不乐，嘴能挂十斤猪肉：“我难得回村你都不陪我嘛？”

        甘心雨不当回事，并和往常一样督促她：“你想在这儿待一整天？不用回去学习吗？”

        甘越竹掀了个白眼：“哎呀天天学习学习的，放假能不能不提。”

        甘心雨不管她，送李乐意和李莲弟下楼，一直送出大门，而后回三楼自己房间。

        堂姐妹俩虽然年纪相差了五六岁，但因为甘心雨成绩好，甘越竹从小就喜欢黏着向她学习，这会子跟着上去了。

        她走到桌子边，质问快吃饭了还要摸电脑的人：“姐，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问吧。”甘心雨双手敲键盘，搜索古琴基础乐理，两眼盯着屏幕目不斜视。

        甘越竹瘪了瘪嘴，极不情愿开了口：“你是不是喜欢李乐意？”

        问题一出，点鼠标左键的手凌空一顿，镜片后的眼先是一颤，但有什么隐了下去，“满口喜不喜欢的，你言情小说看多了？”

        都为别人剪头发了，难道不是爱？

        甘越竹：“你别老是教育我，就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得了。”

        现在的小孩真是不得了，甘心雨眉头紧蹙，刚想驳斥，房门外却传来另一道声音。

        “喜欢什么？我们小雨有喜欢的人了？”

        是何美英上楼喊她们吃饭，都不知道听到哪里。

        甘心雨心头一鼓，忙解释：“没有的事，别听她胡说。”

        “我哪有胡说，是你……”这样表现出来的！

        不等甘越竹说完，甘心雨一个眼神横过去，吓得她闭麦。

        何美英捕捉到姐妹两的细微神情，于是借机将近来的心事当玩笑话说出来：“我们小雨年纪也不小了，大学都读完了，也该谈对象了吧。”

        像她这个年纪，在村里相亲的相亲，结婚了的也不在少数，家里催属于正常现象。

        甘心雨能理解，但她强调：“我真没有喜欢的人。”

        看形势不妙，甘越竹反过来替甘心雨说话：“刚刚我俩开玩笑呢，姐姐不才23嘛，哪里就年纪大了呢？伯娘太操心了。”

        何美英愁叹：“你还小不懂，你这个姐啊，长这么大我都没见她跟哪家男孩走近过，能不操心吗？她爸说什么好不容易供她读完大学，毕业搁家帮几年，真是，都不怕耽误。”

        甘心雨：“我确实不急……”

        “现在的孩子啊，唉。”何美英思想比较老旧，家里没有男孩，总是感叹：“不过也好，咱家就你一个孩子，太早嫁妈也舍不得，你爸希望你些帮忙，那你就好好干吧。”

        甘心雨从没想过嫁不嫁的问题，偏偏甘越竹听了比她更上心：“姐姐一定要嫁给别人吗？”

        “你这丫头。”何美英笑了：“不然呢？招上门女婿？不过你真别说，招女婿好像也可以哈。”

        甘越竹不是那个意思，怎么弄巧成拙反而给人提供新思路了呢？她急了，慌不择言：“我的意思是，姐姐可以娶老婆啊！”

        大家都知道她无厘头，可谁知她居然讲得出这样的话？

        甘心雨紧张去观察何美英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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