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灵岛之巅

知道这场大战必会很快招来其他四大派的人，庄清云含着心中的沉痛火化了吴真的尸体，转眼看到竺甄，也用火球术埋葬了她。收了养神木，带上墨缘，庄清云匆匆离开了现场。从贴身处取了“匿天”换上，躲躲藏藏，徒步走了十里山路，他才找了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就用完了大部分四级的符咒，再要设计什么大阵已经不可能。吃了点东西，稍感安心的庄清云，这时才觉得丹田剧烈的疼痛。在小还丹和千草石灵的作用下，他终于忍不住疲倦，朦朦胧胧地睡去。
  被自己紧绷的神经激醒时，已过了第二天的中午。庄清云足足睡了近四个时辰。丹田的疼痛虽然几乎消失，但是在短时间里也无法再承受那样的冲击了。
  他现在考虑的问题是，怎么回去？一天里面得罪了四大门派中至少三个，还杀了一个修神期的高手。这种情况下，他们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怎么可能让自己使用传送阵。
  想要回去，只有混入人群。
  如果被认出了怎么办？杀光他们？万一那个秦禄不是唯一一个混入的修神期高手呢？再来一个的话，怎么办？两个呢？
  妖族。第三天晚上。庄清云似乎只剩下这一个选择。
  灵岛的主峰上，有一块很久前就被人辟出的平地。一条不算清晰的道路，由上而下消失在绿植丛林。路口，顶上，稀稀落落地竖着几柱大型月光石，照得平地和山头清晰可见。
  天上的星不多，地上人更少。
  一个未完成的小型传送法阵前，站着两位老者，一个青衫蓝履，一个紫衣宽袍。两个女修，一老一少坐在一旁。断腿的化极门弟子和七八个四大派修灵期的弟子，垂头丧气地聚在路旁石下。那断腕的云妙门女修不在其中。
  那青衫蓝履的老者面前还放着几枝无叶果。
  无叶果的外形很像腊梅。纯金色的枝干上，点着一团团腊梅花大小的五色果子。
  庄清云哼哼唧唧慢慢悠悠地低空飞到路口。
  几个化极门的弟子见他，又恨又怕。两个女修中年纪小的，正是他放走的云妙门弟子。年长的老尼，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紫衣宽袍，居心一门的老者先开口：“童长老说，你逃过了围杀，今晚会来。我本不信。看来真是低估了你。”在庄清云凭着“匿天”隐藏自己的时间里，整个岛上充斥着惨叫和杀戮。
  青衫蓝履的老者，天摩派的童长老。打量了一会庄清云说到，“猜你会来，不难。毕竟你躲起来也没用。只要我们回去了，就可以组织更多的人登岛。到那时候，你就逃无可逃，隐无可隐了。”他顿了顿，“我能想到，你也能想到。所以，今晚你一定会来。”
  庄清云不需要附和，他说得很对。
  “你想利用妖族进攻我们的时机，趁乱逃走。我没说错吧？”童长老一语道破庄清云的计划。
  庄清云轻轻地微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你看见传送阵只完成了一半，就猜到了我的心思。”童长老一派仙风道骨悠然自得尽在掌握的模样。
  “你一个修仙级的高手，如果还要回去找人帮忙追杀我。太丢脸了。所以，做了半个传送阵，就想告诉我，识破了我的计划。逼我我来找你谈条件。”庄清云在匿天的帮助下，白天多次躲过了他神识的扫视，也知道了他的修为。
  “可你身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我要的。我也不是个惜才的人。你打算怎么说服我，留你一命呢？”童长老用最慈祥温柔的声音缓缓地说着最冷酷的话。
  庄清云说，“你就不好奇我怎么杀了他们？”
  童长老哈哈一笑，“我的确好奇过。你一个修灵假丹境界，是如何能逼得秦禄不得不用魔符的。我还好奇过，你怎么能熬过他魔化后的法宝攻击。直到我看到了你在树上留着的符印，我就不好奇了。”
  “的确，我走得太急。没时间清理现场。”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童长老说。
  “很简单。挑拨离间。”庄清云自信地说，“天摩派就是天魔派，你们早就投靠了魔族，甚至有不少人可能就是魔族。虽然这次你们杀光了所有小门派和散修。可我不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愿意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紫衣宽袍为首的所有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童长老。惊讶的神情，和复杂的情绪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童长老看了一眼云妙门的小女修，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有恻隐之心，才不杀她呢。原来，那么早就开始布局了？这份心思，让老夫不禁佩服，起了收你为徒的念头。”
  “好说。但是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呢？”庄清云在等待。
  童长老拿出一枚黑底红字的令牌，令牌上依稀可见一个魔头的式样。“简单得很。老夫不介意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不过，如果有愿意归顺的，可以将精血灵气滴在此令上。终身效命魔族，延续寿元，也无不可。”他强大的灵气场散开，不知不觉地已经笼罩了整个山头。

  只有山间的泠风，还可以在这僵持的环境里流动。落叶被它撩动，悉索声清晰可闻。
  “在下愿意归顺。居心一门的弟子，还不快随老夫参见师祖。”  一转念的功夫，紫衣宽袍的老者就下定决心，主动上前，用划破的手掌紧紧握着令牌，鲜血夹着灵气唤醒了令牌中的魔气。令牌上显出一个的魔头的幻象，吸了精血露出了奸邪的笑容。
  “成师侄，果然是个俊杰。”越老越留恋生命，是人之常情。童长老很满意。
  “你们呢？”他又看向云妙门仅剩的一双女修。
  “正邪不两立，恕难从命”那修神期的女修，回答很坚决。
  庄清云生怕他立刻动手，马上接过话头，“在我滴血归顺之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会归顺老夫？哈哈，你自己信这话吗？”童长老岂是容易欺骗的。看到两个居心一门的弟子中有一个，正走来归顺。他也不介意聊几句，“在你死之前。给你问个问题的机会。”
  “难道这点无叶果和灵草灵花，真的值得你们和妖族彻底翻脸，决一死战？”
  不顾童长老的吃惊，庄清云继续说：“这还不明显吗？开放灵岛是因为怕底层的小门派散修怨气难平，结盟对抗你们。四大门派坑瀣一气，定规则示公平，其实就是撒土迷眼，做样子给人看。其实目的就是彻底垄断灵岛资源。每次试炼中出动修神期的修士保护自己弟子，其实不难想到。接着你们中有残忍好杀的人，想到以杀戮弱小来锻炼弟子，后来又怕过分，才编了个魔族的故事，节制门人，控制屠杀的程度。最后，也不知为何真的引来了妖族。才在这三十年里有所收敛。我说的没错吧。”
  童长老冷冷地看着庄清云。
  “之前都是修神修为的高手各自保护门人而来，所以探不明妖族情况。而你的出现，很明显是天摩派和魔族，做了充足的准备。下一次来的，可能就不是一个试探情报的修仙高手，而是大举进攻了。”
  庄清云暗暗地拿出一块储灵石，准备战斗。
  “哈哈哈哈。成师侄，这个牙尖嘴利的后生，老夫自有料理。其他不愿归顺的，你就帮老夫处理了吧。”他被庄清云的分析惊到了。但是只要是死人就不会泄露秘密。只要杀光现场所有不从命的人，他的故事也就只能停在这里了。心下算定，童长老一掌灵力打向了毫无准备的云妙门的两个女修。
  老尼本来就远不及他的修为，在他突然出手下，慌忙运功抵抗，还是被震伤了丹田心脉。
  “后面交给我了。”  居心一门的老者怎么不懂。
  见童长老化成一道彩光直扑庄清云，他也祭出一柄如意法宝，攻向受伤的女修。一时间，山上一片灵光闪耀，所有人无一幸免得打成一团。
  童长老第一次出手，就是六成功力的罗摩掌法。修仙级的长老们，即使不用法宝，普普通通的攻击，也不是修神期中下阶的修士可以轻易承受的。何况在前些天大战后丹田劳损的庄清云。
  “好像也不过如此嘛。”连同储灵石的灵力一起压缩后的灵力强度，也不过勉勉强强接下了童长老的攻击。庄清云虽然嘴上轻松，丹田已经烧得生疼。
  “不错哦。”就如童长老自己说的，他不是个惜才的人。见庄清云居然能挡下自己六成功力的一招，索性祭出法宝—化血魔刀。
  那魔刀在童长老的法力催动下，周身散着淡淡的暗红色光芒，随他一声敕令，遽然升空化成一道血光，斩向庄清云。
  即便预判到了攻击，饶是在“游天”加成下全力施展的雷遁术，也只让庄清云逃过了致命一击。那无法形容的强大灵力和速度，仅仅是刀锋的斩击，就摧毁了他护身法器青软甲，震得他六脉伤了五脉。
  舔了下口中溢出的鲜血，他还能说什么？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催动冰焰珠，借游天全力逃跑了。后面的事就交给命运吧。
  命运？
  童长老，一个修仙期中级高手，催动本命法宝的全力一击，朝着庄清云的身后袭来。一声巨大的灵气碰撞声下，庄清云的意识随着余波，飘荡涣散，消失在茫茫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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