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就是字面上的意义

离开了老施密特的铁匠铺，唐萨尔按照和伊冯娜约好的时间，来到了圣沃尔勒学院。

        这里的大门就像王家护卫团的驻地一样，一直有人站岗守卫。不过在伊冯娜的带领下，唐萨尔还是顺利地进入了学院。

        这是唐萨尔第一次踏入这所席尔希王国专门培育法师的国家级学院。整个学院的建筑风格与唐萨尔印象中的古代大型欧式建筑差别无二。只不过整个学院占地面积很广，空场也很宽阔，看上去是腾出了足够的空间供学生们练习法术。

        “洪特分院长的办公室在教学楼的最高层，跟我来吧。”伊冯娜说着，将唐萨尔引到了楼上。

        他这次来，就是要拜访伊冯娜口中的这位古法术的专家，洪特分院长。唐萨尔非常期待这位和伊冯娜同样身为高级教师的大法师能够为他寻找穿越回原来的世界提供线索。

        在分院长办公室，唐萨尔在伊冯娜的引荐下见到了这位洪特分院长。

        他年纪大概三四十岁，意外的很年轻。头上留着黑色的卷发，看起来有些杂乱。身材瘦弱，脸上戴着一副老式的圆框眼镜，身上穿着和伊冯娜制式相仿的法师长袍。

        总体来讲，洪特分院长给唐萨尔的印象是一个学究，或者说难听点，一个书呆子的形象。

        “你好你好，你就是唐上校，那个‘异邦人’对吧？之前就听伊冯娜提起过你，久仰久仰！”洪特分院长笑着向唐萨尔伸出了手。

        “我才是，久仰洪特分院长的大名！伊冯娜经常说您是研究古法术的专家，今日有幸一见！”唐萨尔也说着恭维的话，同洪特握了握手。

        “那么，二位请坐吧！”洪特将唐萨尔和伊冯娜请到了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自己也坐到一边，“听说在西线克里克要塞那边，你们俩人可是大放异彩啊？”

        “洪特分院长过誉了，我只不过是帮忙防住了莫什盖尔的法术而已。”伊冯娜回答。

        “哈！我可听说了，那是持有魔圣石碎片的法师所连续施展的流星雨术啊！能抵御住这种法术的袭击可是充分说明了伊冯娜你的实力呀！”

        “不敢当，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法师的共同努力在呢。”

        “当然，当然！另外，唐上校也是奋不顾身，拼死血战，才击退了敌军的攻势吧！我都听说了，甚至国王陛下都派出特使去嘉奖你们呢！”

        唐萨尔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洪特分院长过奖了，这些都是小事，都是小事！”

        “哈哈哈，你们还真是谦虚……”洪特爽朗地笑完，便把话题一转，说：“那么，两位这次专程来找我，是有何贵干呢？”

        唐萨尔瞥了一眼伊冯娜，他知道此刻最好别由自己先开口。

        伊冯娜自然也知道这点，于是说道：“洪特分院长，其实这次来，我们是想跟您讨教一下古法术的问题。”

        “古法术？嗯，这确实是我的专业领域。”洪特点点头，“那么，你们是想问莫什盖尔的死灵法术吗？”

        “嗯，是的。”伊冯娜回答，看来她不打算直接向洪特分院长询问了。

        这也难怪，毕竟这件事牵扯了双方各自的秘密：唐萨尔的穿越者身份，伊冯娜的艾利亚斯孙女身份，都不愿意轻易告人。唐萨尔完全理解她的想法。

        “嗯……怎么说呢，死灵法术在古法术里面也是最为邪恶，最为亵渎神灵的那一类法术。”洪特并未起疑，自顾自地回答起来。

        “可以想象，唤醒已经死去的生命，毫不尊重已经去世的死者！”唐萨尔故作严肃地说。

        “说得对！不过，这个法术的根本在于，唤醒的死者是没有其灵魂的，只是字面意义上的行尸走肉。虽然法师可以通过赋予亡灵以部分智慧的方式使其成为服侍自己的仆人，但亡灵所拥有的也不是原先的灵魂了。”

        唐萨尔和伊冯娜都点头，他们想到了被莱斯提希复活的昆茨。那已经和原先的人类昆茨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了。

        “而且，古法术的施放可不是那么容易。你们看莫什盖尔的皇帝解除了古法术禁忌之后，那帮审判塔的教士居然立刻就施放了古法术，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老早就开始练习古法术了！这帮不守规矩的教士！”

        洪特分院长说着说着激动起来。

        “还有在战斧堡的那件事，一听我就知道肯定是地雷术！这种法术就算使用魔圣石碎片的力量也需要好几天的准备时间，不用说，这肯定是莫什盖尔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眼看着洪特越说越激动，伊冯娜赶忙插嘴问道：“那么洪特分院长，死灵法术是否有破解的办法？”

        被打断的洪特先是一愣，然后摇摇头，说：“很遗憾，没有。一旦被死灵法术唤醒，亡灵就会按照施法者，或者经施法者转授驱使权人的指挥行事。想要一口气消灭这些亡灵，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消灭他们的指挥者。”

        这一点唐萨尔倒是已经亲身体会到了。

        “那么，除了我们已经见过的死灵法术和地雷术，还有可能遇到哪些古法术呢？”伊冯娜再次追问道。

        来了！唐萨尔瞟了一眼伊冯娜。

        “这个嘛……”洪特说着站了起来，他走到了办公室一侧的书架上，从上面取下来一本书。接着走了回来。

        “这里面记载了几乎全部古法术的种类，你们可以大致看一下。虽然我觉得敌人也不可能这些法术都会使用，不过多了解一下也确实没有坏处。”洪特将那本书递给他们说。

        就是这个！唐萨尔不由得激动起来，不过他脸上还是保持着和伊冯娜一样的淡定神色。

        唐萨尔看到伊冯娜接过了这本名字叫《古法术基础介绍》的书，然后便凑身上去，两个人翻阅了起来。

        书的前面记载了一些看上去就非常可怕的法术，要么是威力巨大，像地雷术那样直接炸掉一个城市的；要么就是违背伦理道德的，像死灵法术那样唤醒死者的。

        不过，唐萨尔的心思当然不在这边。

        他不动声色地跟着伊冯娜翻动着书页，目光扫视着书中记载的全部法术信息。

        接着，唐萨尔的视线落在了其中一个法术上。

        消失术。

        伊冯娜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法术，她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和唐萨尔一起阅读起书中的这部分内容。

        不过，关于这个法术书里记载的非常简单，尤其是效果那里，只写着“使目标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含糊不清的一句话。

        “洪特分院长，请问这个消失术，是怎样的一个法术？”伊冯娜开口问道。

        “嗯？啊，那个啊。就如同前面记载的那样，是让目标消失的法术。”

        “可是，‘消失’这个概念有些奇怪啊。如果说‘消灭’目标的话，我还能理解……”

        “嗯，怎么说呢，就是字面上的意义，消失，让目标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这个是杀死对方的意思吗？”唐萨尔插嘴道。

        “嗯……不是……”

        “我也觉得不是，”伊冯娜补充说，“如果是以夺取生命为目的的法术，那可以说是比比皆是，凡是一个大威力的攻击法术都可以做到。但是这个法术却特意记载了‘消失’，这不是很奇怪吗？”

        伊冯娜抬起头，望向正在用手指扣脸的洪特。

        唐萨尔也注意到了，从刚才开始洪特就有些异样，对于消失术的解释也是非常语焉不详，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这个嘛……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既然书里是这么记载的，那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吧……”

        洪特再次说了一句“字面上的意思”，好像并不愿意做更多的解释。

        太明显了，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伊冯娜当然也察觉到了，她看了看洪特，说：“这可不像是我所知的洪特分院长啊！据我所知，您应该是一个非常勤奋好学，并且认真刻苦的人，不管碰上什么样的学术问题，都会抱着钻研之心将其彻底解决才罢休才对。为什么对于书中这么明显的疑问，您会无动于衷呢？”

        洪特被伊冯娜问得哑口无言，他的手像是无处安放一般，推推眼镜，抓抓衣服。终于，他似乎认命了，两只手垂了下来。

        “确实……这个消失术的记载不甚详尽，因此我之前在看到后也产生了疑问，然后翻阅了大量的资料去寻找书里没有说明的部分。”

        洪特咳了一声，他扫视了眼前的两个人。唐萨尔和伊冯娜都没有说话，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他讲。

        “……最后，我确实找到了一些只言片语。”洪特重新开口道，“也是凭借着那些支离破碎的线索，我大致可以推断出这个法术的效果。”

        “是什么呢？”伊冯娜问道。

        “总体来说，就是将被施法的目标逐出这个世界。消失术不会伤害到目标，只会让目标从我们的世界消失。至于消失之后的去处嘛……我虽然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但是根据现存的一些线索来看，应该是去往某些异世界吧。”

        唐萨尔和伊冯娜对视了一眼。

        没错，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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