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李绪总算是承认自己会晕摩托车这一事实。

        她软着脚下地，扶着mikey的巴布原地两股打颤。

        途中闻着鲷鱼烧香味绕路停车，去买了鲷鱼烧回来的mikey一手一个两边各咬一口，见状道：“你在假装电线杆一动不动吗？”

        原来您特么爱把摩托车停靠在电线杆边上！是不是还需要给巴布来根绳子拴好啊！

        李绪上半身趴倒在座椅上休息，破罐子破摔，“是啊是啊，刚才还有只小狗跑到我脚边呢。”

        mikey乐得大笑几声，又嫌弃，“待会儿裤管不要蹭到我巴布了。”

        魔鬼！

        或许是李绪的表情过于哀怨，mikey想了想将手里一个剩下半块的鲷鱼烧塞进她嘴里，“好了好了分你一个。”

        “唔唔唔！”

        李绪差点噎死，手忙脚乱地边上车边把吐出的鱼尾用手抓着慢慢吃，“总长唔唔唔，唔唔唔（总长你好小气，整块都快吃完了才想到要分我）。”

        得亏mikey听不清楚她塞得满满的嘴里讲出的含糊话，否则哪怕只剩最后一口鲷鱼烧他都要把它给打没了。

        “你说什么？算了，还找不到人的话干脆不找了。坚仔他们都去武藏祭玩了，真好，想吃苹果糖。”

        李绪附议：“那就别找啦总长，我们直接去找他们吧。”

        “那果奔的家伙怎么处理呢。”

        mikey思索一番后恍然大悟，“果然说的就是你小子吧，这么说已经处理完毕了，那就走咯。”

        “等——总长你什么意思、等——开慢点总长！”

        早间天气预报说有雨。

        明明一整个白天都晴空万里的，没想到憋到晚上才放了招，前往武藏神社的途中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李绪眯着眼在雨中找寻方便躲雨的地方，“那边有屋檐……总长，你手机是不是响了？”

        mikey甩了甩头，沾湿的头发似乎阻碍了视线，“手机在我口袋里。”

        李绪只好帮他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下接通键后把手机紧贴到mikey耳边。

        “艾玛？什么事……我在……你说什么……”

        为了让mikey听清且防止手机滑下去，李绪贴得近，自然也听见了从听筒里传出的艾玛的声音。

        “可以了，神林。”mikey沉声道，“把手机收回去，我们现在立刻去武藏神社。”

        李绪依言合上他的翻盖手机重新收进兜里，抓紧座椅，同mikey在大雨中赶往目的地。

        之前不好的预感果真应验了。

        阿呸不满东卍上上下下接受阿帕回不来的现实，并决心对带头「蛊惑」的draken发泄内心所有的愤恨与不甘。

        他私底下跟爱美爱主的残党勾结，在武藏神社向draken下手偷袭，这是电话中艾玛带着哭腔的声音所传达过来的紧急消息。

        当两人抵达武藏神社的停车场时，场面正如预料中一般，不算太好，却也称不上太坏。

        原因在于mikey的及时到来，即便是以多欺少的场面，情势都将逆转。

        mikey匆匆下车，走向停车场内脑袋开花的draken。

        李绪则接手他的巴布，料想这里即将变成战场，到时波及了巴布被人故意弄坏就糟了，便把车费力牵到安全地方停好。

        等回到停车场一看，李绪恍然，呈现在眼前的画面宛若一片池子里炸鱼，黑白相间地扑腾扭打跳跃。

        就一会儿停车的功夫，不知何时赶来的东卍众人与新增的爱美爱主等人竟开始了一场大混战。

        她赶紧抡起胳膊嗷嗷加入，一拳一个小朋友，朝松野和场地的方向走。

        在打趴一名爱美爱主的成员后，肾上腺素飙升的松野笑骂：“慢死了李绪！你去上大号了吗！算上刚才那个，我已经解决7人了！”

        “男孩子别讲那种话。”李绪蹙眉，一脚踹飞他身后企图偷袭的家伙，“早知道你们这么快开打，我就不用把总长的车停那么远了。”

        松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搭mikey的车来的吗，难怪场地哥来之前说不用叫你。”

        “话说那个榛子头长颈鹿是谁。”李绪在揍人的空档里瞄了几眼，“笑声很魔性啊，跟smiley有的一拼。”

        “你也想挨一拳止痒吗神林——”远处的smiley高声喊。

        “隔着这么远他还能听见就离谱。”李绪缩了缩脖子，话说完便对上不远处面无表情盯着她瞧的angry。

        ……这对兄弟都有顺风耳吗！

        好恐怖！

        李绪直打哆嗦。

        雨越下越大了，在水泥地上积起大大小小的水洼。

        既然全身淋得湿透，李绪顾不得一脚踩进水洼里，整双鞋都浸满了水。

        “你趴在水里干嘛呢？”

        若不是听到脚边自言自语的声音，李绪庆幸自己没一脚踩趴友军。

        她奇怪地拎起跪在水洼里的人，关切道：

        “没事吧你？看着也不像是脑袋被打坏的样子。撑着点啊，打架前我已经叫救护车了。”

        这话不知是触动到了哪里，这个与松野同样染了金毛的小矮个闻言抓住李绪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脸色惨白地说：

        “draken……draken君有危险了，清将拿刀想害他性命……我不阻止不行，否则日向也会……可是draken君到底在哪里啊……”

        李绪神色一凛，搭住他肩膀问：“你说有人想对龙哥下手？清将又是哪位？”

        金毛小矮个似乎受了不少刺激，听起来有些胡言乱语。

        李绪咂了下舌打断道：“你是武小路吧……我知道了，那我先找到龙哥再说。”

        武小道用力抓住她，“救救draken君！”

        李绪一手把额间打透的刘海向上捋，集中注意力环顾四周，很快在远处路灯下发现了draken的身影。

        然而情况……不太妙。

        一个分明穿着东卍制服的不良仔正将刀子从draken的腹部抽出，带出一片血花。

        “draken君！”

        顺着她注视的方向，武小道同样看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却在踏出步伐准备朝draken奔赴之际——

        他察觉自己居然飞了起来。

        李绪在望见那抹刺眼的红色时当即揪住手边的武小道，迫于情况紧急直接甩臂朝清将投掷出武小道。

        与此同时，她蹬地跃起，脚踩途中爱美爱主成员的脸做落脚点，几乎与武小道一起来到draken身边。

        “他妈的哪个杂碎——？！”

        手持滴血刀的清将猝不及防被从天而降的武小道砸得头昏眼花。

        他挣扎着爬起企图补刀，结果来人尚未看清，紧接着就被一拳打昏。

        “龙哥？”

        李绪小心翼翼把人扶起，发现draken翻着白眼已然失去意识。

        她迅速脱下衬衫外套为他止血，从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医疗包。

        饶是如此，见draken的伤处依然源源不断流血，李绪不由骂了句：“该死！”

        从眩晕感堪堪恢复过来的武小道从地上爬起来，不妨被气势骇人的李绪吓了一跳。

        “……draken君没事吧，都怪我没早点找到……”

        “别哭了。”李绪声音冷静，“救护车应该快到了。”

        “你怎么知道……”

        “龙哥一开始脑袋就给人开瓢了，不马上叫救护车的话还要等他觉醒自我痊愈的本事么。”

        李绪不敢随意乱动他，站起身来迎对周围试图包围他们的爱美爱主成员，努力压着胸前的怒火，“看好龙哥，武小路。”

        “那、那个，我叫武小道的说……”

        “打不赢初中生就动刀子。”

        李绪按着肩头活动了下脖颈，缓步走出去。

        “你们是打架打输丢了自尊心就自暴自弃哇哇乱叫的小鬼头吗。既然如此，我看不如回家找你们老妈哭诉下还比较稳妥，也不至于现在这么丢脸难看。”

        “你又算哪根葱？！”

        “连副队长都不是还想逞英雄，哪来的底气敢跟我们叫唤啊！”

        “一会儿准让你给我们舔鞋！”

        李绪捋了把头发，冷笑：“试试看？”

        三谷终于在混战中找到跟对手扭打到一起的mikey，想到方才向他传话的柴八戒，喊道：

        “draken被人捅伤了，不过救护车好像快到了——mikey！你听到了吗！”

        正面挨下一拳的mikey后退几步，使出一脚旋风踢将人踢出老远，“你说坚仔他？！真的吗！”

        随即，救护车的鸣笛仿佛在回答mikey般由远及近地响起。

        没过多久，警笛声也愈来愈大。

        不良暴走族们闻警笛声丧胆，各个跑路跑得飞快。

        这场统领爱美爱主打群架的不良仔也从地上爬起，明明被打得浑身狼狈却依然不正经地笑着，环顾一圈停车场内稀稀落落的状况，对mikey道：

        “……再过不久关东最凶猛的暴走族联盟就要诞生了，那就是「芭流霸罗」！”

        “我是芭流霸罗第一代副总长，半间修二。”

        “记清楚了mikey，今后东卍别想安稳啦！”

        ——随后，便搭乘手下的摩托车逃之夭夭了。

        半间特意用发胶打造的发型在这场大雨中早已湿得软趴下来。

        他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回想与mikey的打斗仍有些心有余悸，“呵，那个怪物，气都不带喘的真没劲。”

        不过到底是谁这么快叫了救护车，捅伤？这么说那边怕是失手了……

        “喂，怎么回事。”

        摩托车倏地猛然刹车。

        “对不起半间先生！但是自动贩卖机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了！”

        “哈？你在开玩笑吗……”

        话音未落，为他开车的手下就从视野里消失了。

        不，简言之是被人踹飞了。

        不知从何处追赶上他们的李绪单手扶住摩托车，没注意用帮过draken止血的手擦拭了下自己湿漉漉的脸颊。

        “你说你叫半间对吧，捅伤龙哥的人是你指使的？”

        尚还坐在摩托车上的半间看着车前陷进地面的自动贩卖机，再看了眼半张脸染血的李绪。

        “……搞什么啊，真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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