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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华顶云雾


厅中众人听了谢泽的分析,均是满面哗然。

        纪元衡连忙询问:“那请问谢兄,既然已经知道是妖物施术在画纸上,可有法子解决?”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赵元娘不过是那大妖找的替罪羊,而并不是真的成了妖物,他的心中放松了许多,起码与爱妻分离的时日又远了不知道多少年。

        谢泽正奋力抵御心湖中不停叫嚣的声音,背上已经冷汗津津,中衣都湿透了,黏腻的贴在身上。许泱泱从未见过他面上这般难受姿态,不知师尊到底是何时练功出了岔子,她又功力低微无法相助,只得新倒了一杯热茶,推至师尊手边。

        他听见纪元衡相询,勉力定了定神,回答道:“待得擒住那大妖,以其血液便可破咒。只是你需得仔细回想,这人皮画纸到底是从何处得来。”

        从何处得来的呢

        纪元衡心中苦思,面露惘然之色:“我自幼钟爱作画,这府中众人皆知。画纸颜料等一应画具,都是从城中博古斋订购的。如果有用量不足之时,下人们也会及时出府采买补齐。”

        “再者书房日日打扫拂尘,进出的仆婢们也较多,都可趁我不在之时接触到画纸。”

        纪元衡方才言毕,院中仆从们便互相推脱指责起来,一些说自己从未曾进过书房,一些说自己绝不是妖物,指责对方平素里便言行古怪,定然是妖物附身迫害夫人。

        一时之间嘈杂之声渐起,有几个还推搡起来。争执之中,一名小厮手中的照烛跌落,一路滚到了院角之处。

        今日已是六月末,七夕佳节将至。纪元衡与赵元娘年少之时,于东洲七夕节相逢,这是二人定情之日。是以每年城主府中都为赵元娘燃放盛大烟花,过的比除夕春节还要热闹。纪元衡早就派人准备好了焰火,将花厅院中围绕摆放,准备下月初七燃放。

        想不到这只照烛竟如此凑巧,跌落之后并未熄灭,反而滚到了墙边,恰好点着了一根引线。

        烟花冲天而起,发出的巨大声响震住了争执的众人,他们都抬头望向天穹,半晌才低下头来,自知不该如此放肆。

        厅中所坐诸人瞧不见外头天穹上出现的焰火,但他们亦被响声惊了一惊,黄紫光芒映入厅中,在纪元衡面上明灭。在那一瞬间,他好似突然福至心灵,灵光一现,喃喃道:“去岁末,有人曾说偶得了一卷上好澄纸,赠与我,以恭贺新年将至。”

        “那时我心中十分高兴,让他空时只管搁在书房中的画篓里便是。难为他如此有心,我却从来不曾有何物相赠。”

        纪元辅面色灰白僵硬,比头先与秦亦争执之时还要难看许多,他气息微弱,好似开口极为困难:“元辅,为什么?”

        众人闻言都有些难以置信,但仍是将目光转到了纪元辅身上。原本倚靠在他身侧的纪元音已经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子,面上惊惶,她眼眶通红,仍是不敢相信:“这不可能,大哥定然是搞错了。二哥,你说句话呀。”

        纪元辅正用杯盏撇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看白瓷小杯中水波荡漾,茶香扑鼻,但他却并不饮用,只是略微蹙眉道:“太淡。”好似对这杯绝佳的华顶云雾并不满意。

        纪元音晃着他的胳膊晃的狠了,他才将视线从杯中抬起,注视着纪元衡:“大哥,你还是太蠢,发现的太迟了。”

        纪元衡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爽快承认,心中伤痛此时无一人能够感同身受,他仍是追问道:“为什么?你我是同胞兄弟,元辅为何如此对我?”

        纪元辅看着他的眼眸笑了起来,初时微微低沉,继而大声高昂起来,笑的胸膛都震颤,他才略微停歇,回应道:“同胞兄弟?元音年少不知情,难道你也不知么?纪元衡,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我二人走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与其说是命中注定,不如说是你逼我的。”

        他伸手轻轻抚平有些褶皱的袖口,见纪元衡已经被他的话语所堵,心中略微畅快了些许。长久以后的憋闷才不过得到了一两句的释放,就已经觉得前所未有的舒服。他看着纪元衡的这张脸,要让自己的言行将他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倾覆这一整座纪氏宅邸,才能得到最终的快乐。

        “纪元衡,你难道不知道么?老头子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么?不对啊,想当年我之所以会知道,不也是你告诉我的么。”他看着上首的纪元衡面色一寸寸灰败下去,他的笑容便逐渐扩大,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慰藉。

        “二哥。”纪元音伸手更紧紧抱住了他的臂膀,明媚的少女已被骇出了几滴珠泪,她仍是鼓足勇气出言:“你们到底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二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纪元辅站了起来,甩开了妹妹挽着他的手臂,他双眼仍是一错不错的紧盯着纪元衡,接着说道:“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哥多年来从来不曾告诉过你么?想必他也知道难以启齿吧。好呀,反正我已经是恶人了,今天我就告诉你,我到底是怎么来的。”

        纪元衡明知今日阻止他已经是无望了,但仍是伸出手,妄图劝动他:“元辅,都是大哥对不起你。元音还小,她对你一片孺慕今日过后,我便带小宜和元娘迁居东洲,永世不出现在你面前了,纪家和城中的一切都留给你。”

        纪元辅却失笑摇头,他抬起脸来,眼中全然一片狠厉之色:“纪元衡,为何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是觉得我在迷恋权势地位。纪家的一切,我全不要!”

        他言谈之中怒气上涌,眉宇之间浮现了一道鲜红的魔纹,秦亦低吸了一口气,想不到这城主府的二少爷,竟然是个魔修。慌忙想要凝聚灵力,却发现内府之中空空如也,竟然一丝可供调动的灵气也无。

        纪元辅已经低声笑了起来,他抬头看向秦亦,问道:“你怎么了?”他明知故问,面上浮现了一点自得,右手将桌上的茶盏托起来:“华顶云雾,好茶吧?”

        秦亦这才恍然大悟,握住了身侧谢泽略微颤抖的手掌:“茶中有魔药,让人灵力全失,我们着了他的道了。”幸而还有阿宁和方知浔不在此处,多少还有点胜算,他心中稍定,并不出言。

        谢泽不过勉力支撑,心神仍在与声音做斗争,原来是中了魔药,怪不得压制不住。声音在心湖之上不断逼问叫嚣,此时灵气全无,无法压制。他只得将注意力稍微转移至厅上众人的对话中,以减免痛楚。

        “既然大家都坐在这儿无所事事,不如就听我这个初出茅庐的说书先生讲故事?”纪元辅转身看向身后的小妹:“你不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纪元音已经泪流满面,面对突然疯狂的二哥,她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二哥,我我不想知道了,你别说了吧。”

        “不行!”他想起那颗血泪中所见之景,心中痛楚如藤蔓一般飞速增长,攀上了眼眶,他柔声道:“从前有一座美丽的城池叫做无垠城,城中世世代代生活着魔修。每任尊主都有四大长老辅佐,其中有一位姓辛的长老,膝下有个女儿,叫辛宛棠。”

        纪元衡已经闭上了双眼,无力再去看弟弟的面容,但他的耳畔,仍然响起纪元辅的叙述声:“对魔修漫长的岁月来说,她还很年轻,又自幼娇养,就跟你一样。正是天真烂漫,不知世道险恶的年纪。她调皮贪玩,顺着好友指引的密道,越过先辈设置的禁忌,出了无垠城。”

        “她一路观赏世间景色,到了她遇见的第一座城池,就是这儿,也不知道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她遇上了纪朗。”

        纪元音心头怔忡,此刻在二哥口中听见父亲的名字,十分不安。

        “才子佳人,花前月下。不过出了月余,她就已经决定,再也不回无垠城去了。她要留在娄城,留在这个没有一丝魔气的地方,嫁给纪朗。天长日久没有魔气滋养,沦为生老病死的凡人,与他做尘世间最平凡的一对夫妻。”

        纪云辅讲到此处,低低的笑起来:“天真愚蠢!她自以为郎君与她同心同德,却不知纪朗家中早有妻室,只不过看中了她的修士之体,想要借此生出一个能够修仙的子嗣,光耀纪氏门楣。”

        “她不知为何明明已过了数月,纪朗仍是将她安顿在城外的宅子里,丝毫不提起迎亲之事。待得有孕在身,再三相询,纪朗却说家中老父言明要他娶世交之女,他已将宛棠一事告知,却将老父气的病重。不如等宛棠生产后,将她与孩子一道迎回家,老父必会同意。届时,自然会补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从此一家人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一颗水珠滴落到了纪元辅的鞋面上,浸湿了锦缎,在帛面上留下了一圈晕渍。

        “宛棠信了。但她并不知道魔修在这神州孕育子嗣的风险,没有丝毫魔气滋养,腹中胎儿又掠夺她体内仅剩的魔息,待得胎熟瓜落的时候,恐怕就是殒命之时。她恍然不觉,沉醉在纪朗炮制的蜜糖之中,日渐沉沦,一心只盼孩儿出生,与郎君共享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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